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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不正经(26)

作者:福蝶 时间:2023-07-23 05:45 标签:强强 欢喜冤家

  他揉了揉太阳穴,一想到往后日子再不得太平,顿生出想甩袖就走的冲动。
  师父久未说话,一直维持着躬身姿势的殷停觉得腰酸背痛,他小幅度晃动身子,缓解酸软。
  他用余光瞥了眼姜太平,见他也抖得厉害,再不动声色地看向师父。
  由于视线问题,他只看见了余明一截冷峻的下巴,再尽力往上瞧,总是浮着浪荡笑意的唇线绷成一条直线。
  殷停大觉不妙,攥紧了背后的稻草人。
  师父该不会想为草师兄讨个说法吧?一命抵一命?殷停打了个哆嗦。
  “跟我来,”被他揣测的余明并未在意横死的草师兄,不兴波澜的先行转身。
  玫红色的大袖在空中甩出洒脱的弧度。
  殷停和姜太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两人一齐跟上师父余明。
  思源堂是一座略显简陋草堂。
  房顶上盖着用茅草编织成的草席,泥墙上糊着草木灰,用来保湿通风。
  门前用篱笆圈出了小小一块菜地,根根耷拉着脑袋的不知名细草被几只白色母鸡按在爪子下折腾,不时发出咯咯的叫声。
  殷停瞧着眼熟,这些鸡和他们昨天抓来煲汤的那只母鸡简直一模一样。
  顺着篱笆往前看,贴墙的外檐下放着一只水缸,葫芦菜密密泱泱地把水缸侵占,几乎没留出一点缝隙。
  殷停吸了吸鼻子,再次闻到了熟悉的清苦香味,抬眼一看,泥墙上果然挂着香蒲。
  师父轻轻招了招手,茅屋上的茅草分出几根来,被无形的手操控着,编织成三只草人。
  草人被手托着来到师父近前,他依次为三只草人装进符纸,最后吹了口气,三只草人如初生驯鹿,舞动着不笨拙的四肢,跌跌撞撞地落在地上,朝篱笆跑去。
  草人从缝隙里钻了进去,抖落出身体里的草籽,草籽落进土壤,如竹节攀升般飞速生长,转眼成了亭亭玉立的娇俏模样。
  还不等新生的草叶抬起害羞的头,恶毒的母鸡已经用尖喙把新草连根拔出,一只草人躲闪不及,也成了鸡嘴下的亡魂,剩下的草人叽叽叫着逃命,场面堪称血腥。
  殷停北逗笑了,转头看向别处。
  草堂处处有人长久生活的痕迹,屋外抻着的麻绳上挂着淌水的衣物,大开的门能看见室内光景,木桌上放着一碗稀粥,两侧百宝柜上层放着各式小玩意儿,有木头做的水车,狗尾巴草编织的草蚱蜢,最下层摆放着玉册,和抱朴斋中放置的玉册极为相似。
  毫无疑问,这处草堂正是余明久居之所。
  殷停一时从背后看向余明,一时扫向草堂。
  不由得产生了强烈的割裂感,仅从外在来说,余明打扮不羁,样貌有种慵懒的荼蘼美感,和印象中清风雅静的道人绝不相干。
  若是硬要从中抠出一丝半点的干系来,大概便是余明这个道号吧。
  殷停想,他这样的人,或许会住在凡间的高楼妙宇,流连徘徊于馥郁芬芳中。
  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他住的地方竟然神奇地符合他的身份,甚至说得上简朴。
  殷停头一回,仔仔细细地打量自己的师父。
  余明道人带着他们走进草堂侧屋。
  屋内放着一张小几,并三张蒲团,师徒三人论序分座。
  师父掀不开的眼皮压着,从几下取出一只斑驳竹筒,扫向他们的目光带着三分打量。
  师父凝重而细致地盯着他们的脸,像透过皮表看透了他们的骨血,以及最深处的思想。
  目光在殷停脸上停驻的时间格外长,他不由得挺直腰板,喉咙里直发干。虽说他经常在心中编排师门中的各位长辈,但他的胆大包天也就止步于自言自语,真论起来,对于这些能呼风唤雨的神仙,他是万万不敢冒犯的。
  殷停错开眼。
  随着啪啪的竹签晃动声,余明拖着略长的语调说:“或许你们以为是你们选了我做师父。”
  殷停和姜太平同时看向他,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难道不是吗?
  余明拿着竹筒有一搭没一搭地晃,手肘支在蒲团上,神色又恢复了让殷停安心的懈怠。
  “十年前,我卜了一卦,卦象说我命中有三场师徒缘分,你们大师兄自小拜在我门下,他是一场,剩下两场便应在你们身上。”
  这才符合情理,殷停心说,这些修仙者个个超凡脱俗,哪能被小弟子像大白菜一样挑拣,掌门说的徒择师仔细想来根本站不住脚,若师父真真瞧不上小弟子,莫非还能强迫?
  便是强迫收了徒弟,日后也不会真心教导,反倒耽误了人。
  殷停稍稍安心,这么说来,他和余明是双向奔赴,不存在一厢情愿了。
  这厢殷停还在暗喜,姜太平已站起身再跪下磕头,“师父再造大恩,弟子无以报万一。”
  慢半拍的殷停赶忙跟着站起来,跟着姜太平说了一通,心里却不住地想,姜太平是矩尺成精吗?说不了几句便跪下磕头,多来几次,我会不会跟着练出铁头功?
  而且这般严丝合缝的规矩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就像他,从来分不清长辈礼,平辈礼。
  他暗自寻思,姜太平的出生可能不一般,说不准是哪个世家大族流落在外的小郎君哩。
  不过,他却不打算去问姜太平,一则姜太平从未试图冒犯他私事,二则,两人入列闲隐,前程往日正该如烟尘消散了。
  两人再次临危正坐。
  余明道人姿态远比他们闲适,几乎躺倒在地,他把竹筒放在小几上,位于殷停和姜太平正中,伸手便能勾到。
  “在求索时,我替你们各算了一卦,不过当时是攫取气息代为实行,卦象多有不准,现你两人再各抽一签,我另起一卦。”
  两人各从竹筒中抽了一签,递给余明。
  殷停看了眼自己的签,签头篆刻着复杂的花纹,看一眼便头晕目眩,他赶忙收回视线。
  余明接过两支签,觑眼一瞥,复杂的表情一闪而过,再度恢复吊儿郎当。
  他看签,殷停看他,殷停敢发誓,师父的笑里夹杂着一丝幸灾乐祸。
  看向被再次放在小几上的木签,他不由得胆战心惊起来,心想,莫非是我将来大难临头?
  余明先指着姜太平签上的花纹,敲了敲小几,
  “绝争。”
  别的再没解释。
  殷停几乎控制不住脸上维持的恭敬,不敢置信地看向姜太平,如此胆小的人竟然会有这么酷烈的签文,他首先怀疑是不是弄错了,姜太平的签文合该是救命才对。
  姜太平睁大茫然的杏眼,看他的表现对签文也是不解其意。
  准是没测准,殷停垂着眼小声嘀咕。
  此时,殷停和姜太平谁也没料到看似玩笑般的签文真有应验的一天,他们一个把师父当作神棍,一个则是全然的懵懂。
  余明道人把竹签收回竹筒,“门中以乐性余,静则廉,六字排辈,轮到你们正是静自辈。”
  “入门,我该为你们择选道号,以作训*,”他看向姜太平,“你可放下了?”
  姜太平几不可察地点头。
  余明又看了他几眼,也不拆穿他,屈指在桌面上敲击,合着鲜明的节奏说:“姜太平。”
  “为师送你余字作号,望你能谨记,天绝九,留一线,万事不可做绝做尽,需为自己留有余地。”说完,他皱了皱眉,蘸水在几上写划。
  姜太平和殷停探头去看,莹莹笔画构成一字。
  殷停念出声:“虞……”
  师父略作解释,“余字冲撞门中长辈,故换余为虞,换字不换意,望谨记。”
  姜太平郑重道:“静虞谨记师父教诲。”
  殷停见他似是又要磕头,忙出声打断,嬉皮笑脸地追问余明,“师父,我的呢,我的呢?”
  他的急迫不是作假,他实在好奇自己的签文到底是什么,最不济也要和姜太平一样帅吧?
  “悔心。”余明说道。
  殷停垮了脸,这么普通?他还以为是会是剑仙呢。
  或许是签文过于晦涩难懂,连本人也摸不着头脑,余明难得解释道:“签文有两种,一名映照,即映照过往,二名驱明,即驱散前路迷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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