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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换下了女装(48)

作者:刘狗花 时间:2023-08-06 10:40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轻松 朝堂

  但方临渊捆他用的是从他身上抽下的腰带, 这会儿看上去衣冠不整的。番兵拆下腰带来,却又不敢扔下,小心翼翼地将其递回他手上。
  众目睽睽之下, 他外袍的衣襟大敞着, 这腰带一时间系也不是, 不系也不是。
  怒而瞪向方临渊时,却见他笑得愉悦又欠揍。
  “看我干什么?”只见方临渊慢悠悠地走上前来, 停在他面前。“我还没来问你,你为何躲在那儿偷袭我?”
  李承安咬牙切齿地说不出话来。
  到底是谁偷袭谁啊!到头来不是他被方临渊一脚踹到绊马索上,若非他眼疾手快, 今日两颗门牙便要留在兰馥巷里了。
  况且……还能为什么!
  为他那日强迫他从尸体嘴里掏毒药, 为他今日骑到他父亲头上, 让他来给他当属下。
  李承安死都不会承认, 他有些怕。
  那天方临渊临走的时候,还警告他不要落在自己手上,结果转头就成了他的上峰。不到一天时间, 他卫戍司的弟兄们就都遭了殃,被方临渊光明正大地打了不说,家里还一点都不敢有怨言。
  李承安宛若鬼缠了身, 只怕自己真落在了方临渊的手上。
  故而他今日才设下这样的计划,外头的人不敢接这个茬, 他就自己带人去做。
  结果……
  下马威没给成,反倒是自己丢这么大个面子, 不如死了算了!
  他瞪着方临渊, 半天没说出来话。
  “按十六卫戍令, 袭击或伤害卫戍司士兵的, 该如何处置?”
  却见方临渊慢条斯理地转过头去, 问旁侧呆站在堂上的役长道。
  那役长支支吾吾地半天没说出话。
  “我要是没记错,需关押一月到三月不等,并处鞭刑三十,对吗?”方临渊却自接上话茬,转头又看向李承安。
  李承安眼睛都瞪大了。
  他若真被罚入监牢,一夜之间,从满朝文武到当今圣上就会全知道了。且不说有多少言官会因此弹劾他父亲,便是满天下的流言,都能将他淹死。
  “你……”李承安的双手都哆嗦起来。
  但他直盯着方临渊,却半天说不出求饶的话。
  ——
  方临渊也没想真把他关起来。
  比起那个娄硕,李承安稍有些脑子,虽不多,却有个极其宠溺他的父亲。
  方临渊从昨天就知道,当今兵部尚书李扶,原配夫人只生了李承安一个,没几年就去世了。李扶重情,至今都没娶新夫人,府上只一个操持家事的侧室,在家中也对李承安恭恭敬敬的。
  能将孩子宠成这般模样,李扶是有些糊涂。但方临渊即便秉公执法,却也明白,朝堂之上若将人逼到绝路,只会适得其反。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李承安片刻,问道:“你不求饶吗?”
  “要罚就罚,少那么多废话。”却见李承安咬着牙,脖子梗得硬邦邦的,像是在引颈受戮。
  方临渊笑了一声。
  “骨头倒是挺硬。”他轻飘飘地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张舆图,丢在了他身上。
  “我敬你这点气节,但你也该有点本事,才对得起你这份骨气。”方临渊说道。
  李承安一愣,不解地看向落在地上的那副舆图。
  “这是上京北城的舆图,其上的店铺、街道以及住户,你该比我清楚才是。”方临渊说道。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李承安皱眉看向他。
  “三日之内,找到北城全部可匿五十人以上的处所,今天的事,我就跟你一笔勾销。”方临渊说道。
  “但若你漏了一处,李承安,班房你要蹲,罚你的鞭子,我要打六十。”
  ——
  待处理完李承安,已经到了后半夜。
  方临渊派了两人将李承安及家丁押送回去,吩咐明白了要将此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兵部尚书之后,方临渊便跨上马回府去了。
  城里的住户与商贾错综复杂,又有不少官宦住所,查起来并非易事。
  也幸好有李承安这样背景雄厚的公子,才让方临渊省下不少功夫。
  这也是他一定要李扶知道此事的原因。
  他给李承安三天时间处理这事,非但是给李承安的,也是给李扶的。这等试图陷害上峰、甚至亲自带人埋伏殴打的事,若闹到朝堂之上,李扶比他更知道后果。
  他愿意网开一面,李扶这样溺爱孩子的父亲也该知道怎么做,才能还他这个人情,替李承安解决这个烂摊子。
  解决了个大事,方临渊浑身轻松,只待回到府上,好好地休息到明日日上三竿,再去十六卫戍司办事。
  他在府门前下了马,让侍从替他将流火牵下去,便自朝扶光轩走去。
  却不料到了扶光轩门外,却见怀玉阁里灯火通明,有侍女忙碌地进进出出。
  “这是怎么了?”他在怀玉阁外停下,问守在那儿的侍女道。
  “公主殿下病了!”那侍女忙道。“侯爷快去看看吧。”
  “可请了大夫?”方临渊一愣。“好端端的,可知为何生病?”
  “殿下不叫请大夫,方才吃了药,不知这会儿怎么样呢!”那侍女说。“听说是殿下吃了外头送来的花糕,才弄坏了肠胃的。”
  ——
  不应该啊!
  那糕点分明娄硕也吃了,还分给了那么多人,都没见有任何症状。
  一想到今日这糕点是他托旁人带的,人多手杂,不知沾染上了什么,方临渊不敢多耽搁,连忙进了怀玉阁。
  侍女们都被关在外头不让进去,说是里头唯独宫里跟来的松烟和绢素在伺候着。
  那个独眼太监吴兴海站在门外守着,侍女们围拢在门外,一时也没人敢往上凑。
  见着方临渊过来,吴兴海顿了顿,朝他行礼道:“侯爷。”
  “我在外头听说公主病了。”方临渊忙问道。“怎么回事?”
  吴兴海耷拉着的眼皮向下沉了沉,意味不明地看了方临渊一眼,替他打开了门:“侯爷进去说吧。”
  方临渊便被他请进了卧房。刚踏进去,吴兴海便又从外头关上了门,将一众侍女的目光全挡在了门外。
  方临渊抬步绕过前厅,便见卧房里的帘幔垂着,松烟立在床边,绢素正在窗前,小泥炉上滚着药。
  “侯爷。”见着方临渊进来,松烟朝他行礼道。
  方临渊连忙走到床前。
  只见床榻上的赵璴闭眼躺在那儿,面色苍白,嘴唇几乎没了血色。他眉心微微拧着,额头上浮着一层细汗,分明是疼出的冷汗。
  有两根发丝被冷汗粘在他脸颊上,瞧上去有种难以言喻的可怜。
  “殿下疼了半夜,这会儿方才歇下。”只听松烟在旁侧轻声说道。
  “我听人说,是那糕点有问题?”方临渊转头问她。“这糕点是我送来的,我见旁人都吃了,该不会有什么闪失才对……”
  却见松烟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
  “侯爷有所不知。”她说道。“是我等疏漏。”
  “您的意思是……”
  “殿下肠胃脆弱,素来甜食只能吃花蜜酿作的,吃不得细砂白糖所制的食物。”
  “我……我并不知情,实在抱歉。”方临渊有些无措地看向松烟。
  却见松烟摇了摇头。
  “殿下幼时吃了太多苦,您不知情也是寻常。”松烟说道。
  方临渊实在觉得抱歉。这花糕他也不是真心送的,本就是顺手而为,作为请赵璴帮忙的谢礼,却反引得他病了。
  看这几人严防死守、小心翼翼的模样,便可知赵璴生病是如何麻烦的事。他这样活得如履薄冰的人,若真因为自己的无意而有什么闪失,那他真不知如何赔偿赵璴了。
  “真不必请大夫吗?”方临渊定了定心神,又问道。
  松烟看向他:“侯爷,殿下的脉象旁人绝不能碰。”
  方临渊回过神来,却又面露不解:“那他从小生病,都是谁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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