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笋[快穿](13)
李珍珍摸着兜里的十张大团结,一蹦一跳往家走,脸上洋溢着笑容。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队长问她。
李珍珍嘿嘿一笑:“等回去跟你说。”
雀跃的心思怎么也藏不住,她现在是揣着百元巨款的富婆诶!
旁观的人走了,李诚和赵艳芳说也说不过相里亭,打自然也打不过,啐了口,憋着口气回屋了。
“怎么走了?好多天没见了,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相里亭的目光追随两人的背影,失望地叹了口气,这俩人以前也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啊,面对他的挑衅,怎么不怼上来呢?
无趣。
寂寞。
相里亭跨过门槛走进去,迎面扑来两道小旋风,他弯腰俯身,张开双臂将两个小朋友的拥抱接住。
“二叔你回来啦!”
“二叔怎么出去那么久啊?我想死你了!”
相里亭轻轻拍了拍两人,蹲下身捏了下软滑的小脸,笑道:“二叔出去办了件大事,给我们芙芙和蓉蓉买好看的新裙子和发带。”
他变魔术一样张开双手,两段纱质发带躺在掌心,一橙一粉,轻轻柔柔地在空中摆荡。
“哇!真好看!”
小朋友的葡萄眼亮了,相里亭给她们将发带缠上去系住,少有的耐心细致。
系完,李芙想跑去镜子跟前臭美,跑出几米又回过头,扁着嘴道:“二叔以后别跑去那么远
的地方那么久了,我们很想二叔,不要新裙子和发带也可以的。”
人类幼崽实在可爱,相里亭的心都快化了,他没忍住道:“真想把你们从大哥手里抢过来。”
两个小朋友高举双手:“好哦!我们就喜欢二叔!”
大门嘎吱一声响,李平恰好到家,正好听到这一番话。
李平:“……”
那我走?
……
不管怎么说,人是完完整整、全须全尾回来了。
李平和林静都松了口气,经过这一遭,他们对相里亭一贯的奢侈作风就当没看见。
相里亭打量他们一眼,奇怪道:“我寄回来的那几件衣服呢?你们怎么没穿?”
“真是你寄过来的啊,”李平摸摸后脑勺,“我还以为是谁寄错了,一直没敢穿,而且现在这种形势,我们低调一点儿,你该吃吃该穿穿就行了。”
相里亭:“哥,现在已经宽松很多了,国家正往开放上走,这一步是开放高考,等再过段时间就会开放思想,开放市场。再说,咱们只是穿好点儿吃好点儿,又没碍着谁。”
林静想了会儿,折中道:“等过段时间吧,咱们家刚买了自行车,实在有些打眼。过段时间我们再穿新衣裳,应该就没事了。”
李芙一听可以穿新裙子,率先呱唧呱唧鼓掌,妹妹李蓉也跟着欢欣拍手。
二叔越来越好看了,她们也不能落后呀!
舟车劳顿许久,相里亭实在困乏,入了夜就睡熟过去,有光环在,蚊虫鼠蚁都离他远远的。这时候没多少娱乐活动,麦香村生产队的灯一盏接一盏熄灭,劳累一天的人们都睡了,只有准备高考的考生们正在挑灯夜战。
不知道是凌晨几点,外边忽然狂风大作,横扫肆虐,一道刺目的闪电撕裂天穹,滚滚怒雷紧随其后。
一切都发生得很突然,等人们反应过来时,滂沱大雨已然倾盆而下。
备考生赶忙放下笔,跑出去喊:“下雨了!快收衣服!”
豆大雨点砸在脸上格外疼,李珍珍跑去队长屋前砰砰敲门,她急声道:“爸!下暴雨了!”
队长早被雷声惊醒,忙披了衣服开门,他们招呼乡亲往仓库那边赶去。
黑漆漆的夜里,仓库亮起灯光,人们冒着雨,拼命地将晾晒的玉米往仓库运。
今年的玉米实在太多了,来回搬运实在麻烦,所以都是晒几天,看天色变阴才收进去。
夏末秋初,近日一直是晴天,谁都没想到夜里会下这么大的雷阵雨。
队长抹了把脸,摸着手中湿漉漉的玉米,很不是滋味。
原本是个丰收年啊,这下玉米全潮了。
疾风狂肆,雨势渐大。
队长来不及痛心,天幕炸起一道惊雷,雪亮的电光照亮天地,不远处响起一片惊呼。
“有房子塌了!”
“你们看清楚那是谁家了吗?”
“……好像是赵婶子家。”
李平、林静一怔,猛地朝家的方向狂奔,赵艳芳眸色沉沉,跟在他们身后。
此时李家。
李诚听见房屋坍塌的巨响,合上书走下台阶。
杂物间建起好多年了,抵挡不住狂风骤雨,如今狼藉散乱一地。
一片静悄悄,只有风雨的鬼哭狼嚎,李诚不知道里面的人怎么样了,也不想知道。
他手搭凉棚遮在眼前,向外边跑去。
第12章 农业科学家
瓢泼大雨砸得人睁不开眼,李诚跑出去没多远,就被人扯住,队长双眼攫住他,沉声问:“李亭呢?”
赵艳芳、李平、林静都去仓库抢救玉米了,李亭呢?
“啊?队长你说什么?”李诚抬手抹脸上的雨水,掩去眼中的阴霾,“我听不清!”
李诚挣脱不开钳制,指了指自己,大声喊道:“队长!我刚才正往仓库那边走,听见这边有房子塌了,才往回赶!”
“队长!你这是要去哪儿?”
“你家房子塌了,我过去救人。”
“不是,我听着不是我家房子塌了啊,都挺结实的,不可能塌,队长……”
队长不禁齿冷,恨恨甩开他,大步朝李家院子跑去,地面并不平整,他几次被石子绊到,趔趄几下后又继续跑。
林静和李平在他身后紧随不舍,他们也听到刚才队长和李诚的对话了,心中五味杂陈。
李诚是故意拖延时间,想让二弟死啊!
还未到李家,不远不近隔着一段距离,便听见一阵嚎哭声:“二叔!二叔!”
“呜呜,二叔你能听见吗?!”
李芙眼中包着一汪泪,混着雨水淌下脸颊。她刚惊醒没多久,哭得嗓音沙哑,因为在杂物间坍塌的狼藉中刨挖,一双手都脏得不成样子。
妹妹李蓉也跟着边哭边用脏污的手挖,她们不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世界都快要塌陷了。
两个矮小的身影在风雨中几乎要被掀翻出去,却像是伏地的杂草,坚韧地用根部抓牢地面。
“李亭……在这下边?”队长跑过去,抱起两个孩子放到屋中,声线颤抖着问,“他被压在底下,没能逃出来?”
李芙踢着腿挣扎,呜咽一声。
“你们在这等,我肯定把他救出来。”
队长将两个孩子安置好,上手搬塌裂开的旧木泥石,他吃力地借着闪电的光看底下的情况。
林静和李平匆匆跑进院子,也加入进来。
赵艳芳和李诚冷眼在外面看,心中快意极了。
人要是真死在里边,那些衣服、自行车可就都归他们了,掌家的权柄自然也回来了。
他们相视一眼,都没有动,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
……
一天折腾下来,相里亭累极了,只是睡到后半夜并不安稳,仿佛有巨石压在胸膛上,透不过气,眼皮也难以掀开。
唤醒他的是轰鸣的雷声,一阵接一阵敲打耳膜,而他整个人困在一个封闭沉重的环境当中,平稳呼吸都成问题。
窒息的闷感压迫过来,相里亭处在一种半梦半醒的混沌中,好久好久才被一双手给拽出去。
“终于出来了!怎么样?还有呼吸吗?”
“有呼吸,就是晕过去了!”
“李亭?李亭!”
晕乎乎的摇晃中,相里亭终于掀开眼帘,入眼是一张张关心的脸庞,见他醒来都惊喜笑开。
他胸膛起伏地大口呼吸,也跟着牵动唇角。
相里亭手撑着床沿起身,看清眼前的陈设,意识到这是在哥嫂的房间,他手摁在太阳穴揉着,开口嗓音沙哑:“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