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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了师妹三次亲(44)

作者:绝情浪子 时间:2024-01-30 09:46 标签:仙侠修真 破镜重圆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轻松 成长

  可时光不会倒流,人也无法回到过去,从师兄抢亲那一刻起,他便知道,自己这份见不得光的,扭曲,禁忌且私密的情感,在心里深深扎下了根,根茎蔓延无数,密密麻麻布满了整颗心,除非是将他的心整个挖去,否则他都无法断绝对于师兄的执念。
  师兄爱他护他,他竟对师兄有如此不堪的想法,甚至意图引诱师兄坠入深渊,他卑鄙无耻,龌龊下流,他愧于见到师兄。
  可是师兄不知道,以为他是生气了,还来哄他,他看着那只挤在被窝里发着幽幽光芒的萤火虫,一时间愣了神。
  季一粟仍然试图引他开口: “在被窝里看,是不是更亮?”
  “这个是假的,我不要。”年渺终于大发慈悲闷闷出声,隐隐又有泣音, “我要真的。”
  季一粟无奈: “这下着雨,我去哪里给你抓真的?”
  年渺反驳: “当然是去没有雨的地方抓。”
  “行,你是祖宗。”季一粟妥协, “等着。”
  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季一粟的声音又响起: “抓回了,出来看看?”
  锦被终于有了动静,一点点往下拉,拉到脖颈处不动了,季一粟一错不错盯着,总算看见年渺的脸,漂亮的眼睛湿漉漉的,怯怯的,眼角噙着一滴泪,拥着满床的红,更衬得皓白如月,格外脆弱美丽。
  像只小鹿狠狠撞入季一粟的心,季一粟只觉神魂都被撞得摇摇晃晃,忘了今夕何夕,直到年渺巴巴问他“真的呢”,他才反应过来,蹬掉鞋,盘坐在床上,把帐子合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将俩人困在这小小一方天地中。
  他抖开手中的锦囊,十几只萤火虫在床间飞舞,幽幽荧光如浓绿的玉珠,划成道道光线,似林中一场盛会。
  年渺怔怔地仰望着流萤,季一粟望着他,那双湿润的眼睛里浸了流萤的幽光,熠熠生辉,将他完全吸入其中。
  他不自觉凑近,几乎快抵上年渺的额头,仔细观察对方的脸,手也在不知不觉间抚了上去,抹干净泪痕后,又划到唇瓣上,用极缓极慢的速度摩挲着,唇瓣的伤顷刻间消失,重新恢复水润,如同清晨沾着露珠的姣花,柔嫩得不可思议,然而那根手指像是没发现般,仍然流连忘返。
  年渺睁大的眼睛又慢慢垂了下去,任由他动作。
  床内比帐篷还要狭小逼仄,空气粘稠而燥热,两个人的呼吸都有点重了,融合进空气中,像是灶上搅动的一大锅麦芽糖,季一粟的眼皮耷拉下来,目光落在唇瓣上停住,手慢慢拿开了。
  像一只被逼进角落的小兽,无助地等待狩猎人的抓捕入笼。
  流萤飞舞,暗潮翻涌。
  年渺忽而往旁边一倒,猛地将被子拉到头顶,虽然声音大,但明显底气不足,仿佛是在壮胆一样: “我要睡觉了,你回去。”
  他捂住胸口,拼命抑制着心跳。
  是快要得逞吗?明明是朝思暮想的事情,他怎么就临阵逃脱了?为什么不敢呢?
  仿佛梦被打翻,季一粟听到了他的话,依旧有点怔忡,闻言也忘了回答,像个被操纵的傀儡下了床,还不忘替他关好门,在门外站了半夜,也没有清明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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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噩梦
  白雾如织。
  年渺缓缓睁开眼睛,游离的目光拨开层层云雾,视野和大脑都渐渐清晰起来。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座清冷的宫殿,宫殿通体都是淡淡的紫色,光华流转,如同琉璃筑成,外表看似华美,然而内里空荡荡的,亭台楼阁,桌椅床榻,皆是琉璃冰魄打造,再也没有其他颜色点缀,十分单调幽寂。与其说是一座宫殿,倒不如说是牢笼。如今这座牢笼里,已经许久没有过活人气息了。
  年渺渐渐想起,天上的幽兰宫曾经是一座冷宫,关锁着一位不明身份却极其危险的“存在”,后来这位存在离开,幽兰宫唯一的活物,便只剩下一棵树。
  年渺想四处看看这个地方,可手脚都被什么束缚住了,一动不能动,余光看见一身紫色的树枝,他才醒悟,我是一颗树啊,树怎么会动呢。
  这么想着,他忽然就生出了四肢,身体和头颅,化为人形,他十分高兴,偷偷溜出了幽兰宫,想要去看看其他地方。
  他溜去过仙女们最喜欢聚集的浪云湖,远远瞧过富丽堂皇高不可攀的紫微宫,窥探过月老的姻缘树,才知外面如此繁华,比孤单寂寞的幽兰宫不知快乐多少倍,便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地方了。
  没有人会注意到一棵树,或者说一个连实体都没有的树灵,他肆无忌惮地到处游荡,见到的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不满足,他不服气,凭什么别人都能自由自在,热热闹闹,而他只能终日守着一座孤殿。终于有一天,天界发生了巨大动荡,一片混乱,他按耐不住,趁机偷偷落入凡尘,在下凡的前一刻,他好奇往天门瞥了一眼,想看看那个造成天界混乱的人长什么样,可惜只瞧见半个背影,便被那股骇人的威压震住,不敢多看半分,匆匆下凡。
  他落在了一块荒芜的大陆,除了干裂的黄土地,寸草不生的秃山,只有面黄肌瘦苦不堪言的凡人,他伪装在这群人中间,发现凡间并不像仙人们传言的那样美好,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四处流浪,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好在这里的人虽然穷苦,心地却十分善良,见他脸生,无依无靠,都很照顾他,他渐渐在这里扎根起家,彻底融入其中。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他像普通人一样喜怒哀乐,慢慢老去,几乎快忘了自己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
  年渺眨眨眼,好像哪里不大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只觉自己宛如茧中的蚕,被裹得十分不舒服,想要挣脱出去,却不得要领。
  浓雾四起,他的意识再次恍惚起来,重新清醒后,身上已经被道道仙索捆住,他被神兵押送,跪在金碧辉煌的紫微宫之中,低眉顺眼接受天帝的判决。
  “幽兰宫树灵,擅离职守,私自下界,致使邪魔有了可趁之机,罪不容诛。”悲悯的声音无情宣判了他的罪行, “既然你那么喜欢下界,就永远留在那里,直至灵气枯竭,生命耗尽,永不得回天宫。”
  其实邪魔入侵,满天仙神都束手无策,岂是他一个树灵能挡得住的,有他没他都一样,只不过是高高在上的众神心有怨气,无处宣泄,揪住了他的错误趁机发泄罢了。
  作为一棵树,他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唯一的特长,就是拥有充沛的灵气,灵气,是已经得道的天上神仙们最无用之物,却是凡人极为渴求的东西,他并无被惩罚的悲愁,在天宫是当树,在凡间也是当树,他可以看着芸芸众生往来忙碌,除了不能动之外,没有管辖和束缚,反而还轻松些。
  唯一担心的是,他的真身——一颗毫不起眼的种子,尚且在幽兰河畔幽兰石缝中夹着,倘若不能拿回来,就算身殒,他的精魄也只能在天地间游荡,无法得到安定。
  他奉献出自己的花叶,恳求每一个修真之人飞升之后把他的种子带给他,可惜上千年过去了,没有一个人给他响应,也许没有成功飞升,也许压根把这件事忘了。
  而他再也不像刚下凡时那般轻松快乐,人的欲望无穷无尽,从前什么都没有,不曾奢求许多,现在什么都有了,却永远得不到满足。
  他的灵气在无穷无尽的索取中慢慢枯竭,再也榨取不出什么,被人们所抛弃,他感受着自己的生命渐渐流逝,一边叹息自己无法取回的种子,恐怕精魄要永世不得安定了。
  万籁俱寂之日,他等来了最后一个祈愿的人。
  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孱弱少年,颓废,沮丧,絮絮叨叨细数着自己从出生到现在的倒霉事,言语中有轻生之意,他对凡人仍存怜惜之情,不能看对方就此殒命,再加上此人生平确实凄苦,他想了想,拿出了自己唯一的果实。
  “这枚果实可以淬练你的资质,让你拥有万里挑一的天灵根,从此修仙顺畅无比。”他和善地告诉这个年轻人, “只是我有一个请求,如果有一天,你得道飞升,可以去天界幽兰河畔的幽兰石石缝中找到我的种子,把它埋起来或者带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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