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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换下了女装(192)

作者:刘狗花 时间:2023-08-06 10:40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轻松 朝堂

  赵瑾凉凉地笑了一声。
  果然,自家人都是这样互相算计忌惮的。
  也幸而如此。否则,谁会给他留下证人和把柄来?
  赵瑾听他此言,便摆了摆手,说道:“下去吧。你今日救下公主之事,本皇子替你记下了。待回到京城,陛下会嘉奖你的。”
  那官吏当即低下头去,神色不明地连连道谢,继而退出了船舱。
  赵瑾看着他的背影。
  两日时间,足够他想明白了。
  若没有这个送上门的九公主,只怕他是会因母妃的事与父皇闹翻。但如今,上天助他,外祖也助他,将这样大的礼物送给他,为的就是惩罚他父皇,再以此补偿他。
  他只需要将这些人押送回京,那么皇后和所谓的九皇子就都活不了。
  那他父皇呢?
  他膝下只剩了一堆女儿,年岁渐长,只怕也没什么再有子嗣的机会。那么放眼朝野,能够为他承袭大统的,只有他赵瑾。
  那他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他父皇就是再忌惮,也不敢轻易动他。他有恃无恐,以后有的是年月,替他母妃报仇。
  这一定是他母妃在天之灵的庇佑。
  赵瑾这样想道。
  却不料第二日,天色蒙蒙亮,他便在运河上遇见了滁州府官兵阻击他的船只。
  “圣旨在此,还请三殿下留步!”
  那些官船险些将他的船队堵死了,山呼海啸的声音,将他从床榻上猛地惊醒。
  他眼看着那群官兵的船只围拢上前,看那架势,竟是要生擒活捉他。
  幸好这时,他外祖分派给他的人又一次出现了。
  他站上船头,在宽阔的运河中运筹帷幄,竟生于包围圈中寻得了逃离的余地。
  一整日的周旋,那人帮他领着一众船只,甩开了那些官船。
  滁州官船追了一段路程,直到夜色低垂时,才被他们甩开追击。
  赵瑾跟着劳神一日,终于放下了心。
  他又嘉奖了那官员几句,心下打算着待回京之后,一定好好地赏赐提拔他一番。
  可赵瑾自己也在追逃之中晕船晕得快吐了。
  这些蠢货!他船上带着的,是皇后偷梁换柱、试图混淆皇家血脉的证据,是皇上亲生的九公主!
  他带兵护送这些人回京,他们竟还敢阻拦他!
  赵瑾想不通他们阻截自己的缘由。
  于是,他强忍着难受,拖着一身疲惫,憋着一肚子的气勉强用过晚膳。
  也是在这个时候,替他外祖送信的人上了他的船。
  “外祖的信?”赵瑾疑惑地看了那人一眼,坐在满桌珍馐前拆开了信封。
  【殿下请快些悬崖勒马,既已一错,绝不可再错!
  陛下已经怀疑您有谋逆之心,若待陛下动手处置,后果不堪设想!
  还请殿下多为自己考量,为苏家满门考虑,无论什么缘由,今日止步,尚有回旋之机!】
  赵瑾的眉头皱得死紧。
  “外祖这是什么意思?”他问送信的那人。
  信使跪在地上道:“苏大人吩咐!陛下如今对殿下您的行踪了如指掌,您无论做什么,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苏大人眼下尚无机会探明陛下的打算,只能请您暂且停下,快些将苏州的兵马还回去!”
  赵瑾一把将信搁在了桌上。
  简直荒唐,他的行踪?他什么行踪!
  他送的是父皇的女儿,是替父皇扫清身侧那毒妇的,便是如今到了京城,他非但有话可辩,而且人证物证俱在!
  已经打定主意,暂且不与鸿佑帝正面争执他母妃之死的赵瑾,现下是十足的理直气壮。
  “我不知外祖为何会让我停下,这样重要的事,自也不是说停就停的。”
  眼看着那信使还要再劝,赵瑾不耐烦地一摆手,说道。
  “你只管回去告诉外祖,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回胜券在握,我自有打算,让外祖不必担心。”
  ——
  宫中一派风雨来前的平静,乌云沉沉,隐约透出一股躁郁的死气。
  据说皇后娘娘偶感风寒,传染了凤栖宫一半的宫女内侍。为了避免耽搁使臣行程,这两日,各国的使臣被陆续请离了京城。
  使臣们自然没什么异议,更何况因此变故,鸿佑帝的赏赐比往年丰厚了数倍不止。
  于这些小国而言,这些赏赐不但是金银珍宝,更是一个偌大王朝的允诺与庇佑。
  他们甘之如饴,没多作耽搁,便陆续带着大车的赏赐启程了。
  朝中大臣也忙碌了一阵,不少官员都被派去送行。
  唯独安平侯府一片安宁。
  毕竟一府之主的高烧还没有褪去,公主殿下又衣不解带地近身伺候,据说连汤药都不假人手,都是亲自捧到侯爷床榻前的。
  这倒是没错。
  怀玉阁中,明亮的日光透过枝桠上的白雪落进房中,赵璴将一碗晾得温热的“汤药”放在了方临渊床边,继而倾身上前,将他从床榻上扶着坐起来。
  方临渊偷眼去看那碗“汤药”。
  嗯,桂花蜜银耳羹,还是王公公今年新收的桂花亲自酿的花蜜,闻起来就是一阵甜香。
  他顺着赵璴的力道坐起身来,不由得叹道:“躺了两天,感觉骨头都锈起来了。”
  便见赵璴熟练地试了试他的额温,确认在逐渐消褪之后,将羹端起来,坐在他床边。
  “明日应当就好了。到时可在房中动一动。”只听赵璴说着,搅了搅那羹汤,确认温度适宜之后,放在了方临渊手里。
  方临渊只觉自己也要被赵璴照顾得四肢都生了锈。
  他生平没见过这样心细的人,分明房中整日只他一人在此,却能有条不紊地把他的饮食起居全照顾得极尽周全。
  以至于方临渊发热这两日,似乎只管闭眼睡觉,张口饮食,其余全有赵璴提前为他做好。
  就这样,赵璴甚至非但不手忙脚乱,还有空闲处理来往的信件。甚至有时还有时间闲坐下来,给方临渊点盏茶,做件衣服。
  对,做衣服。
  方临渊住在怀玉阁的第一日,赵璴就觉察到他寝衣的布料有些硬。赵璴没有多言,却在第二日,一件针脚藏得细密、衣料柔软厚实的寝衣便放在了方临渊的枕边。
  赵璴当真是妖精变的吧!
  眼下,方临渊穿着他做的寝衣,手里捧着他递来的羹汤,只觉面前是个修成了人形、扮作贤妻前来报恩的成精狐狸了。
  “房里也耍不得枪。”方临渊捧着羹叹道。“之前倒没感觉到,成天在房里带着,真是要把人闷出烟。”
  旁侧的赵璴眉梢浮起了笑意。
  “再等几日就好了。”他说。“很快。”
  说起这个,方临渊有些好奇。
  “都两日过去了,三殿下如今怎么样了?”他问道。
  却见面前的赵璴眉目微沉,沉思了片刻,却许久都未曾出声。
  行吧,又是如此。
  这两日朝夕相对,方临渊虽说因着发热而总是犯困,却也没少跟赵璴说话。
  他早就发现了。一说起赵璴的计划,他便不是沉默,就是似是而非的一句承诺。总之就是让他不必担心,旁的便再没对他说起过。
  眼见着他又陷入沉思,方临渊微微一顿,继而抿了抿嘴,露出个笑容。
  “算啦,我就是随口一问。”他说。“你若是不想告诉我,也不用为难。”
  他面上笑得大度,但若说心里没有一点别扭,那是假的。
  这样的隐瞒和回避总会将人之间的距离拉远。
  若只是寻常的关系,这是基本的隐私与礼貌,他是不便打探的。
  但面前人是赵璴……
  罢了,这毕竟也是赵璴的自由。
  方临渊微不可闻地轻轻呼出一口气,正要继续饮羹,抬眼时却见赵璴在看他。
  他下意识地便要眼神躲闪,却听赵璴开了口。
  “我不是想隐瞒你。”只听他说。“我只是觉得……这些事,你不知道为好。”
  方临渊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为什么?”他也直接问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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