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笋[快穿](38)
说白了,治标不治本。
林琛得了好处,自然不介意在相里亭面前刷刷好感,以期下次遭到魔气反噬的时候对方还能出手相助,避免爆体而亡。
至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魔将威严,那是什么?林琛可不知道。
将军府百年底蕴丰厚,库房中的宝物琳琅满目。
相里亭负着手,在别人家的库房信步打量,闻言来了精神:“搬空了也行?既然林将军如此大方慷慨,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林琛看到相里亭嘴角扬起的弧度,心里边感到不妙,但话放都放出去了,他只能道:“宝物若能入得使者法眼,那是它们的荣幸,您看上什么拿就是了。”
陪同前来的林真大感震惊。
就算是面对魔尊,他爹都是不卑不亢,居然还能有这么谦卑的一面,尤其这人还假扮过他。
真是开了眼。
正在林真默默吐槽时,相里亭站定不动了。
黑袍青年负手而立,宽大衣袍无风自动,蒙眼的白布条也跟着摆荡。
忽然,相里亭一挥手,整个库房都随之震动。
他转头“看”向一脸懵的林琛,又确认一遍:“林将军,真的可以搬空么?”
来真的?
林琛心如刀绞,艰难道:“当然……”
不!不可以啊!
“……当然可、以了。”
“使者能看上这些宝物,是它们的荣幸啊!”
相里亭不想强人所难,听到这话放心了,笑意瞬间灿烂起来:“林将军阔气!”
“你这个朋友,我相里亭交定了!”
话音未落,他腰间系着的储物袋飘到空中,颤巍巍松开一截口子。
相里亭再一挥手,上下三层库房摆放的架子离地,长了腿一样奔向储物袋,闷头钻了进去。
不消一个呼吸,整个库房真的被搬空了。
林琛傻眼了,他哪里能想到相里亭是个实诚君子,说搬空就真的一根鸡毛都不留。
林真也傻眼了,从小到大把他馋得直流口水的偌大家产,相里亭一挥袖子说没就没了?
没了啊!
他们老林家穷了!败落了啊!
此情此景,就连一直潜水的0641都忍不住冒出来:“林琛魔气反噬期间不清醒,对你起了杀念。丸子都搓完了,仇你还记着呢?”
相里亭充耳不闻,拒绝承认。
他站在空荡的库房中,宽袍广袖,负手微笑,不看刚才的强盗作风,单看那模样倒有几分高风亮节。
相里亭转头朝向林琛,问道:“林将军怎么不说话,你不想跟我交朋友吗?”
林琛捂住飙血的心口,强颜欢笑:“愿意,怎么不愿意,我愿意至极。”
“那朋友,除了宝物我还有一请,不知林将军可否应下?”
"……"
两刻钟后。
林琛是真的后悔了,彻头彻尾地后悔了。
相里亭根本没想呆在将军府,让他写完信,又拿上信物,就要回魔宫了!
将军府门口,老老少少出来盛情相送。
林琛踏前两步,劝道:“使者大人,在将军府比在魔宫还自在,何况你我是朋友,你一句话我林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怎么这就要走了呢?”
相里亭注意到,这位铁骨铮铮的魔将似乎有泪光在眼眶闪烁,不禁也有点感动。
“魔尊交给我的命令已经完成,我自然要回魔宫跟他汇报。林将军也说了我们是朋友,等我这边事务处理妥当,自然会来邀你一块儿品酒游赏。”
他潇洒拱手:“诸位留步,无需再送。”
相里亭抬步坐上飞辇,正要发动,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使者大人——”
“等等我!”
相里亭回过头,有人从底下跃上飞辇,竟然是林真。
“你上去做什么?快下来!”林琛在下边厉声斥道。
林真像是没听到,笑着盘腿坐在飞辇前边,对相里亭道:“使者大人,将军府到魔宫路途遥远,不如我护送您前去吧。这样掌舵还有琐事都不劳您费心了。”
底下林琛大骂死兔崽子,楚歆意和管家也有些蒙圈。
林真双手合十,紧张地望向相里亭。
相里亭指尖抵着下巴,若有所思想了片刻,终是点头了:“行,我们走吧。”
林真肉眼可见高兴了起来,听到他爹在下边的千呼万唤,他大幅度地摆了摆手:“爹,别念了,我给使者大人掌舵去了!”
话音刚落,飞辇化作一道银光,刺向远方深蓝的天幕。
相里亭在飞辇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懒懒靠着清点储物袋中的东西。伸手在各种宝贝间拨了拨,他取出一个玉瓶,扒开瓶盖问:“林真,这是什么?”
林真仰着脖子远远地看了一眼,回道:“应该是混元散,早年我爹得了一小块混元果,让魔丹修碾碎了,混合其他药材炼成了这半瓶。”
“据说很是珍贵,虽然不能洗筋伐髓,增进修为,但可以筑牢基础,拓宽经脉。也就是说,一个刚升入筑基期的人要是吃了它,可以瞬间打牢基础,只要吸收的魔气充足,能立刻进境,直接省去几十年苦修。”
相里亭手一顿,好东西呀。
他之所以修为停在金丹期,就是因为进境太快容易根基不稳,他正需要混元果。
林真接着道:“混元果没有瓶颈也没有副作用,更不会存下根基不牢的隐患。好是好,就是数量太少,整个魔界估计也没有两颗。”
“使者大人若是对混元果感兴趣,不如多留意留意正道那边的情况,混元果树长在他们那,最近正好又快到成熟期了。”
相里亭颔首,在心内记下,将混元散放了回去,这么一点起不到多大作用。
他一手托腮,惬意地吹着凉风,问道:“林真,你不当你的少将军,跑来给我掌舵做什么?”
飞辇突然停了,悬在半空,没再向前。
林真一溜小跑到相里亭跟前,扑通一声跪倒。
“还请使者大人收我为徒!”
相里亭心中早有猜测,倒也不惊讶, 只道:“先起来。”
“你想拜我为师跟我学什么?我没什么可教你的。”
林真听话站起身,一听这话激动了:“使者大人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魔丹修!我想跟使者大人学炼丹,学望闻问切!”
炼丹?
高深莫测的黑袍青年表情裂了一秒,又拼合好。
相里亭挑了挑眉,说道:“教炼丹对我来说没什么挑战性,你从任何一个魔丹修那里都能学到,不教。”
“至于望闻问切,为师不会望闻问切,为师只会说学逗唱。”
林真:“……”
啊是,你现在就在逗我。
但不管怎么说,相里亭自称为师,就是把林真这徒弟给认了下来。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今后徒儿一定会好好孝顺您老人家的。”
这一句可算戳到痒处了,相里亭就喜欢林真孝顺他,面色和蔼得不得了。
“诶,好徒弟!”
林真不知道相里亭查看过他的记忆,为免相里亭误会,开口解释道:“师父,想必您也看出来了,我不是林琛亲儿子。”
“我娘认识林琛前生的我,一年后跟林琛成婚又生了个弟弟。弟弟从小带病,唯有我的血可以缓解。输了两三年的血,他还是没能撑住,病逝了。”
“林琛在外征战好多年,我娘便把我给接过来了,让我顶替弟弟的位置,说是输血的补偿。”
他语气并没有唏嘘或者恼恨,只顾着急急地跟相里亭解释清楚。
“唉,我承认我贪图将军府的富贵,这才留了下来,但祸害长亲的事情我可一样没干。”
“为师当然相信你,”相里亭颔首,等林真喜形于色,又补充道,“毕竟你要是真有祸害的头脑,怎么会错把我认成林琛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