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米兰传奇(67)

　　但小美人毫无异常，上了飞机也只是一副舒舒服服、完全淡定的样子，一点都不需要他的安慰和帮助，让神又是放松、又是有点淡淡的迷惘。
　　卡卡也瞬间忘记了自己刚刚还玩得热闹的好兄弟舍甫琴科，转而过来给加迪尔剥水果吃。加迪尔看见他的胳膊肘下面垫着报纸，头条正是自己，是讲电影票房的。
　　电影上映后的一周票房已经达到800万美元了。算上他们卖加迪尔录像带一个月左右累积到现在的213万欧元，折合美元近300万美元，已经毛利过千万。
　　对于这部成本500万美元左右的电影来说，这已经是意想不到的极致成功了。
　　本质作为文艺电影，虽然吕克·贝松融入了很多商业元素，让它更具有营销点和可看性，又大胆把台词简单化、故事抽象化，省得有种在读大部头似的焦躁感，但题材本身就注定了《道林·格雷的画像》不可能成为一部爆米花电影。
　　热度虽然不小，吸引了很多人去看，可对票房做出了更大贡献的还是回头客。
　　没错，很多很多人二刷、三刷了这部影片，考虑到这才是首周，也许四刷和五刷还在路上。
　　最出名的一个狂热粉丝是伦敦的一个小伙，他最近在自己的博客上晒出了七张电影票根。
　　“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下班后就去电影院来上一场，然后幸福地回家。前台卖票的女孩都认得我了。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坠入爱河了，所以只要有机会，你就是会每天都去看自己喜欢的姑娘。”
　　“呃……可是道林·格雷是男孩子。”——有人留言
　　“是的，但是我确实只喜欢女孩哎。”——他认真回复
　　不为别的，单纯就是被主演的这张脸迷住了，想要在电影院里再看他一次。
　　对于这些二刷三刷的人来说，在昏暗的室内，看着高清特写镜头下美得让人屏住呼吸的道林·格雷，再一次重温他的人生，挖掘那些导演认真埋藏的场景、色彩、光线、道具和台词的小细节，是一件让人那么着迷的事情，这就是一种纯粹的审美体验，一种精神消费。他们已经不再在乎下面的故事是什么了，只是单纯的为感官体验而舒服不已。
　　很多影评人批判吕克·贝松利用画面的美感和演员的外貌来抵消故事本身的晦涩，没有试图真正还原原著小说，但对于剑走偏锋、就是热爱纯粹美感的观众来说，这部电影真是狠狠地戳中了他们的癖好。
　　有些极端的脑残粉甚至恨不得关掉其余演员的声音，防止他们打扰自己欣赏美貌。
　　一些影迷看电影看到脑子晕晕不说，甚至慕名想要去看加迪尔踢球，就为了离“活着的道林·格雷”更近一些。偏偏加迪尔在电影上映后的第一场比赛就是去德国踢，这让他们扫兴不已。
　　加迪尔兴致勃勃地翻完了，就把这些纸张放在了一边，准备等会儿拿他们垫箱子。卡卡仔仔细细地把橘子的橘络都给挑掉了才送到加迪尔手里，笑着问道：“最近怎么都不来我家里玩？上次FIFA输太多不高兴了吗？”
　　“你不是在谈恋爱吗，里卡多。”加迪尔有点惊讶地反问，“万一我忽然去了，咳，打扰到你们怎么办？——我听说你们已经打算要结婚了？”
　　“我总不能在你结婚后还经常去你家吧，我得先习惯才行。”
　　小美人咬下有点酸的橘子，心里却一点都不酸地说道。圣诞节的时候他还那么吃醋于卡卡找了女友就不顾他的行为，现在却是已经不太在意了。
　　毕竟当时他还在青年队，唯一的“事业粉”只有卡卡一个，宝贵得不行；巴西人又是他来到米兰后第一个主动向他伸出手来做朋友的人，他对于“失去我的top1”自然就会有很多自私的排斥反应。
　　但是现在他已经早就接受“对方会有自己的家庭，逐渐离开和他的两人玩耍”这一设定了，所以一点都不难过，只疑惑卡卡怎么忽然提这一茬。
　　巴西人好看的手停在了半空，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放了下去，抽出纸给加迪尔擦嘴巴，转过头来真诚地对他说：“就算我真的结婚了，我的家也是你的家，加迪尔。我永远爱你和欢迎你来，这不会改变我们的关系。”
　　“我知道呀，但是你怎么啦，里卡多。”小美人又是感动、又是更糊涂了，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我要是你的妻子，非得气死不可。你问过她的意见了吗，就随便欢迎别人随便去你家？”
　　“你又不是‘什么’，你是我的小天……”卡卡的话在半途卡住了，懊恼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毕竟他和加迪尔说好了不再这么称呼对方的。
　　“我就是上帝来了，你也得把自己的妻子看得比上帝都重要才行——不然，我想你还没有准备好和她结婚。”
　　小美人认真地说，卡卡原本是绝不想和他讨论什么恋爱话题的，他下意识总觉得加迪尔离这些东西很远。但是此时在对方澄澈的眼睛中，他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也许我确实……我最近总在担心卡洛琳年纪太小了，加迪尔。”
　　话一旦开了个头，就变得简单起来，他沮丧不已地倚在靠背上，棕色的眼睛里透露着迷茫，他和加迪尔小声说悄悄话：“我不希望自己成为那个害得她大学肄业的人，我觉得，再过两三年结婚也没有任何坏处。可是无论是卡洛琳、卡洛琳的父母还是我的父母都觉得我们该结婚了。之前，为了这件事我们闹得很不愉快，卡洛琳甚至担心我是不是有出轨行为，不再爱她了，但我真的只是……”
　　卡卡思考了一下说道：“我只是不想成为她人生仿佛唯一的选择。我当然很想自私地说，我愿意，但这对她来讲真的并不公平。”
　　“结婚的话，卡洛琳就不再读书、以后也不去工作了吗？”加迪尔懵懵地问。
　　“对于，嗯……最起码对于很多传统的家庭来说，会有着女性不用工作的旧观念，特别是当我，也就是丈夫，的收入还不错的时候。我只是忽然感到了奇怪的愧疚，像是拿走了她人生的选择一样。”
　　“也许，到了未来的某一天，她觉得不爱我了，想要离开……她会不会怨恨，是为了和我结婚，自己才失去了读完大学和自由工作的机会，早早就进入家庭呢？”
　　卡卡胡乱地抓起一本杂志遮住了脸，有点为难地小小声说道，加迪尔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这不是你能约束的，里卡多。如果你真的对此抱有顾虑，只能说明你希望找一个更成熟独立的伴侣，但卡洛琳不能满足这一点。”
　　“我爱她，我对她没有要求。”卡卡忍不住反驳。
　　“你想要求她爱自己，而且是成熟、独立地爱自己。这当然是一种爱，但这也是一种要求，一种合理的要求。我不是在指责你，里卡多，我只是想提醒你，也许未来，你只会更加无法理解她。”
　　“如果你不想、也不忍心把一个女孩拉进家庭做主妇，那你就得找个年纪大点的结婚，或者找个最起码自己想把书读完、以后想要认真工作的女孩，然后和自己的家人们也协商好。”
　　“或者你也可以不结婚——你真的这么迫切地想要拥有自己的家庭吗，里卡多？”
　　加迪尔立刻反驳，卡卡有点被小美人超乎年龄的清晰逻辑，和忽然严肃起来的态度惊到了。他很想再告诉加迪尔，自己和卡洛琳门当户对、相识已久，哪里都合拍，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一旦结婚，不管多困难，他都会一力承担，绝不放弃自己的妻子……
　　但他偏偏说不出口。
　　舍甫琴科郁郁寡欢地在前面陪着安切洛蒂数了一番米兰上上下下的好吃饭店，等到飞机落地的时候，他借口自己要去拿放在座位上的包裹，几个箭步冲回了座位，准备最起码先把加迪尔拐走，今晚一起睡觉，不然他也太可怜了！
　　谁知道之前还亲亲热热黏在一起的卡卡和加迪尔此时却气氛迷之冷凝，小美人不仅没有提要和卡卡一起睡觉，还看到他就凑了过来问：“我们今晚一间屋子吗，舍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