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教授闪婚后掉马了(16)
哦豁,楚泉瞬间懂了。
速写有,画也有,但八成见不得人。
……
那箱啤酒被喝得只剩下三罐。
开启事业第一春的大老板楚泉据说下午还约了人,没多喝,反倒是鹿蹊喝了不少。
“鹿小蹊,感情这种事不是用理智算的,”走之前,楚泉靠在门边,伸手戳戳鹿蹊,“你得问问自己的心。”
“如果这一次你还是选择做胆小鬼,错过了季空青,你会后悔吗?”
“会遗憾吗?”
***
楚泉的话让鹿蹊一整天都心乱如麻。
结果还没等他想清楚,中午才离开他家的楚泉,当天晚上又杀回来了。
“呜呜呜爸爸,你就帮小的这一回吧!!”
白天还知心大哥哥靠谱模样的楚泉抱着鹿蹊的腿,坐在地板上,一副鹿蹊不答应他就在鹿蹊客厅打地铺的无赖样。
鹿蹊按着太阳穴突突乱跳的脑袋,看着腿上的逆子损友挂件,满脸无语:“你先起来!”
“我不!!”
“现在只有我们效率最强,最牛逼,最心软的鹿太太能救我了!”
楚泉和人合伙开了间酒吧,前期虽然忙碌,但一直顺顺当当的,结果都定下开业日期了,之前约好的,草稿都起完了的墙绘画手却爽约放了楚泉鸽子。
所以楚泉就求到了鹿蹊这。
楚泉嗷嗷直叫:“我都和合伙人夸下海口打了包票了,如果在我这出了岔子,我真的在他面前会抬不起头的呜呜呜呜!鹿小蹊你忍心看我低人一头吗!”
鹿蹊嘴角抽抽:“我们讲讲道理,来,你觉得我哪种画风适合你那?”
鹿蹊主业是画油画的,墙绘他也的确画,可问题是他是画古典的。
楚泉的酒吧装修风格鹿蹊看过,即使设计简约大方,想走高端清吧会所的路子,但也和鹿蹊的正经画风存在一定差异。
这也是楚泉一开始没有找鹿蹊的原因。
而鹿蹊的另一种画风……
“难不成要我给你画张裸男挂着?”
楚泉大声:“行!涩图怎么了!大俗既大雅!”
鹿蹊:“。”
……真行。
但这到底是楚泉第一次正儿八经做事业,鹿蹊能帮当然要帮。
“我想想吧,还剩几天?”
楚泉支支吾吾着没敢回答,过了好一阵,比出两根手指。
两天,地狱死线。
怪不得找不到画手。
鹿蹊无情地将楚泉攥着他睡裤的手扒拉开了。
确认过眼神,是可以被掐死的甲方。
“爸爸——!!!”
毫无形象包袱的楚泉嚎得声嘶力竭。
鹿蹊深呼吸:“……我尽力。”
***
城市的另一边,季空青盯着微信页面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没发出消息。
他原本想,如果鹿蹊没有进入另一端关系的想法,那么他应该理解,尊重,并且支持。
但从灵魂滋生而出的渴望,却在真正见过鹿蹊,接触过鹿蹊后,变得更加肆意翻涌。
呼出一口浊气,男人看着窗外的风景,有些烦闷地抬手将领带拽松了些。
想到前两天学长的试酒邀请,季空青翻出之前没回复的信息,问对方要了待开张酒吧的地址。
第11章
虽然只有两天,但发小的命还是要救的。
鹿蹊特意去楚泉的酒吧看了一眼。
楚泉的酒吧设计装修落地效果很不错,和之前鹿蹊看到的设计图大差不差,整体是很简约大方舒适的环境。
这里被取名叫“遇时”,据说是楚泉和那位合伙人猜拳抓阄各取了一个字决定的。
与其说是酒吧,鹿蹊在亲身感受过后,觉得“遇时”更像是一个定位偏高档的会所。
鹿蹊留学那阵子,因为在和家里闹别扭,所以打过不少零工,墙绘算是收入来源之一。
但因为那个时候画太多了,且墙绘这种东西很多时候是甲方指定内容,不需要过多的艺术创造,所以后来经济回温后,鹿蹊就没再画过墙绘。
楚泉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最开始的时候才没有去找鹿蹊,而后面实在没办法了,又会第一时间去抱着鹿蹊的大腿哭。
那面需要设计墙绘的墙面在大门进来拐过走廊的地方,类似影壁或是屏风,起到一个室内外分割遮挡的作用。
这地方的墙绘,画得内敛有藏锋的效果,画的张扬有暗示氛围的作用,灵活性倒是很高。
再加上面积并不算很大,以鹿蹊的能力和经验,集中注意力提高效率,两天时间赶一赶是可以的。
既然决定了要干,这段时间心绪浮动的鹿蹊便趁机将季教授暂时从脑袋里挤出去,等空一空情绪之后再好好想想看。
……
身材高挑的青年背对酒吧入口的走廊站着。
浅褐色的狼尾在脑后绑了一个小啾啾,发梢扫过沾着群青颜料的脖颈。
青年踮着脚将画笔探向高处。
顶灯银白色的冷光顺着画笔一路流向青年沾染了颜料的手指,勾勒出青年的轮廓,像是融化的月光吻入色彩斑斓的人世间。
他咬着调色刀的刀柄,睫毛垂落的阴影在高挺的鼻梁投下蝶翼般的弧度。
下摆颜料斑驳的卫衣随着青年抬手的动作提起半截,露出一截腰线,被搭在腰后油画围裙的系带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掠着。
走进来的季空青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沉稳克制的男人驻足在原地,镜片后的眼眸里闪烁着惊艳动容的光,心中原本就叫嚣着的渴望越发滚烫地燃烧起来。
压不下,也散不去。
隐约似乎察觉到被注视,恰好画完这一部分的鹿蹊抬笔停下,用画笔尾端挑开耳机线,侧身回头。
和站在走廊间静静注视他的季空青四目相对。
鹿蹊的呼吸停顿了一瞬。
恍惚间,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季教授怎么会来这?”
语气听起来竟然还挺自然。
但鹿蹊心里显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自然,毕竟他还是挺会装的。
他看着季空青,在对方想要开口回答时,情不自禁带出一句话:“季教授不是说,不抽烟不喝酒吗?”
季空青的脸上浮现出极其明显的意外。
鹿蹊有些懊恼地闭上嘴。
成年人之间交往,有很多说话的方式,很多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话信七分就算多……这些道理鹿蹊当然懂。
但,鹿蹊就是不想把季空青也算进这样的成年人法则里。
鹿蹊没在看季空青,让开走廊示意季空青可以过去,半截炭笔斜插在围裙口袋前面,随着动作轻轻敲击口袋边缘。
季空青却没动。
“这家酒吧是我一个学长合伙开的,之前在大学的时候承蒙学长关照,帮过不少忙。”
“所以这次酒吧临近开业,学长想请我帮忙尝一下酒,我就过来了。”
季空青的声音含着笑。
鹿蹊没敢抬头看,总觉得这会儿看过去,他的脑袋一定会再次被魅魔缪斯占据。
但季空青却朝鹿蹊所在的方向,往前走了一步。
皮鞋磕碰在大理石地面,存在感拉满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走廊间。
短促地,有力的,戛然而止。
鹿蹊屏住呼吸,手指用力捏着画笔。
“大学的时候,有段时间……压力比较大,接触过调酒。国外的酒吧不太干净,也比较麻烦,所以我就自学了一些。”
鹿蹊联想到季空青初高中时,学什么都要拿第一的完美主义,突然心领神会。
季教授的“自学了一点”,联想楚泉的合伙人会特意找季教授来品酒给意见,恐怕在这方面,对方擅长的不止一点。
“学的时候的确有尝试过一阵子,后面我不是很喜欢酒精麻痹的感觉,便很少碰了。”
季空青解释完,停顿了一会儿,轻声道:“我对你说的,每一句都是认真的。”
“遇时”两天后才会开业,顶灯的光洒下来,照亮了走廊,拢起面对面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