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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秋水(100)

作者:午言木叙 时间:2023-08-08 13:30 标签:美人攻 互宠 女装 权谋 掉马

  “半分都未变。”

  于是被谢执抵着额头从身上赶了下来。

  “少爷倒与从前不同。”

  “伪君子倒成了如今的无赖鬼。”

  “这不好么?”周潋捉着他的手指,牵在掌心里笑道,“想来阿执从前知我还不够深。”

  “往后多见一见,总会习惯的。”

  掌心先前的伤口已然愈合,新长出的嫩肉经不得碰,微微泛着痒。

  谢执不自觉地缩了缩指尖,要躲,又被人扣住了,偏偏逃不了。

  周潋最乐意瞧他这副模样,耳尖泛着粉,不知所措,好似叫人握在掌中,尽在翻覆之间。

  “从前就想问你,”

  “这里,”

  他伸出手,捏住那一小片白腻的耳垂,指腹蹭过上头细小的洞眼,很轻地捻了捻。

  “是从前就有的?”

  “什么时候穿下的?”

  指间皮肉细腻柔软,揉一揉,就泛起了红。

  自被他发觉身份后,谢执再未带过耳坠,这处便一直空着。

  午夜梦中,他却总想起当年凌霄花架下,他耳下坠的那支白玉珠子,在颊边微微地晃。

  “哪里记得清。”

  谢执偏过头,要躲他的手,偏又躲不掉,叫他严严实实捉在指间。

  “小时候体弱,三天两头生病,祖父担心我压不过,便索性吩咐家里,都叫拿我当女孩儿来养。”

  “裙衫钗环,娘亲怕不够,便替我穿了这个。”

  想起旧事,谢执不由得生出笑来,唇角微微弯起一点,仿若海棠初绽。

  “那时娘亲不放心叫旁人动手,她亲自拿了针来刺,结果哆哆嗦嗦,半日也没下得去手。”

  “最后还是婶婶领着堂兄来串门子,看不过眼,拨开我娘亲自动手,才替我穿了。”

  “还取了自己一副金雀花的耳坠子替我戴上。”

  提及此处,谢执心念微动,倏而想起一事,不由得起了坏心眼儿,接道,“那时,婶婶还同我娘亲打趣。”

  “只说可惜,不是真正的女儿家。”

  “不然刚好能同堂兄凑在一处。她极喜欢我娘亲,做妯娌也罢,能成亲家实在更好。”

  他说着,刻意顿了一顿,眉尖微挑,“说起来,”

  “好巧不巧,”

  “我那位堂兄,如今还真是个断袖。”

  “那也迟了!”

  周潋冷不防地捏住他的后颈,猫儿似的制住,将人扣在怀里,磨了磨牙。

  “断不断袖,他且只管安安生生做他的堂兄就是。”

  谢执没忍住,低低笑出一声。

  “周少爷,”

  “好大的派头。”

  “还未进门呢,连长辈都不肯敬了吗?”

  那双雾岚似的长睫眨了眨,他抬起手,指尖微凉,顺着面颊轮廓摸索,寻到了周潋耳畔,报复一般,依样在上头捏了捏。

  “我那堂嫂可是个厉害人物。”

  “少爷这般神气,仔细来日叫他瞧见了,可有苦头吃。”

  周潋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谢执口中所说的堂兄,大约就是从前他提过,替他取字的那位。

  依着先前谢执所言,那位表哥是娶过亲的。

  这么看来,娶得似乎是位男子?

  周潋心下微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人就是成心的,又在自己面前使坏,不由得握着那细白的指尖,搁在唇边轻咬了两口,才堪堪解恨。

  “我那时真该往京城去,”他贴在谢执耳边,低声道,“去谢家把你偷出来,”

  “远远拐走,拐到江南来。”

  “养在外祖家,叫人人都知晓你是我未来的小夫人。”

  “谁都不敢再打你的主意。”

  谢执叫温热的气息扑得一抖,没好气地抬起手,捏住他的脸,将人往后扒拉。

  “我娘亲出身行伍世家。”

  “刀剑棍棒,样样使得顺手。”

  “你若不怕挨她的揍,只管去偷便是。”

  “只这点苦头么?”

  周潋低笑一声,捉住他的腕子,“若能将谢小公子娶来,也不是不能吃。”

  “兴许谢夫人瞧我顺眼,不等去偷,先肯将阿执送予我了也说不准。”

 

 

第92章 许耳坠

  自说开了话,这人面皮可真是愈发厚起来。

  谢执只在心里后悔。

  那日怎么就昏了头,糊里糊涂地应了他一句?

  谢执只恨自己此刻眼瞧不见,又因着中毒之故手脚酸软无力,才叫这人轻易制住。

  否则按他素日里的做派,这人此刻如何还能好好在榻上待着。

  “谢执眼盲,难道少爷也一样?”

  “否则怎么将白日当作了夜,先做起梦来?”

  “如今是白日吗?”他听到周潋轻笑,“怕不是阿执睡糊涂了。”

  “此刻明明方入夜,该是歇息的时刻。”

  那人声音极温柔,哄着,万分笃定道,“定是你记错了。”

  谢执:“……”

  他今日可算见识到什么叫作“睁眼说瞎话”了。

  “既已入夜,药也不必再喝了。”

  谢执冷哼一声,忽地将手挣脱出来,扯过锦被,迅速将自己罩了进去。

  “谢执体力不支,先行歇息了。”

  “少爷自便。”

  动作之灵活,半点瞧不出是眼盲之人应有的模样。

  待周潋反应过来,眼前人早已不见,只剩下锦被包裹的圆滚滚的一大团。

  瞧那模样,大约连被角都在里头死死压着,生怕漏出一点空来。

  一旁,猫四脚朝天地仰着,呆愣愣靠在枕边,同他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周潋:“……”

  这人躲进去得匆忙,竟还没忘了将膝上的猫一并丢出来。

  “谢阿执,”

  他在锦被团上轻拍了拍,哭笑不得道,“哪见过你这般耍赖的?”

  隔着一层锦被,里头传来的声音瓮声瓮气。

  “你今日便见着了。”

  分外嚣张。

  猫慢了半拍,此刻显然也回过神来,慢吞吞地往前靠过去,学着周潋动作,依样伸出前爪,拍在被团上。

  见着里头的人没动静,极委屈地“咪呜”了一声。

  “谢阿执,”周潋捏着猫的后颈,拎来怀里抱着,“你连你儿子都不要了吗?”

  “谢执眼下自顾不暇。”

  “犬子交由少爷照看,也可安心。”

  那人仗着层被子遮掩,言语更嚣张起来。

  周潋松了手,将猫搁去脚踏上,继而俯下/身,对着被子团,好声好气商量道,“真不出来?”

  被子团充耳不闻。

  “好有骨气。”

  周潋赞他。

  “谢阿执,”

  他说,“这是你自己选的。”

  话毕,他抬起手,端了一旁的汤药,灌下一口。

  下一刻,剥笋一般,将谢某人从被子卷里剥出来,伸手按在他的脑后,俯下身去,哺给了他。

  唇舌交缠之间,苦涩的药液滑进喉咙。

  谢执要伸手去推,又被周潋攥着手腕,维持在不动着他伤口,又不叫他挣脱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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