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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换下了女装(4)

作者:刘狗花 时间:2023-08-06 10:40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轻松 朝堂

  “睡在这里,不冷么?”他问道,慢悠悠的,嗓音里还带着刚醒的沙哑。
  想是此处再无第二人,使得他肆无忌惮,连内衬的襦裙都没穿。
  单薄的女式寝衣松垮地挂在他身上,清晰的肌肉纹理轻而易举地透过了丝袍。
  真是半点都不遮掩。
  “你还真敢睡着。”方临渊眼睛像有针在扎,冷冷地移开目光,坐起了身。
  赵璴微微侧身,给他让开了位置。
  “没什么不敢。”他说。“去床上吧。”
  还与他共枕?
  方临渊一阵恶寒,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后一躲。
  “不必。”他拒绝道。
  却见赵璴的目光掠过那薄如蝉翼的窗纱,停在了他脸上。
  “你都冻透了。”他说。
  他能这般好心,关心自己冷不冷?
  方临渊的眼中刚闪过狐疑,就听见赵璴接着说道:“满身寒气,还有半个时辰天亮,你如何向旁人解释?”
  果真。
  他大早上来这儿把自己叫醒,只是为了提醒自己好好与他演戏罢了。
  一口闷气堵在方临渊胸膛。为方才心中闪过的那丝善念,他恨不得给自己一拳。
  “别露马脚。”紧接着,他又听见赵璴提醒道。
  轻描淡写的,方临渊却还是听出了其中威胁的味道。
  片刻对视后,他狠狠地收回目光,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大步走出了碧纱橱。
  只怪他眼盲心瞎,如今步步为人胁迫,却全无反抗的余地。
  难怪当日虎牢关的前辈耳提面命,告诉他满心耽于情爱之人,必然没有好下场。
  ——
  赵璴起身兀自忙碌,方临渊在红绡帐中一直等到了天亮。
  卧房中的地龙烧得足,直将满房里摆的芍药与金盏熏得花香旖旎,将方临渊的身子都暖热了。
  可方临渊却只觉得难捱。红浪层叠,明珠高悬,他却切身地明白了话本中那些身不由己、新婚化鬼的嫁娘怨气为何那样深。
  五更的梆子响了,门外便有侍女敲门轻问,问是否该要送水。
  此时的赵璴已将自己全然打点好了。
  他穿好了寝衣,内里的抹胸襦裙也穿得严整,俨然如羞怯地遮掩住全部春光的闺秀。他的头发也松松挽起了髻,为了修饰那略显锋利的五官,几绺发丝恰到好处地垂下,顿时凭添了几分娇柔妩媚。
  他又兀自对镜化了个淡妆。门外侍女问时,他最后一笔胭脂恰好落成,轻飘飘地放下笔,便熟练地清了清嗓子。
  “送进来罢。”
  清冽恬淡的女声,带着些无伤大雅地微哑。
  他施施然站起身,毫不矫揉,却自成一派贵女风韵,一如方临渊再见他时,不卑不亢却又媚骨天成。
  只是如今再见,方临渊只恨不能剜下自己的双目。
  ——
  捧着铜盆玉瓶的侍女们鱼贯而入,有条不紊地伺候二人起身。
  还有手捧桂圆红枣等喜物的侍女,挨个儿地进来,一边将喜物洒进红帐,一边笑眯眯地吉利话。
  “结发成双,祝侯爷夫人永结同心。”
  “金玉良缘,祝侯爷夫人百年好合。”
  “花开并蒂,祝侯爷夫人早生贵子。”
  ……
  被褥之上渐渐满满当当,坐在床榻旁侧的方临渊面色却越来越黑。
  他已经自食苦果,何苦再来这样羞辱他!
  一个接一个的侍女们足道了七八句的吉利话,才听得赵璴清泉般的声音在旁侧响起,带着微微的笑意:“好了,你们侯爷面皮薄,莫再打趣他。”
  周遭的侍女们笑作一片。
  方临渊抬起头,冰冷的视线恨不得即刻化作刀子,将赵璴捅个对穿。
  他看向赵璴。
  只见明媚的日光下,窗外枝头的雪融了大半。热烈的梅影透过菱花窗格,斑驳地映照在妆台前。
  纤尘在阳光下轻盈地跳跃,赵璴坐在那儿,身后的侍女替她梳着头,娇艳的面容笼在了光下。他清冷的面目上带着淡淡的笑,恰如窗外轻融的梅枝雪,好一副新婚燕尔的幸福模样。
  这画面方临渊曾在心中虔诚地勾勒过,却不料梦想成真之时,却是祸患临头。
  而在他身后,鬼差般站着三个宫人。年长的那个女官叫松烟,据说是先皇后曾经身边的人。她面相就生得严厉刻薄,神色肃穆冷峻,目光略一飘过,都是在对方临渊凌厉的审视。
  而旁边那个年轻些的,叫绢素,听说比贵妃身边伺候的还伶俐两分。她端站在那儿,眼观鼻鼻观心的,根本没把方临渊放在眼里。
  而旁边那个独眼老太监,叫吴兴海的,佝偻枯瘦的像一具槁木。他单站在那儿,浑身就散发着一股阴鸷的冷气,便是旁侧几个活跃说笑的侍女都小心地不敢靠近他。
  似乎感受到了方临渊的目光,那老太监转头,浑浊的独眼静静瞥了方临渊一眼。
  警告,审视,如静候命令的猎狗。
  难怪这几人昨天在门外见到他时,眼神阴沉沉地盯着他。
  哪里是宫中下人严肃规整,分明就是知道他们主子的秘密,在监视他呢!
  “侯爷,该更衣了。”
  就在这时,扶光轩的掌事侍女寒露与惊蛰二人捧着方临渊的衣袍,立在了方临渊旁侧。
  方临渊素日不习惯旁人照顾,扶光轩里也形成了惯例。方临渊站起身,兀自拿起衣袍,自己穿戴起来。
  那边,替赵璴梳头的侍女还笑嘻嘻地讨吉利。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举案齐眉,三梳梳到子孙满堂……”她一边梳着,口中一边笑着念道。
  赵璴似乎也被她哄得开心。
  “你倒伶俐。”他说。“赏。扶光轩上下,都赏。”
  绢素便上前来,一锭一锭沉甸甸的银子挨个放到了侍女们手上。
  一时间,卧房内欢声笑语,侍女们纷纷道谢,就连惊蛰与寒露两个都得了赏钱,笑眯眯地感谢公主殿下恩赐。
  方临渊只觉自己身侧上下全被这画鬼买通了,一时间孤军入敌,四面楚歌。
  这地方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他利落地穿起衣袍,戴好发冠,正要拿起托盘上的革带时,一只修长的素手按在了那革带上。
  方临渊一顿,就见是妆扮好了的赵璴,施施然走上前,先他一步拿起了革带。
  “夫君且等我片刻,一会儿陪我一道去给长嫂敬茶吧。”
  他温声说着,一双眼直勾勾地看进方临渊眼里,“长嫂”二字咬得缓慢,分明就是威胁。
  说着,他缓步上前,胳膊轻缓地往方临渊腰上一围,便将那革带环在了他腰后。
  轻飘飘的,赵璴身上珍珠粉的香气瞬间笼罩在了他身上,替他整理的手轻轻划过他腰侧,像是蜻蜓点在小荷初露的塘上。
  方临渊浑身都僵直了。
  他只觉一只公蜘蛛精织起了一张网,将他密不透风地捆了起来。
  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全身的细胞都剑拔弩张。
  赵璴的手微微一顿,继而看向他。
  “夫君?”
  缥缈如招魂的灵幡。
  方临渊嘴唇一颤,先一步将革带一把束好,低声道:“……多谢夫人。我在门外等你。”
  话音落,他垂着眼,转身行了出去。
  这鬼地方他是一刻都待不下了,什么夫妻情深,不如一剑捅穿他的五脏!
  方临渊慌不择路,只想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抖干净他身上的鸡皮疙瘩。
  而留在原地的赵璴,则偏过头去,静静地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
  这样不禁逗弄?从前只觉他是那万千见色起意之徒中的之一罢了,没想到竟这样碰一下都要哆嗦发烫。
  “侯爷这是怕羞呢。”旁侧侍女笑道。
  “是了,夫人莫怪,别看侯爷在兵营里摸爬出来的,实则面皮薄得很。”又有侍女圆场道。
  赵璴静静看着方临渊消失那处,片刻,目光渐渐浮起了两分兴味。
  “是了。”他淡淡道。“你们侯爷有趣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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