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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之兄长的遗产(62)

作者:小土豆咸饭 时间:2024-05-17 09:43 标签:虫族 婚恋 日常

  “分数好又不能代表全部。找到适合自己的专业不好吗?白哥,你帮我劝劝芋芋这孩子。”
  白宣良也无奈,他很难想象孩子听自己话的样子。
  “芋芋一时间想不明白。”白宣良愣神,等他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时,已经晚了,话摔在地上再也捡不起来。“毕竟,修克在他前面。”
  修克。
  只要修克存在一天,白岁安的心结便无法解开。他自虐式地磨砺自己,到最后已经分不清是为成绩而报考深空机甲,还是为修克报考深空机甲。
  白宣良作为雌父,每天晚上都给两孩子做夜宵。他对修克并没有过多执着,一旦知道修克并非郝怿亲生孩子后,他柔软的心毫无戒备,甚至想到郝怿生前曾对这孩子释放出善意,肉食都放一样的数量。
  他当然不敢把这种事和自己的孩子说,每次为掩盖心虚,两份都按照芋芋喜欢的口味做,食物都挑芋芋喜欢的煮。
  郝誉是轮不到吃夜宵啦。
  他大晚上三成概率在伊瑟尔床上,三成概率在屋顶睡觉,三成概念去亚萨或优卡家打牌喝茶,最后一成是睡在沙发上。自从家里多了好几个雌虫后,他除做之外,基本不会过多留在家里,避嫌一样游荡在整个疗养院和屋顶上,沐浴日月精华,偶尔发癫。
  他知道白岁安对修克的不爽利,恼怒对方为什么不放着更舒服、轻松、安全的人生轨迹前进,非要和修克一样走上危险、致命、随时会死掉的职业道路。
  “我想,要不要把修克送走。”郝誉思考许久,给出这个提议,“我有个朋友在给各大院校当安全监督,他认识不少院校校长和主任。修克该学的基本功都学了,剩下就是练。他换个地方也不会怎么样。”
  修克天赋更好,那些院校成员会时刻关注他。
  军雄也会时刻关注他。
  郝誉确定这孩子现阶段不需要自己盯着,放心把崽丢出去,关心自己兄长留下的唯一雌子。正如他之前所说,他会把最好的资源留给白岁安。
  白岁安会一直活在他的庇护下。
  直到郝誉死亡。
  “送走的话,伊瑟尔……”
  “不用管他。”郝誉道:“他们父子关系很差。白哥,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修克十九了,不是九岁幼崽,他完全可以单独出去住。这样芋芋眼不见为净。”
  白宣良犹豫,还是没抵挡住雄虫全身心为他们父子着想的诱惑,收起下巴,点了头。
  “郝誉。”白宣良手拂过郝誉肩头,扫去一些碎发和奇怪的花草屑,“我想给你也弄一张床,这样你可以睡得好一点。”
  “不。”郝誉坚决道:“我睡伊瑟尔那边就好了。”
  “伊瑟尔那边也没有床。”白宣良说的很含蓄。自从上次郝誉发狂把折叠床干塌,伊瑟尔房间再也没有添加一点家具。白宣良可以不往里面添加家具,用一点暗戳戳的小绊子试探郝誉与伊瑟尔的关系。
  令他欣喜若狂的是,郝誉并没有因伊瑟尔没有床指责白宣良苛责对方。
  令他伤感不已的是,郝誉也没有因伊瑟尔没有床不在对方那里过夜。
  雄虫对床的需求匮乏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白宣良躺在自己柔软单人床上的夜晚,辗转反侧,假想郝誉只纯粹在伊瑟尔房间过夜。可他数次抱着为郝誉添衣加被的想法走到走廊尽头那扇门前,都能听到甜腻粘稠的属于伊瑟尔的沙哑调。
  白宣良站着听了许多次。
  他感觉自己的心在这几周里遭到了种凌迟,正如他的孩子在面对伊瑟尔的孩子遭受的打击那样——只是他的打击更加隐晦,更加难以启齿,更令白宣良煎熬。他将双手放在烈火上烘烤,即畏惧火舌舔抵双手,燎伤皮肤,又不舍得高温气焰带来的温度,只能小心地靠近,再仓皇离开。
  “郝誉。”白宣良用手梳起雄虫耳后一把发,“我给你买了几件日常服。你要不要试试看。”
  “白哥知道我的尺寸。”郝誉素来不爱管这种琐事。按照他这臭脾气,有衣服也不爱穿,去执行任务,再滚到寄生体地盘上也要光着,索性早早习惯。“白哥帮我安排这种事就好。我和我哥一样,纯色就好了。”
  白宣良的手停住。
  “我买的,就是纯色。”
  “那太好了。”郝誉道:“是黑色吗?黑色耐脏。”
  “嗯。”
  其实白宣良买的是郝怿最喜欢的纯白色。
  而这颜色并不适合郝誉这种整日胡作非为,上跳下窜的军雄。按照白宣良最初所想,郝誉就该穿一身耐脏的黑色,可以随意活动,怎么也不怕脏。
  可真到挑选衣服的时候,白宣良满脑子都是穿着纯白常服的郝誉。他甚至挑选郝怿最常穿的蝎族雄虫传统服饰和五十年前流行的外罩。
  这种后背整个覆盖住的设计,在蝎族领地可以遮挡强烈的阳光,却在最底部裁剪出一个“v”字形的深口,随走路让雄虫露出蝎尾。
  郝怿是个保守又温和的雄虫。在白宣良的印象中,对方就连欢愉也不会过度使用蝎尾。他的蝎尾比起一种示威和圈地的工具,更像示爱的草蔓,温柔固定住位置,任由自己抓住鳞甲与尾尖。
  绝不是郝誉杀器一般的蝎尾。
  “到货的话,白哥放沙发上吧,我看见就会穿。”郝誉捂住隐隐作疼的针孔,脖颈处青筋狂跳。他前一天又被基因库拉去挨针,浑身上下的火气还没有完全散去,着急找伊瑟尔处理。
  同时,他计划把对修克的安排和伊瑟尔说一声。
  不管再怎么说,这两个都是父子。
  郝誉自认为不是冷面无情,不通血亲情义的家伙。他灌一大口冷水,不忘再叮嘱白宣良,如果发现给自己的快递千万别拆开,直接放在沙发底下,由他自己打开。
  “我知道了。”白宣良看着郝誉转身,那条强有力的黑峻峻长尾,啪嗒啪嗒随着步伐正鞭笞他的心。月光下,油光水亮的外壳与粗壮的鳞甲,裹挟着一个战士呼之欲出的血与欲,吹出燥热。
  “郝誉。”白宣良还是忍不住轻呼数声,“郝誉。”
  他有一刹那渴望郝誉转身奔向自己,又不是那么希望对方转身奔来——是以什么身份向他走来呢?一个军雄?一个弟弟?是郝誉,还是郝怿?他竭力控制自己不要上前,要赶快把那些到家的白色传统蝎族服饰,换成更适合郝誉的黑色运动常服。
  不。
  其实,再买一份就好了。
  白宣良想着,将已拆开熨烫好的白罩衣取出,铺在床上,轻轻靠上去。


第五十章
  如果说,白宣良的胆子终于长到敢幻想点不该想的程度。那么伊瑟尔的胆子始终在幻想点不该想的东西。他才从浴室回来,浴巾还没有扯下来,郝誉突袭一般抱住他,刺得雌虫一阵战栗。
  伊瑟尔从最开始的反抗、嘴硬,到现在习惯随时打开接受郝誉,他适应太快,甚至适应出“苦中作乐”的情趣,做着做着会和郝誉提起减刑之类的畅享,用手狠狠揪住郝誉的头发。
  郝誉对此只做出闷头苦工的姿态。
  伊瑟尔说一个字,他凿一下,二人仿佛进入什么艺术创作环节,叮叮当当一顿乱敲打后,伊瑟尔这块顽石软趴趴依偎在郝誉怀里,再也说不出半点坏话和讨厌话。
  到这个时候,郝誉才会正儿八经和伊瑟尔说正经事——这也是之前吃到的苦头。对伊瑟尔这种刺头般又坏又蠢的雌虫,郝誉说什么事情都会被对方拽到一个暧昧的氛围里。郝誉吃过几次亏后,索性在开场前把对方收拾服帖,再开口聊正事。
  今日,照旧如此。
  “我打算让修克搬出去。”
  “什么?你。”伊瑟尔果然有所反应。在家里的四个雌虫中,他与郝誉身体接触最多,心灵交流最少。虽然其他雌虫也没有多到哪里去,但在郝誉心里,伊瑟尔比其他三个都要低一个档次。
  犯罪,就是犯罪。
  郝誉始终坚定这一点,再加上深信伊瑟尔诈骗哥哥,对伊瑟尔没什么额外的好脸色,“我说,我要让修克搬出去。他可以住在军校腾出来的考生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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