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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珍珍(115)

作者:lynn海 时间:2024-02-05 07:45 标签:父子 狗血 强制爱

  沈晚握着玉珍珍的手,除轻轻捏着那玉质冰雕的指节外,其余规规矩矩,没有太多冒犯之举,头一夜还好,到了第二夜第三夜,沈晚就有些不老实了起来,玉珍珍半夜醒来时总会发现自己整个人被沈晚缠着,两条胳膊搂着,腿也压着,沈晚阖目,与玉珍珍相依相偎贴在一起,交融的气息制造出情深意笃的假象。
  如此作态,他是真想与玉珍珍重新开始。
  玉珍珍由得他做梦,他是不耐烦应付沈晚的,连些缓和气氛的好听话都懒得说,沈晚心高气傲,在玉珍珍这里频频吃瘪,可他不因此而动怒发火,玉珍珍不理他,他要么笑着换话题,要么就撑着侧脸,用一种很莫名,很复杂的目光长久注视着玉珍珍。
  “你本来就是不听话的。”一次,沈晚道。
  他回忆着,“你本来就看不起我们,也从来都不是什么温顺的性子,薛重涛硬生生把你教转了过来,我倒是……倒是好长时间,没看见你这样发脾气了。”
  玉珍珍不语,沈晚笑意平和,语气里却渐渐染上某种狂热的色彩:“是因为楼外月回来了吗,有人给你撑腰,你就不用再装模作样了,是这样吗?你之前那么怕我,我一碰你你就要哭,你哭了多少回,你现在不怕我了?是这样吗?”
  说着,沈晚控制不住本性,一把抓住了玉珍珍的手腕,紧紧攥在掌心,这二位都是稀世美人,放在江湖上皆能引起风波动荡,屋里的下人纷纷避开视线,不去看这荒唐扭曲,又诡丽迷乱的一幕了。
  “我不知道。”
  听见玉珍珍的回答后,沈晚怔怔松手,喜怒荣辱加身,玉珍珍都只是垂着眼,即便他看向沈晚,沈晚也知道自己并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玉珍珍道:“我只是想再试一次。”
  “试一次?试什么,你想要试探谁?”
  于是那个没有悬念的答案就出来了:“楼外月。”
  沈晚又愣了许久,道:“楼外月不在这里……楼外月来不了这里,他很快就会死了。”
  “那样也很好。”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玉珍珍,你想做什么?”
  被一再焦急追问,玉珍珍终于给了沈晚一个正眼,他脸色憔悴,唯唇心笑意是桃花一样的红,月色一样的柔,他每个字都说得那么珍重,如果不去分辨话里的含义,那和床笫间倾吐爱语没有太大得差别。
  玉珍珍笑道:“我什么也做不了,所以楼外月活着很好,死了很好,他能来这里找我很好,他来不了……也很好。”
  沈晚根本不能理解玉珍珍的想法,他只觉得玉珍珍是放不下过去,无法接受自己,一股与生俱来的戾气令沈晚这几日的伪装尽数耗费,他一把挥下桌上摆着的茶具花瓶,站起身,对着那幻影般的青年怒道:“你是一定要这样和我对着干吗?现在外面人人都要我交出你,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才夜以继日操劳,我为你做了多少,你是半点看不见吗?”
  他话音未落,便被一阵笑声打断,玉珍珍扶着桌角,笑得情难自禁,那根沈晚亲自为他梳妆簪上的步摇,也在他乌云般的发间碰撞出珠玉伶当声。
  “为我做了多少,沈晚,你知道过去楼外月为好好养大我,又做了多少么?”玉珍珍道,“还是不要在我跟前说这种话了,你如何能跟楼外月做比。”
  下人都给听得心底一片发凉,遑论在财力上富可敌国的沈氏家主,尽管玉珍珍语调间并无讥嘲,可沈晚依旧被羞辱得快原地自焚!
  关键是他没法否认!
  全天下都知道,楼外月对他这个独子可谓要星星不给月亮,极尽呵护宠爱,那是真的在拿世间一切珠宝财富山川大河给楼桦当垫脚石,甚至楼外月本人也心甘情愿匍匐在爱子足下,和传统奉行的那套爱之深责之切完全不是一回事!
  有楼外月在前,玉珍珍再看不上后来者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
  “楼外月是你的父亲啊。”沈晚颤道,“你拿你父亲的标准,去要求爱人么?楼外月……是你爹啊……”
  玉珍珍微笑。
  沈晚猝然后退一步!
  “你疯了,你们都疯了,你和楼外月……你们竟然……你们好大的胆子,你怎么能……玉珍珍,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楼外月是你爹,你怎么能和他——”
  不顾满屋下人异样惊骇的神情,沈晚呼哧呼哧喘个不停,他一张脸涨得通红,忽而想到什么,沈晚忙跌跌撞撞重新上前,抓着玉珍珍一截袖角,结结巴巴,混乱又期待地道:“是楼外月强迫你的,对吗,所以楼外月也一样,他还不如我,他可是你爹,他竟然这么对你……你是被逼的,对,你当然是被逼的,你谁都不喜欢,玉珍珍你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们中任何一个人,楼外月也是,这就都说得通了,怎么会有做父亲的时时刻刻把儿子带在身边,不去争名夺利,只想着陪伴自己的儿子,怎么会有这种父亲……我以前就觉得他不对劲了!玉珍珍,楼外月肯定早就起了那种歪心思,哈哈哈,他也一样,他才是最恶心,最无耻的那个!”
  越说越快,越说越激动,直到青年拢住了他激动得兀自发抖的手指,沈晚也还是没缓过劲,他嘴角咧开,似哭似笑,似怒更似喜,见玉珍珍温柔地俯下身,沈晚本能就要仰头,去接住这个比雨雾还要虚无的触碰。
  “是我主动的。”玉珍珍淡淡道,“是我诱惑的楼外月,诱惑人,是淫具的本分,不对吗。”
  他目送沈晚在狂叫一声后拼命逃走,家主崩溃绝望,竟无人敢上前宽慰,许久,下人们的视线陆陆续续集中回仍安坐着的青年身上。
  稍微知晓内情的人,明白家主与玉珍珍之间的复杂关系,但按照过往表现来说,只有玉珍珍因沈晚痛苦,因沈晚无助的份,究竟是何时起,他们的地位,相处方式,完完全全颠倒了过来呢?
  屋中极静。
  下人们不约而同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这名被监视,被囚禁的青年……可是那个楼外月的儿子啊。
  不管下人们心里对自己的看法有了什么变化,玉珍珍很清楚,今夜恐怕不会善了。
  果不其然,到了半夜,房门就被从外狠狠推开,一身酒气的沈晚闯进来,玉珍珍根本就没睡,他靠在床头,在黑暗中等待命运最后的定夺。
  沈晚心胸狭隘,又好妒,他本就见不得玉珍珍与其他男人结合,过去玉珍珍尚且平等地排斥着他们每个人,如今楼氏父子乱伦的事实却跟一记闷棍敲在沈晚头上似的,他接受不了,他嫉恨至极!
  沈晚这些心思,玉珍珍大概也猜得到。毕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长年和这帮渣滓相处,玉珍珍自认也不算好货了。
  他准备好死在今夜,但没料到来的不止沈晚一人。
  “夫君,那楼桦就是个祸水,外面多少风言风语我都不在乎,可您再将他这么藏在府里,迟早会生出是非!”
  “爹!爹,您回头看看我和我娘吧,爹,你已经有一个月没来看过我们了,为什么,我们才是您的家人啊!”
  沈晚在前,妇人与孩童在后,沈晚醉酒路走得不稳当,甩开妻儿时的动作却利落干脆,妇人尚且惊呼,那三四岁大小的男孩怎么经得住成年男子的暴力,直接就给推搡到门槛边,摔了个结实。
  沈晚回头,指着哭泣的妻儿怒道:“滚开!别跟着我!我、我的事,我跟玉珍珍的事……谁都插不了手!”
  夜太深,仅凭庭院里亮着的灯笼,也看得出妇人有着秋水芙蓉的美貌,她哀哀戚戚,跪倒在地抱起幼子,唤不回铁石心肠的丈夫,那浸泡在泪水里的双目便凝着无限愁绪,望向了床边的玉珍珍。
  她刚要开口,怀里的男孩又大哭着道:“狐狸精!祸水!不三不四的烂货!都怪你,都是你的错,你还我爹,你还我爹啊!”
  一听就知道这不是他这个年龄说得出的话,教他的可能是他的母亲,也可能是这府里每一位替主母不公的下人,是谁都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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