穿书给权臣冲喜后 下(60)
姬安:“去找李太嫔。鲁常胜伤好了要出宫,我问问她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接着就把先前和李太嫔讨论好的大致说了说。
上官钧端起茶杯,应声“嗯”。
姬安这时才突然醒过神,转头去看他,眼中含着笑:“不是,你刚问的谁。告诉你我去了后宫,没告诉你我去找谁?”
上官钧回看一眼:“陛下也没细说去找谁吧。”
说完,仰头喝茶。
姬安仔细一想,似乎也是,他出门又不需要向谁报备。就是吩咐备马时随口一句“备马去后宫”,才让旁边内侍或守值的羽林卫听去。
但想想还是憋不住笑:“我去后宫也就只能找太嫔了,不然还能找谁。这个时间,又不会是去巡视。”
上官钧:“那也不好说。万一陛下突然想起那窝长毛兔,念着去看看。”
姬安捂着嘴乐得不行:“你还真别说,这么一提,我真想去看看了。”
长毛兔是开春之后天暖起来开始养的。一开始的时候姬安图新鲜,而且兔子的确也挺可爱,就隔三差五去看一回,还曾经抱一只回立政殿,想当宠物养着。结果败在了兔子的臭味之下,没几天就赶紧送回后宫去。
两人正说笑间,朱顺领着鲁常胜进来。
姬安端正下仪态,给他们赐了座,再问一下身体如何。
听完回话,姬安就进入正题,对鲁常胜道:“我刚从李太嫔那里得知了你们的打算,挺好的。你们出了宫,找房子也要花段时间,就还是先在原来那院子里住着吧,寻好地方再搬过去。”
鲁常胜连忙抱拳谢恩。
姬安:“京城附近书院不少,你们好好打听,最好是能实地去看看,不是名气大的就一定合适。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找朱顺,让他帮你们牵个线。到香皂铺或是南货铺留个话就行,如果着急,也可到后宫那道出入的宫门去,让人帮传个话。”
鲁常胜感激不已:“谢陛下为草民一家费心。”
姬安又问:“你自己有什么打算吗?”
鲁常胜不自觉地瞥一眼旁边朱顺,又赶紧回话:“草民……还没想好……”
倒是上官钧插话道:“你那日以一敌九,还能伤对方三人,功夫很是不错。腊月禁军会纳新,你要不要考虑来试一试羽林卫。”
鲁常胜愣住:“草民……也可以进羽林卫?”
上官钧:“自然,良家子皆可。”
不过,鲁常胜面上刚露出欣喜,却又听上官钧补充道:“但羽林卫要考马上战斗。若不会,只能去御卫。”
鲁常胜顿时又变得沮丧:“草民不太会骑马……”
上官钧打量他两眼,继续说:“现在距离腊月还有三个多月,你若有意,可每日到我府上去训练,我安排人教你。”
鲁常胜再次惊喜,连忙向上官钧抱拳躬身:“谢大司马!”
上官钧:“若能识文断字,会更有优势。李全喜去书院之前,你可多跟他学。”
鲁常胜自是感激地应下。
姬安看一眼上官钧,接话说:“宋御医说你大伤初愈,尚不可使大力、太劳累。有拚劲是好,但还是身体为重,练习要量力而行,不然落下暗伤反而得不偿失。常去医馆找大夫看看,多吃些肉和蛋,不要怕花钱。”
鲁常胜高兴地应是:“有陛下赏赐的千金,草民定将自己养好,努力考进禁军保护陛下。”
姬安笑着勉励过几句,就让朱顺带他退下了。
然后,姬安转向上官钧。
不过,没等他开口,上官钧就瞭然地道:“陛下原本对鲁常胜可是另有安排。”
姬安是有点好奇:“我本来想问问他愿不愿回乡种树,但李家祖孙都留下,他肯定要陪着,就算了。不过,也是少见二郎如此积极,你这么想收鲁常胜进羽林卫吗?”
上官钧:“从他对李家便能看出,是个果敢的忠义之人。陛下救过他,若他跟着陛下,万一遇险,他必会舍命保护陛下。陛下身边能有这么个人,我也能更放心。”
姬安不由得一愣,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原因。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身边保镖众多,要说危险性其实并没多大。能伴驾的羽林卫可是份风光的高薪职业,鲁常胜要真能争到,也很不错。
刚才两人吃过饭就传鲁常胜,此时上官钧站起身,叫时和去取自己的剑,准备如常去院中练剑。
却在这一刻,殿外突然闪过一道亮光。
随即,就有雷声传来。
姬安原本也下了榻,准备去跑步,现在只得叹一句:“怎么又有雷雨,都马上中秋了。”
话音刚落,外头已经响起哗哗的雨声。
第169章 中秋
大雨下了一整夜,直到天明,雨势才开始减小,但依旧没停。
清晨,田守朴在房门口撑开伞,再接过妻子苏氏递来的布包。
苏氏叮嘱:“往怀中抱些,别被淋着。”
田守朴应着好:“外头水多,你别出来了。”
苏氏却也撑开一把伞:“我要不去开门闩,等你打开,这包袱也白包了。”
两人一同出门,木屐在石板地面敲出轻轻的声响,也溅起一些水花打在衣裙上。
走到院门口,田守朴接过苏氏的伞替她撑着,等她拉开门闩打开门,一边将伞递归去一边说:“回屋记得喝杯热茶。”
苏氏笑道:“我知道,你去吧。”
田守朴抱着包袱撑着伞,走出院去。
刚往外走了一小段,恰好看见李震士那院的院门也打开了——李震士虽在京里寻了房子,但还在修整,预计要中秋之后才搬走。
很快,门里出来一个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人,手中还牵着一头毛驴。那毛驴淋着雨,颇有些不耐地抖着鬃毛和尾巴。
田守朴辨认一下,确认是李震士,就和他打声招呼,随即又见到李家老仆撑着伞跟出来。
田守朴立刻会意,笑道:“李先生可是要去皇庄。我替你去说一声便好,雨天路滑,老伯就别出门了。”
他说的是朝议前的点卯。今日常朝,若有官员因故不能到,也要请假。
两人关系好,李震士就领了这份情,谢过一声,让老仆拿出请假摺本就回屋去,自己牵着毛驴和田守朴一同走。
李震士见田守朴穿着常服和木屐,怀中抱个不小的包袱,也笑道:“带官服过去换啊。”
田守朴点头:“下了一整夜,去到翰林院怕是膝盖以下都湿了。”
说完,又问:“今年雨水有点多,地里怎么样,影响收成吗?”
李震士:“雨多但也热,现在瞧着是还好,就看最后这半个月的了。实在不行,也只能早收。”
早收会有损失,但总比在地里都泡烂了强。
田守朴:“收完还得晒,要是秋日阳光不好,晒得不够,只怕难存放得久。但愿多晴一段日子吧。”
两人说着话走出宅子,就相互道别。李震士骑上毛驴,去往城门。田守朴目送他一段,转向皇宫而去。
一边走,田守朴一边不自觉地抬头望向天空。
雨云没散,黑沉沉地压在上方,千万雨丝不停不断地落下。
没来由地,田守朴突然想起自己在琼林宴前一晚做的那个梦。
那个梦中,江南下了连月的大雨,据说近十个州成了泽国,损失惨重。
他以为自己早就把那个梦给忘了,但如今回想,梦中情景竟还是历历在目。
一阵风起,几滴雨打到田守朴脸上。
田守朴回过神,甩了下头,自嘲道——想什么呢,一个梦而已,梦里他落了榜的,后来还家破人亡。如今自己可是金榜题名、贤妻在侧。
他收敛心神,小心地抱好妻子打的包袱,继续稳步向皇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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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一场雷雨之后,又阴了好几日。雨虽不大,却一直断断续续地下,让人没来由得心情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