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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认为我是被迫的(93)

作者:飞奔的橘子 时间:2018-11-26 15:44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年下 天之骄子 弱攻强受

  都天禄声音低沉,但蕴含着一股力量:“嘉瑞在哪?”
  牧夺多被他打断了话,便停了下来,见他复述了一遍之前的问题,停顿了片刻似是疑惑道:“嘉瑞不见了?”
  话音刚落,都天禄敲击手心的动作一停,抬头看着大兄,他的脸上似是真心实意的疑惑,看不出来虚假的部分,都天禄看了许久,久到桂清心中忽而升起了一股警兆。
  都天禄慢慢扬起了手……
  “晚上怎么这么热闹?”络清的声音从牧夺多身后慢慢传来,她不紧不慢的走上了前,环顾四周,方像是有几分诧异道:“怎么回事?天禄?”
  都天禄手慢慢收了回去,看着络清脸上的诧异,又看了眼牧夺多脸上的平淡,方才开口道:“嘉瑞不见了。”
  络清微微皱眉:“怎么回事?”她侧头看了眼牧夺多疑问道:“大汗?”
  牧夺多却不语,只是解下身上的大耄盖到她身上,细心的为她系上。
  络清便瞪了他一眼,又柔声细语得对都天禄道:“天禄莫急,大都不过方寸之地……”她瞥了眼牧夺多道:“你大兄为人你亦知晓,便是铁石心肠,也舍不得对你动一丝一毫。”
  她言笑晏晏的如往常一般在他们二人中劝解着。
  都天禄垂下眼,遮掩了眼中神色。
  牧夺多亦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这样一来,络清便停下了话头,看着他们。
  空气沉默不过一瞬,都天禄已然笑着抬眼看向络清道:“嫂嫂说的是,我这般来势汹汹,倒让旁人误会我的想法了。”
  他迈步走上台阶,靴子踩到石板上,发出一声脆响,让众人心中不由一惊。若说此前,都天禄还有几分压抑的怒火,此刻却风轻云淡的好似忽然想通了一般。
  这种平静是有力量的,让人不由畏惧起来。
  都天禄不慌不忙的走到台阶上,在虎视眈眈的侍卫旁,轻声说道:“可是我这般惊扰到了嫂嫂?”
  络清本已皱拢的眉头又慢慢的松开了:“这侍从慌慌忙忙的,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呢。”
  都天禄点头,又看向面无表情的牧夺多,温和道:“大兄,既然此事非你所为,那便算了……”他手指轻轻点着手心,声音愈轻:“我家中没了嘉瑞,乱糟糟一团,不若嫂嫂帮我?”
  牧夺多脸上的表情终于变了,他露出一丝怒意:“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哪有嫂子去成年弟弟家中的?”
  络清被他护在身后,脸色不变,只是有些探寻的看着都天禄。
  牧夺多伸手护住络清的动作很大,几乎让底下的士卒发出了几声刀响,都天禄抬头止住了下面的嘈杂声,面上仍是毫无怒气,只是笑道:“大兄这也不准,那也不准,这让我也很为难啊。”
  牧夺多看了他两眼:“你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无人可敌?”
  都天禄便连连摆手:“怎么会。”他仍是笑着的,笑得温和,好似不在意般:“我相信大兄一定有一击制敌的手段。”
  他似亲切的看着大兄道:“大兄素来如此。”
  牧夺多便微微放柔了几分脸色,却又听闻都天禄道:“但我是真心这般想的,府中乱糟糟的,也没个人管事……”他的目光落到络清身上,轻声道:“嫂嫂不如跟我一起回去?”
  络清还没开口,牧夺多已然愤怒道:“你个臭小子!你再给我说一边!”
  都天禄垂下眼,叹了口气:“大兄,我想请嫂嫂回我府中一聚。”
  牧夺多摸到了自己腰间的鞭子,都天禄没给他表演的机会,低低道:“或者,让嫂嫂把我的嘉瑞还给我也行。”
  牧夺多动作一滞,络清拢了拢鬓发在他身后道:“嘉瑞?天禄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都天禄便平静的抬头看她,只是笑:“宝儿因我而死,想来嫂嫂是恨我的。”
  此话一出,整个宫殿前都突然一静。
  之前的安静,安静下掩藏着各色心思,如今的安静,却是真正的安静,不论是士卒还是大将,护卫还是落塔,皆是心中一惊,恨不得剁掉自己这双多余的耳朵,什么都没听见才好。
  络清闻言,却是微微一笑,温婉又落落大方,实是他看到过无数次的笑容,话语中带着几分意外:“你知道了?”她看向牧夺多,轻声道:“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你这收尾的事没干好啊。”
  牧夺多不似她那么轻松,他看向都天禄,神情有些严肃:“你嫂嫂怎会恨你?何况此事又与你有什么关联?你必是搞错了!”
  都天禄微微扬眉,似是有几分调笑之意:“若非如此,嫂嫂何以对嘉瑞下手?”
  牧夺多沉着脸道:“此事绝不是你嫂嫂所为,你何以一味认定此事?”
  络清在一旁看他们你来我往,施施然插嘴道:“此事确是我所为。”
  牧夺多沉着脸看向络清,络清却好似没看见一般,只是对都天禄道:“我怎会恨你?宝儿不在了之后,我素来把你当亲生儿子那般看待。”
  都天禄笑容不变,微微颔首道:“我也素来尊重嫂嫂。”他看了眼天上的月亮,有些不耐:“嫂嫂,时间不多了。”
  络清好似没听见一般,自顾自道:“但是我放不下我的宝儿,他那么小,我为他准备的东西他一样都没用过,那些古玩,那些书籍,那些衣裳……”
  她轻轻叹了口气:“我总想着宝儿到了这个年纪该穿什么,用什么,都给他备好了,都是顶顶精细的东西,但是他却用不上了……”
  说道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柔声道:“所以我想啊,既然如此,若是你也尝尝那痛失所爱的感觉……”她温柔的将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那才公平。”
  牧夺多看着络清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反手拦住了都天禄:“天禄!那是你嫂嫂!”
  都天禄便不往前走了,目光中有些冷淡:“我知道,但是她藏起了我的嘉瑞!”说到后一句,他声音中便慢慢透露出了锋芒:“大兄,你们杀死了宝儿,却要将责任怪到我身上?”
  他手在背后轻轻一挥,身后洪流应声而动。
  在纷纷扰扰的冲击中,都天禄仍不动如山的说完了下一句话:“宝儿的死,最该怪的是你们,不是我!”
  牧夺多好似没看见那蜂拥而至的士卒一般,只是侧身将络清拥入怀中,避开了从两旁走过的士卒,方低头看络清,她神色淡淡,好似浑不在意。
  三人一时安静了下来。
  他们所在的空间便好似围了个透明的墙一般,士卒们目不斜视的涌入了宫殿,一一搜寻了起来。
  落塔等了一会,便走上阶梯,问都天禄道:“宫殿太大……”
  都天禄看了他一眼,问络清道:“嫂嫂,你把嘉瑞藏哪了?”见络清不言,便复又道:“我耐心不好,不保证自己还能不能继续克制。”
  牧夺多微微扬眉。
  络清却轻笑摇头道:“你找不到他的。”
  都天禄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牧夺多,牧夺多便低头安抚络清道:“清儿……”
  络清打断了他的话,重复道:“找不到的。”
  都天禄心中慢慢生出了愤怒:“你们犯的错,却非要我再品尝一遍痛苦?”他眼神中火焰熊熊燃烧:“不可能的!”
  他看了眼落塔,落塔会意,上前伸手轻轻搭在了络清手上。
  牧夺多蓦然抬眼看了他一眼,落塔微微一顿,停下了动作,身体一转,拦在了都天禄身前,他仍是垂首而立的模样,只是身后护着的人换了一个。
  柳兴安本在远处皱眉四看士卒们毫无遇到抵抗的搜查,余光瞥见这个场景,几乎是大步走到了都天禄身前,与落塔对峙了起来,嘴上还不忘震惊道:“什么情况?”
  都天禄看了眼落塔,才对牧夺多道:“我还以为你会留到最后,看来……”他看了眼被护在牧夺多身下的络清,轻轻鼓掌道:“看来大兄与嫂嫂的感情比众人想的要深厚的多。”
  络清靠在牧夺多怀里,脸上怔然,好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牧夺多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又立马收回了眼神,警告道:“你得尊重你的嫂嫂。”说完这句,他又缓和了下语气道:“大都不过这么大,你这般找,必然不可能找不到,何必……”
  都天禄看了眼月亮,估摸了下时间,便不耐烦的打断了牧夺多:“大兄不是一直盼着我更有野心一点吗?如今……”
  他手在身后慢慢握紧成拳:“如你所愿!”
  狼群呼啸而至,落塔眼神一凝,几乎不相信他所看到的场景,便是都天禄作势要逼宫,他也不信都天禄会做出什么对大汗不利的事情来,但是此时此刻,狼群奔跑着包围了他们,眼中闪着绿光,嘴里吐息热气,一副步步紧逼的模样,正是它们狩猎时的方式。
  落塔手轻轻一抖,几片银光夹杂在手指间,他十分警惕的对牧夺多道:“主子!”带着几分劝说。
  都天禄就离他几米远,若是他暴起,或能一举拿下,但他亦丝毫没有想过,大汗绝对不会这么做。
  牧夺多笑了一声,看着狼群,饶有兴趣的问都天禄:“接下来你要怎么做?”他似是提议又似询问:“撕碎我们?”
  他们实在是太过了解彼此,清楚彼此之间的爱与重视,便如同都天禄敢在伸手便可取他性命的落塔前,不挪动位置;牧夺多也敢在牧地烈的狼群前,饶有兴趣的看着都天禄会如何选择。
  都天禄很淡定,就好似他心中早有方案一般:“当然不,但我需要问一问嫂嫂,大兄你这般让我很为难。便只好把你们两分开了。”
  落塔很紧张,狼群最前面那只已然在他大腿不远处了,只要轻轻一跃便能咬断他的喉咙。
  当然,他不是紧张自己的性命,只是这意味着他们已然被狼群包围了,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眼冒绿光的狼,它们俯低着身体,目光紧紧的盯着他们,只等一个冲锋的命令,便可在照面间拿下胜利。
  牧夺多无视了它们,摇了摇头道:“我已经对不住你嫂嫂那么多年了,总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她。”
  都天禄点头赞同道:“大兄有情有义!”沉默一刻,他便接着道:“我的情义都系于嘉瑞身上,便对不起大兄和嫂嫂了。”
  他慢悠悠的挥手。
  狼群跃起,落塔手指微动,柳兴安慢悠悠的晃了几下,银针与刀片轻轻碰撞,发出一声脆响,掉落一地。
  牧夺多下意识的护住络清,络清猛的抬头,目光却看到森森狼牙已然将至牧夺多的脖颈处,几乎是瞬间出声道:“宫殿外宝儿常去那间房子的底下。”
  都天禄手转了个圈,哈慈外露的牙往内一收,吭哧吭哧的舔起了牧地烈的脖子,谄媚的惊人。
  络清尤有几分余悸,按着牧夺多的脖子后的脊椎,一把推下了哈慈,摔的它无辜的跑到都天禄身后,抱住了他的大腿,继续吭哧吭哧的舔。
  周围刚还做出扑击之样的狼群,其势未收,但收敛起了锋利的牙齿,小心翼翼的撞到了他们身上,撞成一团,又站起身推着前面的狼,继续围着他们,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络清仔细的查看了牧夺多毫发无损的脖子,剧烈跳动的心脏才慢慢平稳了下来,方一放松,眼泪便刷的一下夺眶而出。
  牧夺多心里既甜又酸,低头轻轻抹去她的泪水,低声道:“小傻瓜,天禄要是真能下手,我倒要高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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