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攻的我不可能是魅魔(33)
“费雷德……”路德维希重复着这个名字,声音里裹挟着极度的嫌恶。他凑到沈琅耳边,蛊惑似的呢喃,“……我帮你杀了他,好不好?”
沈琅一愣,正思索着该如何应对时,一只通体暗红的小蛇忽然从路德维希的手臂处飞速游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钻入沈琅的口中!
“呜……!”窒息感让他呜咽出声,沈琅下意识地大力挣扎,企图把那条冰冷滑腻的东西从喉咙里逼出来。然而那蛇灵巧地滑过他喉咙,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窟,呼吸变得愈发沉重,胸膛上下快速起伏。
“听话,”路德维希低语,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中透着冷酷的笑意,声音就像恶魔的耳语,“只要你愿意帮我,我就不会伤害你。”
--
一滩沥青般的黑色粘液从地砖缝隙中渗透出,最终在角落凝聚成了一个人形轮廓。原本模糊的轮廓慢慢清晰,四肢、手指、五官依次显现出来,化为一个高大的男人。
维克多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抖了抖肩膀。就在他准备迈步向前的时候,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长廊另一头,悠然地走来一个身影,身着相同的礼服,眉梢微扬,步伐闲散,像是老朋友偶遇一般悠闲。
和他如出一辙的脸,那神情、微笑、还有那漫不经心的傲慢感,都一模一样。两人遥相对望,像是映照在同一片镜子中的倒影。
长廊对面,面带从容微笑的“维克多”站定了脚步,眯了眯眼睛,“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维克嘴角扬起相同的笑意,“嗯,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你不应该来的。”对面走来的“维克多”轻叹一声,像是为他的鲁莽而感到惋惜和无奈。
维克多眸平静地回应:“你知道,我不可能放手。”他的声音不高,但其中的决心,让“维克多”感同身受。
气氛逐渐僵持起来,维克多忽然发问道:“费雷德到底想干什么?”
“维克多”歪了歪头,笑容更加玩味:“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哼,”维克多冷笑一声,“难道你就甘心这么拱手把他让给费雷德?冒牌货果然是冒牌货。”
“维克多”脸色微变,沉默片刻,脸上那一丝吊儿郎当的笑意终于敛去。他没有立刻回答,注视着对面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庞,良久之后,才缓缓吐出一句话:“我有我的办法。”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骤然冷凝,敌意宛若飘散在空中的火星,一触即发。
“既然如此……”维克多微微勾唇,脚下的影子突然变得黏稠,黑色的粘液悄然在他脚下蔓延,像是淤泥一般扩散。阴影之下,那不祥的液体如同生命体一样慢慢流动,不断扩散、分裂。
成千上万条漆黑触手从维克多躯体之中流淌出来,它们滑腻、纠缠,带着难以言喻的恐怖感。一只只触手从地板上飞快蠕动,朝着“维克多”扑去。
“去死吧。”
对面的“维克多”脸上的微笑消失无踪,露出厌恶至极的神情。他低声嘟囔着:“真是的,你的愚蠢注定会送你一程……”随即原本人类的躯体迅速扭曲变形。
他的四肢像是突然失去了骨架支撑,皮肤和肌肉迅速滑落、塌陷,并化作一团缓慢流动的黑色液体。从体内窜出的每一道触手同样扭曲、扩展,黑色如油脂般光滑的表面折射着令人目眩的光芒。而那双已不复人类形态的“眼睛”混合在黏液般的身体里,像是无数浑浊的瞳孔在阴影中窥视着世界,令人头皮发麻。
两团混沌的粘液,两个修格斯的躯体的蠕动扭曲成不规则的阴影,整条长廊回荡着“tekeli-li”,伴随着恐怖的蠕动声,黑色的液体疯狂延展,每一个方向都有触手在蠕动、膨胀。它们扭动、缠绕,化作巨大的黏稠黑影,像是来自深渊的恶灵在阴影中咆哮。
周围的墙壁在这种力量的作用下发出“咔咔”声,似乎随时可能被扭曲的力量摧毁吞噬。无数诡异的“眼睛”在这片黏液中忽隐忽现,那些“眼睛”好似某种意识存在的象征,不断向外伸展窥视,传递来自更深维度的频率。
远处,费雷德伫立在落地窗前,居高临下俯瞰整个瓦尔斯庄园。他的视线越过重重阻隔,透过建筑物直抵两个正互相吞噬的修格斯。他的表情淡然,略带几分轻蔑,像是在欣赏一场根本不值得关心的争斗。
他的视线并没有在两个维克多身上停留太久,快速转移到庄园另一边的偏僻角落。
路德维希与沈琅紧紧贴合,他的双臂环绕着沈琅,无数细小的蛇从他的长袍下爬出,一条又一条地将两人的身体捆绑在一起,盘绕住了沈琅的大腿、腰际,爬上了他的颈部,如同一条条灵活的枷锁,将昏迷的沈琅死死困在他怀里。
沈琅的脸庞苍白,头垂在路德维希肩头,无声地沉睡着,似乎毫无知觉。
第25章
费雷德信步走在葡萄藤架下,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点。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让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他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心情愉悦。
婚礼场地已经基本布置完毕,长方形的餐桌摆放在中央,木椅摆放整齐, 白色的绸缎和鲜花装饰着拱门,一切看起来都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场景, 然而却充斥着诡异的寂静。
他走进场地,目光扫过那些早已“入座”的宾客。他们一个个穿着得体的礼服, 安静地坐在长椅上,仿佛正等待着婚礼开始。
走近看会发现,这些原地就坐一动不动的“嘉宾”们, 不说话,也不眨眼,背挺得僵硬,面容呆滞, 毫无生气。如同舞台下被摆放整齐的木偶观众。
基本所有来参加费里德里希的葬礼的人都到齐了。
“伯纳德先生, 您觉得今天的布置如何?” 费雷德走到一个穿着考究的矮胖男人面前, 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有回应。
费雷德不在意, 只是笑了笑, 继续走向下一个客人:“窦雪曼女士,您今天的打扮真是光彩照人。”
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他走到周祁面前,周祁僵硬的脸上仍是一副冷漠的模样,银白色的短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费雷德敲了敲他的额头:“周先生,您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啊。”
周祁面无表情, 一动不动。
费雷德耸了耸肩,脸上依旧挂着轻松的笑意。他走到场地中央,停在场上唯一一位有所还留有生气的客人面前。
林羽然不像其他人那样安然静坐。他被多条如钢铁般坚硬的蛇牢牢绑死在座椅上,此时正拼命挣扎着,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他手臂和手腕血肉模糊,伤口深可见骨。手骨被挤压的变形,显然是被自己硬生生折断。然而即使如此他也没放弃挣扎。血液染红了椅子,在他脚下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啊,还没放弃吗?”费雷德走到他面前,半蹲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何必呢,林先生。你这样挣扎,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
林羽然的双眼因为充血而显得格外猩红,他死死地盯着费雷德,满是愤怒和不屈。他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嘶哑的怒骂:“你……你这个疯子!”
“疯子?”费雷德轻笑一声,站起身来,目光扫过那些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宾客”,“我只不过是想让大家都见证我们的婚礼罢了。”
蛇皮摩擦发出类似锁链般的声响,捆绑在他身上的铁链深深嵌入皮肉之中,鲜血不断滴落。木椅一动不动,仿佛与空间一起被定住。
“你休想!”林羽然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的狠狠地吐了一口血沫,“琅哥……他不会让你得逞的!”
费雷德笑了起来,“我当然会得偿所愿,沈琅,我的爱人……”他凑近林羽然,像是分享一个令人喜悦的秘密一般,“他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