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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不正经(187)

作者:福蝶 时间:2023-07-23 05:45 标签:强强 欢喜冤家

  多年不见,刘鹏的礼数愈加周全,丝毫不见曾经的没大没小,几乎像是换了个人,殷停心中消减下的的隔阂又起了几分,他也知这隔阂非是朝夕可去,便压下落寞,顺着刘鹏的动作回礼道:“请讲,我无有不应。”
  听殷停如此说,刘鹏露出明显松口气的神情,说:“我虽知师兄挂念同门,但烦请师兄多留几日,好教授小弟子们一二本领。”
  他摸了摸自己鼻尖,说道:“师兄也知道,我这人道法粗陋,实不是教人的好料子。”
  这事殷停自然得答应,即使刘鹏不说他也打算滞留一二日,话到此处,他转而提起遇见秋珩转世身一事。
  刘鹏听得一惊,视线不加掩饰地在殷停身上转了两圈,与殷停惊叹他的变化相同,他也觉得这位殷师兄,不止模样有变化,连性子也是大改了。
  “既是珩师兄转世,自然是不能流落在外的,今夜我就将他接回师门。”刘鹏说着话,神情却显得欲言又止。
  “可有何处不妥?”殷停发问。
  刘鹏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昔年你我年少,我只当师兄是万事不过心,却不想时过境迁,如今师兄是事事皆上心。”
  殷停愣了愣,仰头又灌了一口酒水,辛辣,苦涩。冷白的月光兜头照了他一身,像凝了霜似的。
  “我只是不想再后悔。”殷停摩挲着酒壶,喃喃自语道,声音轻得听不清。
  刘鹏静默无语地注视了他半晌,仰头将一壶酒一饮而尽,心下思忖道:
  昔年殷师兄事事看得开,也放得下,他私心里评价很有几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孤绝。自家也觉得唯有殷师兄这样的,才能在冷得刺骨的修仙路上走得长远。然而如今再看,殷师兄却像是被牵绊着一般,每走一步都像是背着万钧重担一般。
  殷师兄心中,想是很艰难的。
  殷停果然在闲隐门又多盘桓了几日,期间解答了不少弟子的疑惑,刘鹏称自己不善教授,实在过谦。殷停观着门下这些小弟子的修行,虽少有俊秀之辈,但皆是步步扎实稳妥,无有错漏,显然是得到过细心入致的指导。
  而秋珩的转世身也被接回了门中,拜在刘鹏座下,添为四子,按照门中排辈,排了则字,其师刘鹏赐“朝”作诫,取前世暗沉一朝散,今生仙途璀璨之意,是为则朝。
  第四日清晨,殷停正当辞行,刘鹏却率先寻上门来,稽首道:“还得劳烦师兄再随我去见一位长辈。”
  听刘鹏说是见长辈,殷停已然意识到了是谁,一路上竟显出几分师门中的顽劣弟子初见最严厉的师长时的惴惴不安。
  刘鹏看得暗暗发笑,想道:殷师兄这一点倒是未曾变过。
  及至一座孤峰之下,刘鹏开口道:“殷师兄不必多想,那位长辈性子最是刚烈,是万万受不得自己以残破之身苟活于世的,但那一口气,长辈却吊了近乎二百年,已见过了祝师兄,又见过了太平师妹,长辈仍是不肯解脱,将自尊踩进了泥里也不肯咽了的那口气,师弟斗胆猜测,长辈想是在最后见一见师兄的。”
  “请师兄,送吾师最后一程。”刘鹏顿首。
  殷停郑重回礼,深吸了口气,踏上孤峰。
  孤峰上只一间草堂,三处有五处漏风,像随时能垮塌了去,朽烂的木门摇摇晃晃,发出吱呀的响声。
  殷停叩了叩门,说:“英师叔,弟子殷停拜见。”
  呼呼——
  只闻穿堂冷风。
  不知过去多久,殷停听见了一声敲击床榻的沉闷响声,响声断断续续,像是临终之人吊着的最后那缕不上不下的气,既不清脆,还带着几分死气的拖沓。
  殷停推门而入。
  往里走五步余,入目是将里间遮挡得密不透风的厚重隔挂帘,帘脚直拖曳在地,积累着厚厚一层层白灰。
  “殷……停……”
  殷停听见了一道残破如风中烛火的声音,那几乎不像是一个人在说话,两个字之间的停顿足够装下一整个生死,她像是不屑去唤殷停的名字,抑或是在攒足说话的力道,足过了良久,那声音才接着断续道:“我早……早说你是……祸害……”
  殷停始终垂着眸子。
  只听那声音又道:“既是祸害,就给我……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
  “就给我,祸害至千年!”
  最后一句话说得响亮,像是最后的残响,殷停仿佛看见了那位严苛到不近人情的师叔再次站在了自己身前,从上方投来了带着称量意味的一眼,这次,那一眼中却带着看待自家子侄才有的,严厉的温情。
  呼呼,又一道穿堂风,撩动起挂帘,露出床榻的隐约一角——那是一只白骨嶙峋的手。
  余英的气,散了。
  殷停跪倒在地上,眼圈压着红,哑声道:“恭送……师叔……”
  是日,阴云不散。
  刘鹏领着门人弟子给殷停送行,直至送出大阵法之外,殷停才摆手道:“便到此处罢。”
  他深看了眼刘鹏,顿首道:“掌门师弟,上有师门基业,下有弟子门人,全凭师弟一肩挑之,受累。”
  刘鹏回礼道:“殷师兄,道途艰险,前路难测,只道一声珍重,还望百年之后,你我师兄弟,仍有夜饮之时。”
  “珍重。”
  “珍重。”


第133章 两相逢(其一)
  无有天,碧蟾宫。
  无有天被魔教围了半月余,那倒霉催的雨也下了半月余。
  雨水中蕴含着魔气,从天上落下来就和大汉劳作之后三天没换鞋袜积累的脚气一般,不止熏得碧蟾宫十里“飘香”,连那腐蚀力也是一等一,地面烂得像张蛤蟆皮。
  金光闪闪的碧蟾宫也免不得沾了晦气,霉斑顺着墙根一路攀到正殿匾额上,响当当三个碧蟾宫大字打眼一看却成了“蛤蟆宫”。
  宫殿像裹了层灰暗黏腻的苔衣,真真是晦气至极。
  至少迎面走来的那位大爷是这么想的。
  那位大爷身形高挑,穿一身骚包红衣,那红还不是一般的红,里头还混了金,隔着老远便一阵阵的晃人眼,人还没到,气派已先飙了过来,是为——本大爷降临,凡人速速退避!
  大爷不仅衣裳穿得霸道,脸也霸道得很,黑压压的和世人皆差了他大吊钱一般,手中持拿着根鳞骨鞭,丈长的毒鞭上镶嵌着层妖蛇鳞,鞭尾有个机关,一按,闭合的鳞片便翕张开来,像妖蛇暴起似的,一鞭挥在人身上能将皮肉都撕咬下来,狠毒非常。
  鳞片与鳞片的间隔间沉淀着擦不去的猩红,这鞭子显然是见过血的。
  此时这把渴饮魔血的鞭子,却被用得极其掉价——辣手摧花。
  大爷一路龙行虎步,路边本就被脚气雨打得蔫蔫的灵花更是遭殃,鞭子一卷一落,不知多少花魂惨死。
  从随着大爷一路走来,一路跪倒的侍卫来看,他不止穿得嚣张,长得嚣张,身份也是有嚣张本钱的。
  “拜见天主!”
  天主,也就是绮秀,顿在了碧蟾宫前,微仰着头扫向“蛤蟆宫”的匾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手一挥,蛇鞭骤然拔长,正如蟒蛇似的,卷着“蛤蟆宫”扯了下来,一脚跺了个粉碎。
  他犹觉不解气,一腔邪火全发在了站岗的侍卫身上,侧着头对其中一人冷笑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换副新的匾额来,要等本天主亲自动手么!”
  “天主……天主恕罪!”
  见侍卫被自己吓了个屁滚尿流,马不停蹄,绮秀这火气才算稍微顺了,他将鞭子卷了收起,挂在腰上,马靴往门槛上一踏,昂首阔步地进了碧蟾宫。
  转过曲水流觞,雨巷连桥,直至一角雅致的阁楼前,空气倏然像沉入水中,静谧起来。
  左脸霸,右脸写着道,额头上还隐约带个王字的绮秀到了此处,不知缘何浑身的气势生生矮了三寸,额头的字一细看,却是个“喵”。
  他在门口顿住了脚,将一身的灰尘抖落,顺带抬起胳膊嗅了嗅,确认没有异味之后,这才推门进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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