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米兰传奇(199)

　　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来马尔蒂尼是多么激动和恼火，加迪尔完全来精神了，为了防止再有什么人忽然推开门，加迪尔先慢吞吞地忍着头晕下床把门反锁上了，马尔蒂尼急匆匆地要来把他弄回床上去，小美人索性就顺势一伸手挂到了他的脖子上。
　　这下好了，他光着脚踩在马尔蒂尼的皮鞋上，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脸颊距离对方的就只有几公分。小美人没力气但却又很凶地反问：“有什么？”
　　他们明知道两人在讨论“加迪尔和雷东多有没有恋情”这种光看标题就有点恐怖的话题，但是加迪尔偏偏要装成这幅故作不懂的样子，让马尔蒂尼恨得心痒痒，痛苦到恨不得咬他一口来泄愤。
　　他的身上简直散发着雷霆般的怒气，都顾不得现在两人的姿势，只知道压低声音愤怒地、连珠炮般说道：
　　“加迪尔，别闹了，这不好玩！你年纪还小，搞不清情谊的界限，足坛可受不了同性恋，你们年纪差得还这么大；如果只是乱玩玩，那就更不得了，以……”
　　“我才不要听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加迪尔不耐烦地伸出手指来按在马尔蒂尼的嘴上，这样他就只有一只手很没力气地搭在马尔蒂尼的肩膀后面了，这根本不够让他站稳在这里的，马尔蒂尼不得不伸出手来扶着他的腰才让他不朝后仰倒，但是下一秒他就意识到了两人的姿势和加迪尔单薄的衣服与□□的脚，顿时分了心要把他放回去。
　　这可不是在吵架时候该做的事情，小美人加强了挑衅的意味：“保罗，你根本就是自己在吃醋——你想听我不喜欢他，我没有和他有什么暧昧——”
　　“我当然想听！但是作为一个长辈，一个关爱你、照顾你——”
　　“作为一个在梦里狠狠‘照顾’我的长辈？”
　　马尔蒂尼在这一瞬间像是被人施了什么石化咒一般的东西似的僵硬住了，然后颤抖起来，完全颤抖起来，他的嘴巴下意识张开了，瞳孔狠狠收缩，在昏暗的灯光下都如此清晰，像是心中地动山摇的直观反映。加迪尔在这一瞬间感到了强烈的不忍心，他完全感觉到了对方山呼海啸般的痛苦、羞耻和秘密忽然被捅破的那种自尊心与道德感的崩溃，可他已经受够了和对方似是而非地兜圈子了，他想把一切都握在自己手里。
　　“保罗，保罗——”加迪尔的心跳也在变快，呼吸急促，他像是梦语般呢喃着，用冰凉的手捧着对方的脸颊，眼睛紧紧地盯着对方的，然后凑近吻了吻他的嘴唇。
　　加迪尔感觉到自己也在颤抖了，他不知道这是对方传递过来的，还是他自己的问题，他只知道他不能退缩。
　　他闭上眼睛，吻住了马尔蒂尼的嘴唇。对方发出了一声仿佛非常痛苦、痛苦到了灵魂里的闷哼，加迪尔却在想马尔蒂尼像是要着火了，连唇瓣都是滚烫的，到底是谁在发烧？他不知道自己要亲几秒，他只是想通过亲吻这个动作来表达自己的决心，所以在有点迷茫地贴了两三秒又也许是很久之后，加迪尔就又松开了自己的嘴唇，然后大胆地看向对方。
　　他感觉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他脸红了，一阵一阵像火烧似的，小拇指甚至在轻微痉挛，但他还是坚定地看着马尔蒂尼说：“我喜欢这样，保罗，喜欢。如果你想要这么做，就不该在梦里，而是直接——啊！”
　　他被一双滚烫的大手举了起来，然后堪称有点粗暴地扔回了床上，尽管床垫和被子如此厚而柔软，加迪尔还是感觉自己弹了一下，后背撞得生疼。他从来没见过马尔蒂尼这幅模样，像是双眼喷火似的，狠狠地上前来拽住他的胳膊，拳头用力地砸了一下加迪尔脑袋旁边的床垫，把小美人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气到几乎快说不出话来——
　　“加，迪，尔！你根本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加迪尔无法否认自己的颤抖里有很多害怕的成分，但是他感到的更多是兴奋——他比刚刚更想要亲吻这样的马尔蒂尼了，他为对方终于没法把真实的自己掩盖在完美长辈的外壳后的样子着迷，马尔蒂尼是如此愤怒和痛苦，而加迪尔是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欲望和爱，第一次如此清晰。
　　“我知道。”小美人哑着嗓子说，伸手开始解自己的纽扣，哦，都怪雷东多把他的前两个扣子给系上了，难怪勒得这么难受呢。
　　他盯着马尔蒂尼这么说道，然后轻轻抬起腿来，放松地、大胆地、充满诱惑地用膝盖轻轻摩擦自己想碰的地方，手指则是勾到了马尔蒂尼的衣领里，把他往下面拽。
　　“我知道我想要你爱我，更爱我一点——拜托，保罗，天啊，唔……嗯……”
　　夜间值班护士在经过加迪尔的病房时，感觉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了一点点声音。但是考虑到加迪尔晚上时候的问诊状态很好，没什么夜里忽发高烧的可能，而且对方屋里的灯关了，也没有探视人在这里（最后一个登记的雷东多早离开了），感冒发烧更不至于让病人半夜痛苦到失去按铃的力气从而造成什么危险，所以她在门口耐心地站了一会儿，发现再也没动静了之后终于放心下来，确认刚刚应该只是病人在喊梦话一类的，这是常有的事情。
　　何必进去打扰他呢？这样有钱有势的病人往往性格都没有那么友好，她可不想惹麻烦……
　　她有点迟疑地走开了。
　　在这个幸运的护士脱离了可能会撞见的尴尬场面时，马尔蒂尼的看管护士可就感觉没这么幸福了，她站在空荡荡的病房门口，手里还推着体温测量表和对方夜里要换的药，感觉头脑一阵阵发晕。
　　“马尔蒂尼先生去哪里了？！？去哪里了？？？”
　　谁能想到这么一位成熟可靠的优雅男士能干出半夜裹上大衣偷偷逃跑的事情呢。


第133章
　　加迪尔早上醒的时候, 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和懒洋洋的高兴，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被圈在马尔蒂尼的胳膊里, 对方还没醒，皱着眉头平静地睡着。
　　小美人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下巴看了一会儿——上面好像有点红痕，加迪尔不确定自己昨天晚上有没有啃过这里, 大概是啃过的。
　　他还不太想把马尔蒂尼吵醒，因为他不是很确定对方今天会产生什么样的心情和想法。于是他百无聊赖地轻轻翻了个身变成趴着的样子, 把脸贴在马尔蒂尼手臂的纹身上，伸出手来轻轻抚摸这两个简单而富有魅力的圆环, 它们套在男人强壮的古铜色胳膊上, 显得有种端庄的涩气——
　　他想起来不知道哪天看到了一本杂志，上面说整个意大利最起码有一半男士女士都渴望枕在马尔蒂尼的手臂上抚摸它, 加迪尔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好玩, 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马尔蒂尼被他吵醒了，他唔了一声试图睁开眼睛，被窗帘缝隙里射出来的光干扰到了, 下意识地想伸手遮一下, 但胳膊被压住了。
　　他好像这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又是在做什么事情。
　　加迪尔有点不大高兴地看到他的脸瞬间苍白了，为了防止马尔蒂尼逃跑，他非常有预见性地先抱住了他的手臂, 很警惕地盯着对方看。
　　马尔蒂尼的目光一放到他身上, 就像被烫到了似的——小美人的脖子上带着吮吸出的红痕。他移开脑袋, 很不像他的、有点结结巴巴地说：“咳，嗯，加迪尔, 早上好——”
　　“早上好，保罗。”加迪尔轻声说，用手肘把自己撑起来覆在对方上面，然后轻轻地凑近，见马尔蒂尼虽然十分僵硬、但是并没有躲开，小美人就高高兴兴地含住了他的嘴唇亲吻。
　　大概是因为昨晚睡得太迟而今天起得太早，所以医院薄荷味的牙膏香味还残存在这里。
　　就算学会了那么一点点技巧，加迪尔也还是偏爱随心所欲地乱添添（谐音）乱咬咬了事，折磨得马尔蒂尼在忍了没几秒过后，就忍不住伸出手来揽住了他的腰，把人按下来抱在怀里认真亲。
　　加迪尔呜咽了两声，他快要有点控制不住场面了——好不容易把人给推开来，他俩都在喘气，马尔蒂尼凝视着他，美丽的蓝眼睛里都是动荡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