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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秋水(2)

作者:午言木叙 时间:2023-08-08 13:30 标签:美人攻 互宠 女装 权谋 掉马

  “不必了。”周潋跨过了门槛,摇摇头道,“我身上不大爽快,晚间再去也是一样。”

  “况且,”他微微低下头,打量了下自己的衣着,淡淡道,“我这身打扮,若是叫客人瞧见了,他只怕要觉得我叫他失了面子,心里又要不痛快。”

  行路之人财不外露,为了路上方便,周潋只穿了一身粗布长袍,洗得微微泛白,船上折腾几日,滚了不少的褶皱,的确不算体面。

  “也是,”周管家也觉得有理,便道,“那我叫人先带少爷去休息,好好梳洗沐浴,换过了衣裳,旁的先不急。”

  “少爷从前住的那一处院子有些小了,前些日子已经替您另外收拾出空雨阁来,往后啊,您就在那处歇息。”

  “老爷那里,就等会完客,老奴去通报一声便是。少爷也不必多心。”

  说着,又扯过在一旁听闲的初一来,“不必扫地了,你去,好好地将少爷送回空雨阁去。”

  “有劳周伯。”周潋微微颔首,随即便跟着,绕过那一处影壁,踏进门去。

  空雨阁在府中西侧,紧挨着园子,四季景致是最好的。

  周潋走了短短三个月,倒也不至于不识得路,只是周管家好意,他也不忍拂回,便由着初一领路。

  为着后几日寿筵的缘故,园子里新挪了许多盆寿菊进来,石阶旁还堆了好些秋海棠,土还新着,想来刚种下不久。

  寿菊的枝干上,都用红纸剪了很小的“寿”字,细致地贴上去,远远瞧着,红艳艳的一片。

  清松没见过这样的阵仗,瞧着稀奇,口里喃喃道,“老爷这次的寿辰,当真办得不一般。”

  “那可不,”初一是活泼性子,又知道周潋素来没什么架子,忍不住便搭话道,“少爷回来的当真是时候。”

  “府里这两日可热闹极了呢。”

  “是吗?”周潋淡淡地笑,“再过几日寿筵开席,宾客往来,只怕你也能收不少的赏。”

  “赏倒是其次,”初一笑嘻嘻道,“小的可听说,这次有新鲜热闹看。”

  “嗯?”

  初一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守门的初三前些日子同小的说,他同府里的周敬吃酒,那人吃醉了,吹嘘说自己替老爷办事,去了趟扬州的醉花阴,将那里面风头最盛的花魁娘子买回了府里呢。”

  醉花阴是扬州最出名的烟花之地,周潋皱了皱眉,心底难免浮上几分不喜。

  想也知道,那所谓的花魁,只怕就是周牍专门安排来,好在寿筵之上助兴用的。

  到时席面上觥筹交错,一群人吃醉了酒,谁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实在是……有辱斯文。

  初一原本还要再讲,瞧见周潋神色不对,一时间也没了胆子,喏喏几句,将人送到了空雨阁门前,行罢礼,便推说还有活计要干,忙不迭地溜了。

  “公子,”清松显然也看出来了,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低声劝慰道,“初一也是道听途说,不一定真。”

  “您若是心里头介意,要不……寻周管家打听一二?”

  “不必,”周潋摆了摆手,沉声道,“左右熬过这几天,回宣州就是。”

  至于那寿筵上的“热闹”,他没什么兴趣,心下打定了主意,到时只管借口酒醉,早早脱身就是。

 

 

第2章 佳人见

  周管家名为周全,行事作风倒也应了景。

  周潋此行走得突然,大约是怕屋子里久无人居,积尘污浊,气味不好闻,一旁的脂玉雕镂香炉里还燃了避尘使的香。

  清松瞧着那香盒子稀奇,不由得拎着在手里,细细地看,“周爷爷何时有了这样的巧思了?”

  “这东西倒是好看,闻着还香喷喷的,活像是女儿家的物事。”

  “还雕着花儿呢。”

  周潋心里也正纳罕。

  香炉搁在二楼窗沿处,窗子开了半扇,烟只袅袅一缕,时不时惹了股风进来,搅得散了,浮在鼻端时香气已经淡了许多,仿若雨后松枝,闻之叫人心神一清。

  周管家是循旧例的人,若真是他置办,只怕也是老老实实添一味檀香,绝不会加旁的。

  也不知是谁,生了这样别致的主意出来。

  周潋先前赶了许久的路,难免有些倦怠,此刻嗅着那炉里的香气,连眼皮也愈发沉了许多,恰好窗旁摆了张竹榻,他便歪上去,手枕在脑后,阖眼略养一会儿神。

  楼底下,是清松在整理行装,脚步声压得很轻,来来回回,窗扇半合着,被风吹得微晃,些微的“吱呀”声里,似乎又混了些旁的动静。

  倒像是琴音。

  “清松,”周潋听了一会儿,忍不住探着身子,朝楼下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您说什么?”清松的声音朦朦胧胧地传过来,听不大清,“可是小的吵着您了?”

  “无事,”周潋摇了摇头,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可闭上眼,细细辨时,那缕琴音便又从嘈杂中浮了出来。

  似松间流水,月下惊鹊,轻而俏,闪身回首。

  技艺精妙,却不像是正经弹法,倒像弹琴之人存心同人逗趣。

  府中有谁这样擅琴吗?

  周潋从榻上起身,合着眼,只在脑中循着声,一步步地靠近,一直到额头触着了窗扇,才回过神。

  琴音是从窗下的园子里来的。

  他扶着窗棂,探头向下瞧去,入眼只见花木疏影,蘅芜掩映,并未瞥见半个人影。

  江南亭阁大都精巧,檐尖卷伸,离地并不算高。

  周潋上下打量几眼,略估了一番二楼到地面的距离,心下有了数,便用手撑着,踩在窗畔,一跃而下。

  早年间,府中也曾请了武师傅来教习,他虽所学未久,但性子使然,对什么都格外较真,颇懂了些皮毛,似这般动作倒也费不了什么力。

  园子里秋意要浓上许多,落足之处的花径上,木樨落了一地,碎金流霞一般铺就。先前二楼燃着的香气沉下来,同花木馨香混在一处,莫名生出一股甜香来。

  不似脂粉香腻,倒是更增了几分媚意,盈盈的一股,勾着人去嗅。

  叫周潋无端地想起了那一缕琴音。

  两者倒是一般的性子。

  那抚琴之人,难道同楼阁上那盏香炉之间,还有什么干系?

  离得近了些,琴音落在耳中也更清晰,淙淙而鸣,声清而幽,如击碎玉。

  足下枯叶踏上去簌簌作响,周潋微微侧过耳,尽量将步子放轻,去捉那一点琴音的源头。

  凌霄花架的尽头处,抚琴人倚栏而坐,红裙委地,衣袂微扬,雾一般的发鬓之上斜插了一支乌木簪,下头缀的流苏被风掀着,很轻地荡了荡。

  大约是听见脚步声,那人指上的动作微顿,指腹按在琴弦之上,抬起眼来看向来人。

  长睫微敛,水墨画就的一双眉眼,欺霜胜雪。

  这人遮着面纱,眉眼之下的轮廓影影绰绰,只能瞥见一抹濡红的唇,凌霄花一样艳。

  “谁在那里?”抚琴人开口,声音清冷微哑,像是揉碎了的初雪。

  周潋立在花架旁,猝不及防之下,有些怔了,听见了这句,才回过神,朝外走出两步,立在了人前。

  “小可周潋,久不在府中,出游方归。”

  “方才是我冒昧,打扰姑娘雅兴,还望恕罪。”

  “周潋。”那人很轻地念这二字,面纱之下,下颌微微抬起,露出一段白玉似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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