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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了师妹三次亲(269)

作者:绝情浪子 时间:2024-01-30 09:46 标签:仙侠修真 破镜重圆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轻松 成长

  并没有掉落在地上,而是凭空消失不见的,好像他刚才见到的只是幻觉一样,根本没有什么眼泪。
  下一刻,他只觉视线被一片迷蒙的月光挡住,随即右手一松,指间尚且拿着的面具不知去了何方,待月光散去,岩石上的长杪也不见了。
  再也没有光亮,只剩下黑黢黢的山洞,晦暗而幽深。
  “滴答——”
  尘埃又散漫地飞舞起来,洞穴深处酝酿了千年的水滴慢悠悠地落着。
  他依旧保持着微微俯身,右手拿面具的姿势一动没动,仿佛沉浸在幻象中久久没有清醒过来。
  半晌,他似乎意识到长杪已经离开,才缓缓立起身体,垂眼凝视着自己的右手。
  空荡荡的,但方才捏着那张面具的感觉依然是清晰的,十分冰冷坚硬,好像捏着一片化不开的冰。
  凝视了一会儿,他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继而感到深深的茫然。
  他终于反应过来,他的心已经完全塌陷下去,被沉郁的情绪覆盖住,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长杪的离开而一起丢失了。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面具下的脸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不是怪物,不是丑陋,反倒是绝美之极,他承认,长杪是他见过最美的景色,山川旷野,日月星辰,所有的加在一起都不及这惊鸿一面,可是他的反应,实在太过怪异。
  他的情感是自由的,是无拘无束的,再美的人,也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在见到长杪真面目的时候,他的确有那么一瞬间的悸动和柔软,可不至于心完全陷落进去,以至于他现在失魂落魄,惆怅不已,被困入了十分难受低迷的境地。
  怎么会这样呢?长杪怎么会对他造成这么大影响?
  他的人生中第一次感到了茫然和无措。
  他想,那一瞬间的悸动和柔软,究竟是因为那张举世无双的脸,还是因为那张脸是长在长杪身上的。
  他偏过脸,望向被塌陷的碎石堵住一大半的洞口,透出点点光亮,却没有立即追上去,询问长杪对他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让他变得如此怪异起来。
  从前,他总是会想长杪在做什么,脑中在想什么,隐藏了什么秘密,为什么会让紫微宫盯上,以至于总想见到长杪,然而现在,他好像没有之前那么想见到对方了。
  一想到会看见长杪冷漠的眼,他竟然生出了些许退缩之意。
  * * *
  长杪跌跌撞撞,终于在力竭之前赶到了月宫,但他并没有立刻进入,而是扯过一团月光将自己包裹起来,随后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不大的圆盆,是他从百里落尘那里挑拣的贺礼,据说是用千年寒冰做成,可以洗去一切污秽。
  冰盆里氤氲着浓郁的寒雾,他将夺回来的面具放入其中,便再也撑不住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扒着盆。
  面具在盆中静静躺着,被朦胧的寒气笼罩,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本来就是干净的,放进去许久,也没有什么变化。
  是无用之物,长杪想。
  他垂眼看着自己的手,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的手腕处被一道寒雾化成的刀刃割开,殷红的血开始缓缓流淌出来。
  他不紧不慢地将手搁置在冰盆中,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的血如溪水般潺潺流着,很快漫延过面具,几乎要到盆口,伤口才愈合。
  殷红的鲜血在晶莹剔透寒雾弥漫的盆中,仿佛是地狱之中盛开的妖冶的花,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冰蓝的面具已经被血液覆盖,再也看不到了。
  流失了整整一盆的鲜血,长杪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整个人虚弱得又开始晕厥,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今天已经受了太多的伤,外面的,里面的,心上的,灵体的,还有紧绷到已经在损坏的神识,一切都在摧残着他,鞭笞着他,让他遍体鳞伤,再也找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来。
  可无论如何,他就是还留着一口气,留着最后一口气,怎么也不愿意倒下。
  这回是真的到极限了,他迷迷糊糊地想,如果还有人出现,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他的镜子还是可以进入的。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固执地放满了一整盆的血,趴在盆边看着自己的鲜血慢慢渗进冰盆里,被一点点吸收。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血终于见了底,显露出盆中躺着的那张冰蓝色面具来。
  冰盆已经泛着淡淡的血红,红色在随着雾气渐渐弥漫出来,最后消失在空气之中,冰盆的血色完全化解掉,一直氤氲的寒雾也变淡了,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程度,长杪才伸手将自己的面具取出来。
  依旧是冰蓝而透明的,没有受到他血的影响。
  应该是洗干净了。
  他总算满意起来,端详片刻,确定已经被他的血洗干净,才不紧不慢重新戴回脸上,举着面具的手在颤抖着,几乎要拿不住了,但还是固执地戴上了。
  他的心终于踏实下来,轻松下来,拿出月宫的钥匙,打开了大门。
  月宫是他的最后一片净土,他不允许任何污秽流入。
  他比一个重病的凡人还要虚弱不堪,脆弱到一只小鸟飞来就能将他撞翻,但还是踉踉跄跄,坚持一步一步走到了花林,继而全身一松,直直倒在了花林之中。
  他没有闭上眼睛,让自己彻底沉睡过去调息,依旧睁眼望着上方,被繁茂的花冠遮蔽,看不到月光。
  他的视线依旧是模糊了,在努力分辨着什么花。
  大红的,是凤栖梧桐啊。
  他微微弯起唇角,原本就散乱的思绪更加飘忽不定,随意地游荡着,游荡到了百年前,游荡到慕情湖畔,季一粟曾经为他种下的一整片凤栖梧桐林。
  他觉得眼睛又开始变潮湿了,可是眨了眨眼睛,依旧是干燥的,不知哪个才是错觉。又或者只有在洞穴之中那滴泪,才是真正淌了出来的。
  他一个已经斩断情丝的人,是不应该有眼泪这种情感的凝结物的,然而他实在太疼了,他想季一粟也疼,那滴泪,就本能落了出来,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已经到了花林,他便将两把剑都放了出来,两把剑却没有向往常一样回到堂屋里,而是围绕着他转来转去,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光落在他身上。
  他想说自己没事,很快就会好,可是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没有再管。
  手腕处的绿意也在泛着光,弥漫到了他的全身,很快他被三道柔和的光包围,舒适的暖意在体内静静流淌着。
  外伤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只是灵体还需要很久才能愈合,但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唯一让他觉得麻烦是的,他的心还是很疼,没有一点减轻的迹象,疼得他又想要掉眼泪了。
  ————————
  太子;他为我哭了诶QAQ
  渺:在想亡夫,怎么了


第168章 上神
  长杪睁开眼,满目皆是缭乱的红。
  他依旧躺在花林中,白色的月光,碧莹的草木之辉,尽数笼罩在他身上,治愈着他的创伤,身体开始舒展,灵体的伤也在缓缓愈合。
  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日,那些疼痛终于消退,就连心口的疼也不知什么时候渐渐减轻,消失,让他有种死而复生的感觉。
  他的大脑尚且处于放空的冥想状态,一时间甚至连自己是谁都没有反应过来,毕竟和上神作战,外在的伤害是其次,主要还是精神上的消耗太大,最应该休息的是神识和大脑。
  等慢慢将自己从冥想的状态中捞出来,他才坐起身,垂眼看着自己变得光洁如初的手腕,想着下一步的计划。
  调养这么久,总算是养好了伤,以他现在的状态,应该可以去尝试吞噬斗移,成为上神了。
  依旧有温暖的气息笼罩在身上,长杪偏过脸,看见伏天一直立在自己身边,将剑气化为淡淡的光晕一直守护着他。
  他向来冷漠的眉眼稍稍舒展开来,大概因为是季一粟的脊骨所铸,伏天身上有浓郁的季一粟的气息,见剑如人,总让他有种季一粟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错觉。
  然而剑终究只是剑,这些年,他只见过剑身,感受过气息,从未见过伏天化身为季一粟的模样。
  “我没事。”他低低说了一句,说完又觉得可笑,就算是脊骨所铸,也不是季一粟,大概是冥想太久,他竟然已经恍惚到会跟把剑当成季一粟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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