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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认为我是被迫的(15)

作者:飞奔的橘子 时间:2018-11-26 15:44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年下 天之骄子 弱攻强受

  柱子间跪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一向毫无存在感的落塔:“殿下竟然还防了我们一手。”
  都天禄举着匕首,看了两眼,态度稍微缓和了些:“我还没开口,你就急着去死?”他托腮沉思道:“看来你是真没把我放在眼里。”
  柱子间顿生不服之感:“自子间宣誓效忠殿下以来,凡殿下令,子间无不从之,子间自知此罪罪无可赦,不欲殿下为难,愿为殿下解忧,遂欲自裁于此。殿下何以如此辱我?子间之赤胆忠心,狼神可鉴!”
  都天禄把匕首甩到他面前,发出”叮当”一声脆响:“你要是真的想死就死的远一点,免得污了我的眼。”
  柱子间看了眼匕首,品出了都天禄的态度,不着急抹脖子了,恭谨道:“若殿下还欲用子间,子间自当为殿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他停顿了下,才接着道:“然,子间欲直言相谏,恐非殿下想听之言。”
  都天禄眯起眼,金瞳中似有流光溢彩,他手指轻点桌面道:“如果是关于嘉瑞的事情,那你就不用多说了,我心中自有定数。”
  柱子间毫无畏惧,挺直腰板,昂首道:“殿下,英雄难过美人关,古已有之,何以以身试之?更何况,此人被大巫评之“毫无风骨,心狠手辣”,绝非良配……”
  落塔拿出另一个茶杯,倒上茶水,放到都天禄手边。
  都天禄冷笑了一声,阴鸷而血腥,慢悠悠的打断他道:“闻君言,我亦以为君是姆妈忠诚的子民。”他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口,看到柱子间脸色一白,似有争辩之意,才接着道:“三年前,我还闻君言:神殿势大,实乃心腹之患,不得不防。今日君已信大巫耶?”
  牧地烈部落信奉狼神,而吉尔黑部落则信奉的是草原上较为普及的信仰姆妈。在草原上,巫的权柄是辞国人无法想象的,在巫的权势鼎盛时期,甚至连部落首领更替也取决于他的意见。自古以来巫与部落首领皆有诸多摩擦,不是部落首领的权力压倒巫,就是巫的威信远超部落首领。但在草原尚未一统之时,这些小摩擦还称不上是大问题。
  然自袁吉多尔率领吉尔黑部落一统草原之后,姆妈的信仰几乎遍及整个草原。大巫的声势一时远胜昔日。暗流涌动之下,牧夺多称帝,大巫主持祭礼之后,遂闭门不出,参悟神意,才算是缓解了当时紧绷的局势。
  但谁也未曾想到在低调数年之后,大巫竟然对都天禄结契之事做出了如此论据,似有插手下一代继承人之意,堪称是对牧夺多汗位权柄的一次严重挑衅。
  柱子间争辩道:“然大巫确有神异之处,虽提防于他,亦不可不信耶?”
  都天禄重重的放下手里的茶杯,厉声道:“君若信他所言,我岂不是已然无望于汗位?恐有负君之期望,不若君再另寻明君以施宏图之志乎?”
  柱子间长叹一口气道:“是子间之错。”
  都天禄转了转茶杯,笑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此次记下,且观后效。”
  柱子间沉默片刻,才道:“殿下宏图之志未改乎?”
  都天禄站起身,气势磅礴一字一顿道:“逐鹿天下,一统中原,吾辈为先!”
  柱子间垂首行大礼道:“袁三军枕戈待旦,为殿下解忧!”
  都天禄微微一笑,亲手扶起他道:“袁三军如何?”
  柱子间站直身体,低声道:“殿下所指之处,便是铁骑所向。袁三军上下皆愿为殿下死战!”
  都天禄点了点头,安抚他道:“你且放心,嘉瑞之事我自有定夺。汗位,我亦势在必得,大巫携势而来,绝非善意,你且盯之……”他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似欲择人而噬:“我倒要看看是谁……”他拖着尾音,战意凛然:“想从我手里抢东西!”
  他双手负在身后,笑容开朗而无阴霾,一如安嘉瑞所见般,然语气森然:“那也要看他的牙有没有这么硬!”
  柱子间领命。
  都天禄想起阿公,收敛了笑容,皱眉吩咐道:“查下最近谁跟阿公接触过了。阿公这言之凿凿我不欲出战,可不似空穴来风。”他沉默了片刻,继续道:“部落里你派人看着点,查查是谁又心大到想替我做主了?”
  说完之后,他余光看到落塔,突然想起一事,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柱子间正弯腰聆听殿下的旨意,听见这一问,他不由微微一愣,还在思考深意的时候。落塔已经沉声道:“快到二更了。”他善解人意的道:“先生今天外出了一天,有些受累,可能已经躺下了。”
  都天禄闻言,不由得不满的看了柱子间一眼。柱子间无辜的接收了这个眼神,还在琢磨两者之间的联系。
  都天禄已经一挥手道:“无事你且下去吧。”
  柱子间恍然大悟,这是殿下嫌他占据了殿下去找安嘉瑞的时间。
  安嘉瑞本来是早就打算上床睡觉了的,如果没有哈慈的话……
  这小家伙,愈到晚上精神越发好了。缠着安嘉瑞跟它玩游戏,你躲我扑,弄的安嘉瑞衣服皱成了一团,但如果他一流露出表示拒绝的意思,哈慈立刻扒拉着他的大腿,睁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对这种忠犬般眼神完全没辙的安嘉瑞只好败下阵来,陪他继续玩这个游戏。
  都天禄推开房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安嘉瑞被哈慈扑倒在床上,衣衫凌乱,露出些许白皙的皮肤,黑色的长发披散在床上,愈发显得他脸小而精致,目光中似有泪光点点,在灯光下反射着琉璃的光芒,笑容开朗而清澈,不沾半点污秽,瞬间击中了都天禄的心脏。他不由放慢脚步,将这从未展现在他面前的笑容小心翼翼的封存在记忆里。
  他正轻声哄骗着哈慈:“哈慈乖,快下去,痒~”哈慈不知道碰到了他哪里,他又被逗的笑出了声。
  
19.第18章

  哈慈原本正趴在安嘉瑞身上,拿爪子按着他反抗的手,突然嗅到了主人的味道。他立马从安嘉瑞身上飞奔下来,一个猛虎扑食冲进了都天禄的怀里,都天禄站在原地被猛的一撞,依然动都未动,一把将它抱了起来,顺了顺毛,拿余光小心翼翼的去看安嘉瑞。
  安嘉瑞从床上站起身,抚平了衣服褶皱,脸色冷淡,几乎让人怀疑之前看到的开朗笑容是错觉。他看了眼都天禄,冷淡道:“夜色已深,将军请回。”
  都天禄靠近了几步,安嘉瑞顿时皱起了眉,露出不情愿之色,都天禄有些委屈:“早上明明还有说有笑的,为什么现在又对我这么冷漠?我做错什么了吗?”
  安嘉瑞睫毛微微抖动,遮住了他的眼神,一言不发,似有拒绝之意。
  都天禄心中流淌出酸涩之意,放下手里的哈慈,隔着那一段距离,眼巴巴的看着他。
  哈慈一着地,又瞬间兴奋了起来,眼看就要扑到都天禄身上去,落塔不着痕迹的从身后掏出一条肉脯,在门口晃了晃。哈慈有些迟疑的回头看了眼都天禄,见他手指微动,才欢快的跑出房门,扒拉着落塔的裤腿去够那块肉脯。落塔将肉脯一段段喂进它嘴里,起身从外面掩上了房门。
  房内一时安静了下来,无人开口。
  等桌上的烛芯突然爆裂了一声,安嘉瑞才轻轻叹了口气道:“非将军之过,是我自己不该有所动摇,致将军误会。”
  都天禄眼神暴戾,几乎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的怒火,心想不如就照大兄所说,何必生生的把自己的软肋送到他手里,然后万箭穿心呢?
  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通过伤害他来满足自己的欲/望,他几乎就想那么做了,直到安嘉瑞抬起眼,目光中饱含伤感和痛苦。
  什么掠夺,什么伤害,什么万箭穿心都瞬间被他抛到了脑后,他大步走到安嘉瑞身前,欲伸手,又不敢唐突他,只能围着他不停的转圈圈,一边转还一边着急:“到底什么让你这么难受?你跟我说,我保证它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说到这里,他停下脚步,怜惜的看着一脸愁容但依旧那么好看,连眉宇间的那一丝褶皱都显得格外清秀的安嘉瑞。
  这个眼神……有点欠揍,要是放在前世,他保准揍的他连他妈妈都认不出来,你这是可怜谁呢?什么眼神啊?怎么就那么欠揍呢?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可惜现在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骑马都能磨破大腿内侧,想到这个,他忍不住又愁上几分,明天起来他不会变成罗圈腿吧?原身不会觉得他罗圈腿走路破坏了他的形象,然后咳他半斤的血吧?真真愁死个人。
  但他面上只是抬眼看了都天禄一眼,又收回了眼神,淡淡的道:“多谢将军好意,只是夜色已深……”
  都天禄咬了咬牙,生生忍住了自己的一腔怒火,冷静思考了片刻,试探道:“是为了出征辞国的事?”
  安嘉瑞手微微一抖,脸上却毫无异样,只是道:“将军多虑。”
  都天禄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才后知后觉的心疼起安嘉瑞,嘉瑞本来就是辞国名士,自然对辞国怀有满腔爱国之情,他夹杂在我与辞国之间,定然是十分不好受的。他这一厢情愿的心疼,也不知道如何脑补成安嘉瑞夹杂在他和辞国之间的,总之,成功的自我脑补了的都天禄伸手握紧了安嘉瑞的手,承诺他道:“此次若是要出征辞国,我定是不会去的。”
  ……虽然我知道你很喜欢我,也知道你脑子不太好,但是你这么快就上钩了,实在很让人没有成就感啊,我还有接下来的一整套方案没有实施呢。甚至他都想好了必要的时候出卖些色相也是无可厚非的,没想到人家压根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咬钩了。
  安嘉瑞抬起眼看他,似有些不敢置信:“此言当真?”
  都天禄看着因为期待而双眼闪亮亮的安嘉瑞,心如同泡在了一碗蜜糖里,透着一丝丝的甜,回味无穷,他连连点头道:“我岂会骗你?”他停下话头,深情的看着安嘉瑞道:“我永远不会骗你。”
  年轻真好啊,还能轻易的许出永恒的承诺。安嘉瑞勾起嘴角冲都天禄笑了下,诚恳道:“谢谢你愿意为了我这么做。”无数他前辈的影子在安嘉瑞脑海里飘过,包括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吴三桂等等,这么一想,怎么感觉大金的未来有点危险啊?
  安嘉瑞有些狐疑的想,难道他穿越的任务是做一个祸国妖姬?才刚这么一想,他猛烈的咳嗽了起来,都天禄连忙倒了杯茶,递到他嘴边,左手还在他背后缓缓顺气,安嘉瑞慢慢喝完茶,咳嗽总算停了下来。
  看来绝对不是做一个祸国妖姬,不然原身肯定宁愿跟他同归于尽,这样一来,他倒是有些好奇原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总不能是来和都天禄谈恋爱的吧?那这个世界的画风也忒一言难尽了。
  都天禄看他慢慢停下咳嗽,才有些担忧的道:“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我记得你好几天没咳嗽了,怎么突然又咳嗽了?是不是病情又反复了?”
  安嘉瑞露出虚弱的笑,摆手道:“无事,大概是我心中有些忧虑引起的。”
  都天禄闻言,更是怜惜了几分,握着他的手情真意切的道:“是我的错,我该多陪陪你才是,你一个人在这里,又无亲人好友。”说到这里,他更是心疼的摸着他的手来回抚摸。
  安嘉瑞默默抽回手。
  都天禄有些遗憾的捻了捻手指,继续道:“明天的庆功宴,我和嘉瑞一起去?”他观察着安嘉瑞似乎毫不在意的神色,继续道:“说起来里面也有你认识的人呢。”
  安嘉瑞抬起眼,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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