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质Beta狩猎指南(61)
每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这张床床头竟然有手铐,冰冷镣铐连着床头柱,无法伸缩,无法挣脱。
谈不上温柔了,是近乎暴虐的性事。
瞿清雨瞳仁有一瞬间扩散,赫琮山握住他脚踝时他浑身有一点儿发抖,他面颊湿漉漉,往前往后都是相同怀抱,他小口吸着气。
赫琮山将他手臂折在身后,面无表情说:“在我这儿,有且仅有伴侣,除此之外,都是工具。”
“说你爱我。”
瞿清雨脸靠着枕头,他很累了,身上也痛,他依然笑起来:“……不。”
他说:“我不爱你。”
第42章
刮风,声响巨大。四面冰凉,冷风从颈项四肢豁入。
瞿清雨从昏睡中醒来,稍一动□□,抽了口气。
他伸手碰了碰,睫毛剧烈一抖。
流了血。
哪怕是第一次的时候,赫琮山都没有弄伤过他。
一片漆黑,瞿清雨牙齿发颤地摸索着开了灯。吊灯光芒落进他眼中,他一只手仍然拷在床头,挣开对他来说不算难事。他一时没动,仰躺在床上,大脑放空,忽然想要一颗糖。
指挥官室显然没有这种东西,赫琮山跟糖也搭不上边。
于是瞿清雨起身下床,去浴室。
他处理伤口,把自己清理干净。水浇在身上,他头抵着墙壁咳嗽,能感觉到自己在低烧,喉咙干涩肿痛,头重脚轻。
昨晚的衣服显然不能穿,瞿清雨手指在衣柜停留,又收回。他咬了下后槽牙,挑了件衬衣,将过长的袖子卷起来。
他伸手去拧卧室门,“咔嗒”。
从外面反锁了。
这里没有任何临时急救药物,退烧药、消炎药、止痛药……连一杯水都没有。
瞿清雨环视一圈,竟然有点想笑。
他走回床上,床也冷。精疲力竭,他浑身痛了一会儿,腰实在是痛,没办法睡。
模模糊糊捱了会儿,不知道过去多久,门开了。
唐陪圆将医药箱放下。
历代指挥官室全部以深色调为主,黑白灰,整体感官压抑。床上用品换过,依然是浓墨的黑。从那墨砚构成的海水里赫然伸出一条雪白的手臂,手铐甩在一边,手腕勒出红痕,青紫触目惊心。
“他把你弄伤了?”
瞿清雨:“给我一根烟。”
唐陪圆为他着想,一边从口袋夹缝掏出根烟一边说:“你在这儿抽烟?晚上不会被弄死?”
瞿清雨支着上半身靠着床头,咬着烟头:“到时候再说。”
话是这么说他走下床,唐陪圆顿时倒抽一口冷气:“你这……”
瞿清雨夹着烟冲他笑了笑:“撕裂……轻微应该,给我退烧药。”
唐陪圆把药递给他。
瞿清雨干咽下那颗退烧药,他也懒得喝水了,那枚药丸卡下去的位置不凑巧,横拦在嗓子眼。他咳嗽了一声,眼尾拖出水光。
唐陪圆想说什么都写在脸上,卧室有两张有靠背的椅子,瞿清雨目光在上面扫过,坐也不想坐了,沙哑又很轻:“等他发泄完。”
这间卧室的摄像头估摸比宿舍多得多,他们彼此无言,房间内残留的Alpha信息素浓度太高,即使唐陪圆腺体残缺也感到压力,不得不留下药离开。
等待止痛药起效需要时间,瞿清雨到底没点那根烟,他爬上床睡了会儿,腰疼得他满头大汗,后背泅湿了一层。
他尽力缩起来,下巴搁在膝盖上,很深地吐息。
……
时针转了四五格,开门声再次响起时一阵凉风涌进来。瞿清雨猛然惊醒,刚醒,他思维混沌,高大Alpha身影靠在门口,重重阴霾压下来。
他可能是想好好说话,温和地问:“怎么不跑?”
瞿清雨懒怠地说:“不是做交易?我还要等拿到东西……不能白睡,上校。”
赫琮山面无表情:“工具需要穿衣服?”
瞿清雨看了他一眼,抬起手开始拆扣子。他很快将自己脱光了,浑身赤裸。
白如一朵沾了露水的无暇栀子花,陷落在沉黑的床面。
赫琮山上前一步。
瞿清雨五指收紧。
他浑身发烫,刚涂过药,确实也没有办法做什么。
但他自找的。
他们最终仍然做了。
Alpha将他从床上抱起来,倒没有多说什么,呼吸透着深秋的料峭:“明年四月,你要去军校报道,你不必去,既然要做婊子与嫖客,你也不用做什么,待在我这儿,被我抱在怀中——”
瞿清雨深蓝眼珠动了动,他抓住自己领口的手用了力,捏出褶皱。赫琮山扫了一眼,将剩下的话毫无起伏补充完:
“一只金丝雀需要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躺在床上,张开双腿。”
他嘲讽问:“这是你想要的?”
空气沉寂了一秒。
瞿清雨眼睫毛垂落下去,又抬起,静静地看着他,说:“是。”
——总不会到明年四月他依然和赫琮山纠缠,他漫无边际地想。
赫琮山手指从他脸侧滑过了,他五指有茧,常年拿枪械所致。他身上军装配饰冰冷,硌到自己,瞿清雨挣了一秒,被狠狠压进怀中。
赫琮山头也不抬:“我让你动了?”
体温非常高。
赫琮山心无波澜,出于Beta和Alpha先天的生理不匹配度,他从一开始就十分克制,他人生大部分时候都清醒而冷淡,瞿清雨确实将他惹怒。
他完全没有手下留情。
中途瞿清雨睁了睁眼皮,他眼睛酸得厉害,有两秒无法视物。
到底过去多少小时,或者多少天,多少白天黑夜,在混乱情事中一切变得毫无概念。他被迫攀附在Alpha身上,像抓浮木那样牢牢抓紧对方。有很多次他异常恐惧,恐惧令他失声。他是不怕痛的,大部分时候他都会痛,站在手术台边太久腰酸,被子弹擦过手臂,被辱骂或者排挤,那没什么。但在这种事上,没有爱,没有怜惜,受到的疼痛千百倍的放大了。他没有办法控制,也没有办法通过加大止痛剂量的方式来令自己舒服一点儿。瞿清雨抽气,紧咬牙关——以前不是这样的,因为从前不一样,所以显得现在格外痛。
他忍耐了。
……
他们开始像陌生人那样零交流。
赫琮山从不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入睡,他非常冷漠,性爱如同发泄。
某个清晨,瞿清雨简直受不了了,他在赫琮山起身那一秒下意识抓住了他。
“你不能……”这么走。
瞿清雨用手臂遮住眼睛,一点点松开了手。他手腕滑了下去,沙哑又疲惫:“你走。”
赫琮山看了他一眼,离开得很果决,没给他留灯,也没有给他水,也没有替他清理,理会他是否会发烧。
门关上。
瞿清雨很有点想干呕了。
他眼前发晕,刚要强撑着起来离开的人去而复返,Alpha心肠冷硬,唇线冰冷。
赫琮山俯身,伸手将他右手用手铐锁在了床头。
活动受限,瞿清雨缓缓睁了睁眼,他反应了一会儿,看着赫琮山,说:“什么时候结束。”
赫琮山:“你想走?”
瞿清雨语气正常:“至少我应该有假。”
赫琮山照旧是冷漠的:“随时。”
赫琮山撤手,轻易同意了他回诊所的要求。张载带他离开了第十七层,对他说:“上校最近很忙,希望您能在三天内回来。”
莱特恩咬得很死,张秘书无比希望对方出个什么意外,譬如在滑雪场上摔断腿。
瞿清雨急着离开,没有停留。
赫琮山后靠,抽屉里躺着那支10ml的K-II。
两个月的适应期显然不够,前一天受信息素影响濒临失控,做太狠,他不是很舒服,抹了药。
“砰”赫琮山关上抽屉。
——算了。
再等等。
天刚亮没多久,赫琮山指抵着头,张载询问他是否需要派人跟着,出乎意料,得到了不必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