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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换下了女装(218)

作者:刘狗花 时间:2023-08-06 10:40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轻松 朝堂

  和离书。
  【盖说夫妻之缘,伉俪情深……】
  这些都是俗话。赵璴目光一扫,直看向了后头半段。
  【吾与赵璴二人,于新婚之夜一约既定,择日一别两宽。如今大局已定,合约亦成,故于今日和离……】
  哗啦。
  刚被展开的信纸,又被人猛地团成了一团。
  脆弱的纸张在那张修如竹骨的手中,像是被一把捏碎了一般。
  方临渊猝不及防,被吓得肩膀一颤。
  再抬头,便见赵璴垂眼看着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却阴沉得令人害怕。
  “写给我的?”赵璴问他。
  方临渊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你要去哪儿?”赵璴又问。
  事发突然,方临渊还没想好怎么与赵璴说。
  但在赵璴咄咄逼人的注视之下,方临渊顿了顿,小声答道:“陇西尚且不太平。我本就是驻扎在那儿的守将,之前我们也说好了,待到事成,我回边关……”
  他之后的话没能说出口。
  因为面无表情的赵璴,一把抽出了他手中那封刚藏好的书信。
  是他快写完的和离书。
  墨迹还没干透,但写得很完整,只差一个结尾了。
  这样的书信本就文绉绉的不好写,方临渊一早上又心乱如麻,咬破了笔杆也只勉强写出了这些。
  他眼看着赵璴将那封和离书展开,垂着一双冷如寒潭的眼睛,平静地将那封书信从头读到了尾。
  方临渊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上。
  他很怕,却不知在怕什么。
  总不至于怕赵璴打他。
  难道是怕赵璴不答应吗?
  可是似乎……本能里,他更怕赵璴干脆地答应下来。
  一时间,他高悬着的心乱如麻线,教他脑中空白一片,就这么紧张地看着赵璴,看他一字一句地将和离书读完。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又或者,赵璴读得很慢。
  终于,细微的一声纸张响动,方临渊看见赵璴抬眼看向他。
  那双眼分明冷极了,阴鸷而森冷,却偏偏有火焰在里头跳动。
  片刻对视,赵璴开了口。
  “方临渊。”他语速很慢。“你这是始乱终弃。”
  方临渊手足无措地摆手:“我不是,是我们……”
  却听得嗤啦一声响。
  是赵璴,面无表情地将手中一摞总有三五张纸的和离书,一把撕成了两半。
  方临渊脑中空白了一瞬,便见赵璴一步上前,将他逼得靠在了妆台上。
  他的后背直抵在妆台边缘,退无可退了。
  “……你是个男人。”
  方临渊片刻才堪堪挤出一句话来。
  他抬头看着赵璴,声音很小,慌张的眼神显得可怜兮兮的。
  可赵璴却只垂眼,将撕成两半的和离书叠在一起,又撕开了。
  “你先前不知我是男人?”他问。
  方临渊摇头。
  “还是现在,嫌我不是女的了?”
  “不是,是我们不能……”
  方临渊一句话还没说出口,便被赵璴一把拉了起来。
  撕成碎片的和离书簌簌落了一地。
  “没有什么不能。”
  方临渊被赵璴猛地一扯,一把从妆台前的椅子上拉起来,回身便丢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被褥之间还留着赵璴的气息,温热的,方临渊猛地沉了进去,像是被赵璴的温度骤然裹住了。
  他想要起身解释,可赵璴倏然伸手,床帐便在他身后全数垂下。
  瞬间挡住了外头全部的晨光。
  骤然落下的黑暗里,方临渊只看得清赵璴一双咄咄逼人的眼睛。
  “又拿我是男人来说事了,是吗?”
  衣袍摩挲的一声响后,起身到一半的方临渊,彻底被赵璴的气息笼罩住了。
  他被重新压进了被褥之中。
  “可我似乎还没告诉你,男人,自有男人的好处。”


第114章
  男人的好处这一点, 方临渊不幸在这个早晨领教了个彻底。
  许是那人本就是狐狸化的人形,最是阴狠狡诈,偏又记仇, 一旦叼住了对方的喉咙, 便是丁点委屈都是要加倍讨地还回来。
  ……不过一封和离书而已, 便将人天上地下地扯过几个来回,也不肯罢休。
  铺天盖地的亲吻之中, 方临渊艰难应对着那不留余地的侵略。
  他甚至不敢颤抖。
  因为凡碰见哪处令他稍有战栗了,这狐狸便会流连在那儿反复辗转,一边将他逼得退无可退几乎要崩溃, 又要在他抖得最厉害时, 一遍遍问他, 还和离吗。
  到后来, 方临渊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在点头还是摇头了。
  紧实白皙的肌理上绽开了红樱,像簌簌落在漫天雪地中的梅蕊。
  陈年的疤痕被复又描摹过一遍,腰后的那道尤其受到了关照, 以至于身受刀伤之际都可强忍着不发一语的将军,在这样的时刻反倒颤抖着红了眼眶,绷紧了脖颈像是引颈受戮的羊, 将脆弱的喉管绷成一条流畅的线。
  再到后来,赵璴开始问他别的话了。
  问他是否爱他, 有多爱他,那么是爱他惠风徐徐, 还是爱他骤雨打荷。
  可哪一种回答都不是生路。
  方临渊不知自己翻来覆去死过多少回。
  直到窗外的夕阳染红床帷的缝隙, 方临渊暂且得了救。
  便是于虎牢关外鏖战半月都不觉疲惫的他, 也才此时软了筋骨, 躺在被褥间时连抬抬手指的力气都不再有。
  而那只餍足的狐狸, 还慵懒地埋首于无力反抗的猎物颈间,不肯离开。
  他微眯着眼,细细地嗅闻过,啄食过,尖锐的犬齿划过皮肉。
  方临渊难免又被他留下了一寸寸的标记,片刻又被拉起了脱力的手,挨个吻过手指。
  “冷不冷?”赵璴轻轻问他。
  方临渊没劲儿摇头,只能任由赵璴将锦被拉起,将雪中星点的红梅遮了起来。
  “还是要走吗?”
  赵璴吻遍了他一整只手,又俯下身来,轻轻抚着他的脸颊。
  方临渊吓得眼睫微微一颤。
  他干什么?若是还走,难道还要再来?
  他从前只知严刑酷吏是最消磨人意志的。却不料如此……天上地下地走过一遭,更能磨得人筋骨都软了。
  他不由得睁眼看向赵璴。
  小将军的容貌本就俊秀英朗,眼下一双眼尾绯红都未褪去,雾蒙蒙的一双眼带着惊惧看向对方,可怜兮兮的,并不自知有多勾人。
  便是此时的赵璴,喉中都忍不住叹出气息来。
  使得他原本就轻而和缓的语调,放得愈发柔了。
  “昨日才说爱我,今天便头也不回地要跑。”他说。“还这样委屈?”
  “我不是要抛下你。”方临渊的嗓子哑得厉害。
  许是这样暧昧的气氛和现下的脱力,让他的情绪也比往日脆弱些。
  对上赵璴的眼睛,方临渊顿了顿,却仍接着说道。
  “你大业既成,是要做皇上的。我即便能在后宫里做妃嫔,也不能与你生出孩子来。你我可以不在意,可天下需有承嗣。”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在赵璴的注视下偏开眼去,喉咙有些细微的凝滞。
  “难道我爱你,就要看你为我承担这样的动荡吗?”
  他微一停顿。
  “……又或者我与其他人一并侍奉你,我也做不到。”
  昏暗的光线下,赵璴没看见他眼中闪起的水光,只是在听到他这句话时,轻轻地笑了一声。
  “越讲越离奇了。还没下我的床榻,就想着让旁人来侍奉我?”他说着,抬手轻轻顺着方临渊的下巴,将他的视线转了回来。
  “若非要孩子,你替我生一个不就行了。”
  “我生什么孩子!”
  方临渊一愣,伸手就要推开赵璴。
  他声音稍大了些,嗓音中的哽咽也藏不住了。
  眼中蓄积的一滴泪也跟着滑落下来。
  赵璴这回慌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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