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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轻信聊天短信(53)

作者:树上行歌 时间:2025-05-23 11:55 标签:校园 轻松 异能 幻想空间 学霸

  闻绛了然地继续给钱朗发送:还辱追
  不过再后来,江鹤虎就不这么做了,他大概的确是在和闻绛的相处中,不知不觉间变了不少,这种变化对于他自己来说可能已经很大,又显然不足,不施加如同长辈或恋人一样的疼爱滤镜,或者无比认同那套金字塔的阶级法则,大概很难真心夸赞出来。
  温天路和林巡对于闻绛的态度肯定也是发生过改变的,闻绛不去理会的时候,这就像一只待在最高的叶片上,缓慢地朝着叶尖移动的蜗牛,但在闻绛转过身投以视线后,他轻轻拨弄一下草叶,于是“啪嗒——”
  蜗牛终于成功从叶片上滚落下来,一下子就掉到了距离起点分外遥远,凭借自己的力量难以回去的地方。
  “以后别演了呗。”背对着闻绛的江鹤虎继续说,“你该什么样就什么样不就行了,干嘛每次要我办事你都演啊。”
  这因果逻辑不对吧。闻绛平静指出:“你在倒打一耙。”
  真正不听人讲话,总是需要别人靠异能做点什么的显然另有其人。
  事实胜于雄辩,人还不至于连这一点都没自觉,江鹤虎不说话了,他好像在闻绛看不见的地方进行了一番很激烈的心理斗争,半响后嘟囔了句:“对不起。”
  闻绛忽的意识到这是个跟对方确认结果的好时候,他终于转动视线,瞥了眼江鹤虎问:“你会听话?”
  说好的不准插手,别这个时候了又要反悔。
  “......”江鹤虎的笔尖停住,在闻绛即将有些无聊地把视线移回去前,他又突然开口说:“你别演了就行。”
  “下次有事直接说行吗?”他拿着绘本站起来,总算转过身,看着有些没精打采:“我又不是必须要你演戏才会听你的。”
  江鹤虎坐到了闻绛对面的位置上,继续用画笔在纸上勾勒,在闻绛到来之前,他就已经画了有好一会儿了,其实已经画完了大部分,现在只是在做最后的修改和细节加工。
  现在的他看着没什么戾气,和学校里把人吓得不敢支声的形象相距甚远,闻绛吃完了自己手里的那份蛋糕,觉得江鹤虎还是比林巡好搞定许多。
  如果是之前在爱丽烘焙的林巡,总感觉跟他说一句你很烦人,林巡说不定反而会变本加厉地更高兴起来。
  能好好沟通当然是件好事,左右没有坏处,闻绛答应道:“可以。”
  桌子上还有半份没吃完的蛋糕,江鹤虎的视野里,闻绛总像什么都没在想,什么也无所谓,他平淡扫了眼桌面,又补充道:“把蛋糕带走。”
  《塞里的金色湖畔》的主人公尤瑟,肯定不会用这种语气跟任何人说话吧。
  在观众面前如同金灿灿的阳光般,如同源于高山的清澈水流般的形象,与演员本人的平日印象相距甚远,可很神奇的是,江鹤虎从来没觉得闻绛和尤瑟不搭过。
  “我知道。”江鹤虎皱着眉说,过了会儿又问:“你有兴趣当模特吗?”
  绘画社的社长也这么邀请过自己,让自己去当绘画社的一日写生模特,不过那个时候闻绛拒绝了,他回道:“暂时没有。”
  “哦。”江鹤虎平静地接话,对这个结果似乎也不意外,他“哗啦”一声把自己画完的那页纸给撕下来搁在桌面上,又把自己那半份被塞了戒指抑制器的,没吃完的蛋糕给拿起来。
  “送你了。”他站起来,合上绘本转身带着蛋糕走了。
  闻绛垂眸看着对方留在桌子上的画,之前听说对方的画画功底很强,画的画还得过奖,现在看来并非虚言,虽然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但已经能看出这是一幅线条干净,意境唯美,瞧着很漂亮的画。
  闻绛把画拿起来,上面绘制出了黑白色的圆亭,原型应该就是他们一直待着的这一座,江鹤虎虽然画的是圆亭,实际画的时候却一直坐在石阶上,完全没有对比着看。
  他更多的应该是在描绘自己的想象,画面中除了庭院,也多了许多现实中没有的花草,增添了瑰丽而浪漫的幻想色彩。
  光芒穿过郁郁葱葱的森林,透过枝杈的间隙倾斜而下,开满花朵的藤蔓攀爬上圆亭的柱子,周围是如光点一般飞舞的小小精灵,在亭子中心,有一个黑发黑眼的年轻人坐在圆桌前,一手轻轻托腮,另一手微微抬起,一只精灵便灵巧地落在了他的指尖,轻声歌唱。
  每天照镜子都能看见的熟悉长相,身上穿的衣服也一样。
  而画中的人瞧着有些慵懒,神情显得平静而淡漠,他坐在亭中的模样并不突兀,和如梦似幻的背景融合在了一起,却又好像裹着终年不化的寒冰,垂下的视线仿佛看向了指尖的精灵,又似乎落在了没人知晓的遥远的地方。
  ......不是“尤瑟”啊。
  闻绛意识到,这里面画的应该就是他自己。
  

第37章
  谢启发现闻绛的时候,对方正在看江鹤虎画的画。
  微风吹拂过他额前的发丝,闻绛伸手抚平了纸张被吹起的一角,夕阳给闻绛的侧脸打上了一层浅光,让他的眼神瞧着专注而柔软,仿佛手中的那张纸很重要,谢启脚下顿了下,两三秒后重新迈开步子。
  谢启知道这其实是种错觉。
  闻绛的瞳色很深,当他认真注视着某个人时,很容易给人一种被深渊窥探的压迫感,但视线相互对上几秒,又会忍不住被此吸引,而如果只是路过淡淡扫一眼,就会让人觉得是在看无所谓的垃圾。
  只有在面对其他的活物,又或没有生命的物品,比如做题、看剧本、看电影时,他身上的距离感才会减弱,就像人透过影像观看春日阳光下有些金灿灿的雪山,和亲自感受山顶的风雪,呼吸山间冷冽清透的空气,总归是不同的。
  而这些体感大多数时候都是错觉。
  他认真看着别人,脑海里也可能只是在想午饭要吃些什么,或者“我要给你讲一个绝妙的笑话,我先酝酿一下”,路过谁时扫了一眼,也可能是在看别人书包上的玩偶挂坠。
  抛开舞台上的表现不谈,私底下只有极少数的时候,闻绛才会对自己有些自觉,意识到他正在给人留下什么样的印象。
  所以他现在,也只是单纯看画而已——谢启走过去瞟了一眼,立刻就认出那幅精致的手绘画上画的是闻绛本人。
  “……”
  闻绛表现得坦坦荡荡,他见谢启来了,视线从画上挪开,投向蛋糕示意,全然不打算多说些什么:“吃吗?”
  还在出炉两个小时的最佳新鲜期以内呢。
  “……吃。”谢启端起已经被分好的那份,眼神扫过桌上剩下的蛋糕和闻绛的餐盘,忽然漫不经心地开口:“你吃了两份?”
  “有一份给江鹤虎了。”
  哦。
  给江鹤虎了。
  叉子切开奶油,谢启叉起块蛋糕,又慢吞吞地问:“他一直在这儿?”
  “刚走。”闻绛随口回道,思考怎么处理手里的画,纸张的尺寸比课本要大,想夹进书里携带回去就需要折起来。
  毕竟是份礼物,他想了想,基于礼貌把手里的画给沿着一边卷好成纸筒,这样不会留下折痕。
  叉子在手中转动,谢启看着闻绛说:“画是他刚画的?”
  “嗯。”
  闻绛低头说,他打开书包看了一眼,又把拉链拉上,包里没有足够的空间,他决定还是就直接拿着画回——
  ——“砰!”
  餐盘毫无征兆地从中间裂开,变成两半摔落地面,黏腻的奶油顺着谢启的指缝滑落,平地而起的狂风吹动衣衫,一下子就把闻绛手里的纸张吹折。
  指向性明确的狂风很快又变成无序交错的乱流,在耳边呼呼作响,闻绛沉默看了眼手中脆弱的纸筒,又看向面无表情的谢启,视线最后落在对方旁边的亭柱上,柱子上有着刚刚还不存在的很深的划痕。
  闻绛:……
  WHY?
  闻绛认真思考了一秒今天的蛋糕对谢启而言太过难吃,难吃到让他精神大幅度波动以至于异能不稳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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