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攻的我不可能是魅魔(196)
温热的掌心覆上沈琅微凉的皮肤,一阵微妙的电流顺着二人接触的地方迅速蔓延开来。沈琅能清晰地感受到原拾的手指正在他的皮肤上轻轻颤抖,很好地将对方的紧张传递给他。
原来前方地面凹凸不平,遍布奇异的凹槽,若不仔细观察很容易被绊倒。
“这些凹槽……”沈琅目光一沉,低声道,“看起来像是某种阵法残留的痕迹。”
原拾的手仍未松开,指腹仍旧贴在沈琅皮肤上,尽管不算刻意,却也未有丝毫移开的意思。
他的呼吸比方才急促了些微,嗓音低哑:“……不错,这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聚灵大阵,山外落霞宗的宗门布局,也是依照此阵的脉络走向所建立。。”
沈琅微微侧过头,正好与原拾的目光交汇。后者的眼眸深处,金芒隐隐闪烁,在这幽暗的空间中如两轮藏匿在深渊中的金色新月。
原拾半裸着上身,那些浮现在皮肤上的金色纹路宛如游龙般蜿蜒流转,每一次呼吸,那些光辉便随之震颤,如活物般浮动,与周遭银雾交错。
沈琅移开目光,将注意力放回脚下。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地上的阵法刻痕,沉吟片刻,道:“如此荒无人烟之地,为何需要布置如此规模庞大的聚灵大阵?”
他语气随意,像只是漫不经心地询问,并未真的期待回答。然而,原拾却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神色隐隐变幻,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说道:“或许……并非是为人所用。”
二人继续向石宫走去。
石宫入口处,巍然耸立着两尊高达十丈的巨型雕像。它们并非传统仙家护法神将的庄严宝相,反而充满了异质与不协调感的怪诞造型。
左侧雕像半人半兽,狰狞怪诞,下肢蜿蜒如龙爪般盘踞在基座之上,上身却布满层叠交错的触须。那些触须末端,都雕刻着一张面容迥异的人脸,有的哭泣,有的大笑,有的狰狞扭曲,更有甚者露出难以名状的扭曲表情,令人望之不寒而栗。
右侧的雕像则截然不同,整体由无数悬浮的镂空几何体拼接而成。这些几何构造彼此之间没有任何实际接触,却又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完美嵌合。乍看杂乱无章,细究之下却隐约透露出深奥的逻辑,其错综复杂的线条交织成人类无法理解的晦涩符号。
沈琅在右侧雕像前驻足片刻,凝视良久,总觉得这雕像散发出的气息格外熟悉。
直到他换了一个观察角度,那些悬浮的几何形状在他眼前扭曲变幻,他才恍然想起——这分明是他在过去某个副本世界中曾经接触过的外神——道罗斯的显相。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他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抽动,却未说出口。
倒是原拾注意到沈琅的目光在右侧雕像上停留过久,眉头微蹙,淡声提醒道:“这些神祇显相虽已在此驻守千万年,但其威能犹存,切莫轻易触碰。”
沈琅闻言抬眸,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似乎对这里颇为了解。”
原拾微微一怔,那双金色瞳孔中细碎的新月光辉骤然隐没:“……了解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语调也比往常更低哑,目光无意识地在沈琅身上短暂停留,又强迫自己移开。
沈琅没有追问,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赤足向地宫入口走去。银白雾气缭绕,他身躯在薄雾间若隐若现,肌肤与光影交错间,流露出近乎神性的冷峻之美。
他的目光掠过那两尊巨大的石像,心中暗自思索——这地宫的主人究竟是何等存在,竟有资格以两位外神显相作为护法,镇守于门外?
第148章
足有十丈高的石门厚重与整座山体浑然一体, 通体漆黑,宛如自天地初开便静立于此,不可撼动。
门扉之上密布着密密麻麻, 繁复玄奥的浮雕符文, 笔画扭曲变形,既非寻常符箓,也不属于已知的道家法印。它们宛若活物, 在漆黑的石门表面缓缓蠕动,细碎的荧光时隐时现, 仿佛默然无声地注视着外来者。
当二人靠近那扇古老的石门之时——
那沉重的巨门,竟悄然自行开启。
无声无息, 平稳顺畅,没有多余的震动,也未开启时的摩擦声, 不像是被外力驱使,更像是出于本能,自然而然地迎接归来的主人。
沈琅眸光微敛,未发一言, 抬步迈入。原拾亦无声跟上。
踏入石门的瞬间, 四周的银白雾气倏然向后退去, 似是不敌黑暗被尽数吞噬, 彻底消失。天地骤然死寂, 所有光明消弭殆尽,只剩下纯粹到极致的黑暗所吞没一切。
无光。
无声。
无息。
连修士神识都在此处失去了作用,如泥牛入海,无法穿透这片绝对的黑暗。他们踏入的不像是一座地宫,更像一个与现实彻底断裂的隔绝领域, 被幽禁在永无止境的虚无之中,死寂得不像真实的空间,甚至让人怀疑自己是否仍然存在于现实之中。
唯一能确认存在感的,只有脚下冰冷的石板可供立足。
失去了赖以生存的视觉,其余感官便被无限放大。在这绝对黑暗中,沈琅清晰得感受到身后的那具躯体,如一座移动的火炉,源源不断地向外散发着令人难以忽视的滚烫热量。
热意透过虚无,清晰传递到沈琅背部裸露的肌肤,好似舔舐般灼烧着他的神经。令人烦躁不安的热意,正沿着沈琅脊椎缓缓攀爬,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以及那过于明显的气息。
身后潮湿滚烫的呼吸中,难掩隐秘的躁动与危险气息。一下又一下,沉重的呼吸喷落在沈琅毫无防备的后颈之上。吐息交错间,极致贴近,压迫感十足,危险得像是在侵占领地的野兽。
黑暗之中,沈琅微微侧过头,只是眼角的余光便已足够瞥见身后的景象。
无边的黑暗之中,原拾眼眸里那两轮金色新月如同幽暗深海中唯一的光源,微弱却格外醒目。
那光芒虽不强烈,却仿佛具有实质一般,灼烧着沈琅裸露的肌肤,甚至让他感到一阵细微的刺痛之感。
琅裸露的肌肤,甚至让他感到一阵细微的刺痛之感。
沈琅没有转身,只是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原拾?”
身后的存在沉默不语,如同雕塑般伫立在他身后。那双金色新月垂落了一些,凝视着沈琅的后颈——那个位置,恰好是先前被血肉触手攀附、舔舐,留下痕迹的地方。
那道目光太过专注炽热,也太过压抑,以至于散发出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意味,如野兽般原始而疯狂的贪婪欲念。
仿佛下一刻,那压抑已久的兽性就要彻底爆发,择人而噬。
此刻的原拾,周身的气息已彻底蜕变,淳朴沉稳的外壳剥落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如深渊般幽邃晦暗的威压,以及让人本能战栗的危险感。
他那黑不见底的瞳孔深处,金色新月的光辉愈发璀璨夺目,宛若两轮悬于永夜中的冰冷钩月。
不知何时,他的手掌已贴上沈琅的后腰。
掌心温度异常灼热,沈琅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微凉,那热度几乎要将他灼伤。指腹带着暧昧的意味,一下一下,摩挲着他腰窝的敏感处。
现在的他分明不是那个青石村稳重可靠、略显木讷的猎户原拾。
站在沈琅身后的,分明是一个潜伏于黑暗深渊之中、伺机而动的异类存在。
先前尚且还能被“原拾”压制住的危险与侵略性,如今不再掩饰,尽数挣脱枷锁,肆无忌惮地释放着存在感极强的气息。
沈琅清晰地感觉到,抵在他背后的,不仅是一具血肉之躯的温度,更像是一团躁动不安的炽烈能量核心。
那股热度带着灼烧般的侵略性,仿佛要透过肌肤,透过肌肤渗透至血肉骨髓,带着吞噬一切的压迫感,不给他留下任何可退缩的余地。
沈琅毫无遮蔽的脊背对于这股异常的热源,毫无防备,只能被动承受对方炙热的吐息打在他的颈部。
石宫内部的黑暗浓稠得如同有生命一般,吞噬一切光线、声音、气味,乃至是时间本身都尽数消弭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