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质Beta狩猎指南(30)
-赫琮山。
-你属狗?
显然上校并不那么能及时回复他的消息,对面一片安静。
瞿清雨突然觉得没意思,撤回了那两条消息。不过最顶上的图片撤不回了,浴室水雾迷漫,灯光打得适宜——不像质问,像调情,或者……也可能有一点隐晦而不自觉的想念。
又过了一天,小克来上班,诊所窗口拉开,不少Alpha和Omega来购买抑制剂,换季,也有Beta来买感冒药。
Beta探头探脑:“医生不在?”
小克一边打着哈欠算账一边问:“医生在,你要干什么?”
Beta扒着窗口“嘿嘿”一笑:“也不干什么啦,我替我哥问医生有没有男朋友。我哥也是个Beta,是一名数学老师,叫周时温,今年二十八,也还没有谈恋爱。我喜欢瞿医生,想他做我嫂子。”
“那你要问他。”小克想了想,热心肠让开身体,“我也觉得Beta和Beta在一起比较好,你哥什么意思,他怎么说。”
瞿清雨把挡在脸上的报纸拿下来,他穿了件敞口衬衣,后腰垫了枕头,一截收窄的腰若隐若现,报纸从他脸上移开,他抬起手臂遮过于刺眼的灯光,宽大袖口和布料折角压出褶皱。
Beta:“他害羞得不得了,每天上午都要多绕一百米专门从这儿路过,就是为了看瞿医生一眼。之前他在路边上被Alpha猥亵,就是瞿医生报的警!他说了好几次!他就是不敢来跟瞿医生说话!”
“阿絮。”一道无奈的嗓音,“你回家吧,别打扰医生看诊。”
Beta吐吐舌头,把小克拉出去玩,小克犹犹豫豫征求意见,瞿清雨朝他挥手:“收拾收拾回家,后半夜我来守。”
他俩都走了。
瞿清雨一抬眼皮,门外Beta冲他局促地笑了笑,他穿一件洗得发白衬衣,半旧的球鞋很干净:“医生……我找你有件事想问。”
“我好像怀孕了。”男性Beta轻而平静地说,“有堕胎药吗?”
瞿清雨和他对视,镜片后的蓝眼睛微微眯起来:“多久了?”
“一个半月左右。”周时温说,“阿絮还在上学,没办法要。”
瞿清雨起身从柜子上拿药:“一天两次,一次一粒,吃三天。”
“请假,减少活动量,多睡。”他交代完又说,“忌口和注意事项给你写张单子。”
周时温握着小小的白色药瓶,走了会神。他身上有种老师特有的气质,书卷气浓郁。
“谢谢。”
周时温开玩笑说:“不用去医院,也不用受盘问,轻松一大截。”
“阿絮乱说话,你别往心里去。”他又说,“我路过就是想问你这个,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
Beta怀孕的概率低,但不是没有。
瞿清雨转了转笔——来他这儿的Omega也好Beta也好,出于患者隐私他并不怎么过问对方缘由。但周时温,他在白纸上写了两行字,抬头问:“怎么回事?”
周时温很轻松:“避孕药的问题吧,炮友。”
“压力大。”
周时温又说:“没想到会有意外。”
瞿清雨双手抱胸看了他一眼,陈述:“生殖腔没那么容易被打开。”
除非他主动配合。
周时温顿了顿,失笑:“到那时候——人会不理智,当有人贴着你的耳根对你说爱的时候,很难保持理智。”
他也不是什么蠢人,相反,很聪明,挺果断。来这儿拿药的人很多,不止他一个。瞿清雨舌尖抵着润喉片,多说了一句:“别有下次,这药有副作用,对身体损害大。”
诊所是纵深往内探的长方形,光线一般。Beta医生坐在里面,像佛窟里坐了尊袖手世事的白玉观音。周时温笑了,温和:“我知道,我会注意,不会有下一次。”
他拿了药起身,忽问:“医生也会有意乱情迷、无法抵抗的时候吗?”
瞿清雨笑了,他眉眼开阔,眼尾那么一挑,蕴着难以言说的风情。
“你觉得呢?”
“想也不会吧。”周时温静了静,说,“路过你诊所的每一个Alpha、Omega和……Beta,都这么想,只有他们无法抵抗你。”
瞿清雨:“你不是知道我不会?”
他通讯器在响,进了一条新消息。周时温意外地回头,正好目睹他低头回消息的样子,夕阳余晖落在他肩上,他眼珠颜色是少见的宝石蓝,以至于睫毛垂下时阴影都带上一片静美的蓝。
Beta生活总是相当困窘,诊所小小的门面,窗台上却放了花,也放了绿植。Beta医生少有狼狈的时候,周时温听过他的传闻,街头巷尾,夸张过分。再一抬头,不远处马路边停了一辆军用车,车门拉开,身高腿长的Alpha从里面下来。他过马路速度急迫,三两步跨过了白色斑马线,一阵夹杂凉意的风路过了自己身边。
诊所内Beta医生笑起来,拉开门,被一把抱进了怀里。
“不是十天?”瞿清雨嘶了口气。
赫琮山言简意赅:“路过,半小时。”
瞿清雨叹气:“半小时能干什么?”
赫琮山似笑非笑将他按向自己的方向:“想什么?医生。”
“他们这么叫你?嗯?医生。”
他从外面进来,双手温度低,长袖下摆被往上卷,冷空气流入,瞿清雨打了个寒噤。上校一坐上来这沙发就变小了,平时躺一个人明明绰绰有余。
瞿清雨不得不叠在他腿上。
“还没好?”赫琮山指腹压过他肋骨下,在他身上闻到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这味道令他躁动的精神平息。
“照片看着吓人而已。”瞿清雨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半小时——我想想,帮我涂个药?背后我够不到。”
这间诊所空间不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应医疗用具应有尽有,后面是简易手术室,等人高的人体骨头骷髅架摆在角落,每一根骨头都被人盘得闪闪发光。
赫琮山目光转向桌面,上面堆着白花花纸张。他正要再看,脸被掰过来,“看什么?看我。”
“别惹我不高兴。”瞿医生在他面前磨人地脱衣服,光脚从堆在地面的衣服上踩出来,“不高兴了把你片成一片片冲进下水管道。”
赫琮山压着他肩胛骨,用棉签涂药,低低笑了。他动作放得轻,气流卷过光裸肩背,瞿清雨突然伸手擦了擦镜子上的灰尘。
他一动镜中的赫琮山也动,二人在镜面中对视,忽然接了吻。
分针转过八小格。
还剩下二十二分钟。
“抱会儿,”Alpha军官呼出的气息滚烫,一手拦着他腰不轻不重揉。
赫琮山“啧”了声:“瘦了点。”
——他闭眼,睡姿端正,呼吸很快均匀。
瞿清雨简直要笑了,他低头看张载给他发什么。
张载:事情忙一直没睡,好不容易有三个小时,一来一回两个半小时,您让他喝口水
张载:冒昧问一句,您给他发了什么?
瞿清雨再度把视线转向抱着自己的Alpha军官,对方眼底有青色,唇干燥,冷漠地紧闭。
他就叹了口气。
……
赫琮山这一觉睡得昏沉,强大生物钟令他从沉眠中苏醒。正对面是一盆绿箩,在他想起这是在哪儿之前一具柔软身体靠了上来,他神经末梢伸出欢愉的触角,先一步抬起唇。
有什么撬开他唇缝,赫琮山顿了下,温水渡进口中,缓解干渴躁意。
他咽下水,一手强势托着对方后颈,反客为主夺取对方呼吸。
“不疼。”
身上人笑:“想你而已,长官。”
第22章
赫琮山不说话,扣住他后脑勺亲他。他低喘的嗓音莫名性感,刚醒,被什么戳中了似地,带着奇怪的兴奋:“真乖。”
瞿清雨五指抵在他胸膛上:“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