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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秋水(115)

作者:午言木叙 时间:2023-08-08 13:30 标签:美人攻 互宠 女装 权谋 掉马

  果真,三日后,红螺巷便递了信进来。

  信上只说,西郊码头次夜子时会到一批货。届时叫周潋着人手从船上卸了,运去城外周家的一处庄子上暂存。

  至于那货物为何,接洽之人又为谁,信上一句未提。只叫他将货物妥善安置,待时候到了,自会有人去取。

  信由清松取回,送信人戴了斗笠遮面,刻意模糊了语调,匆匆一眼,并未叫人看分明。

  “老狐狸。”

  “到了此刻,还不忘防着人。”

  谢执看罢,将信纸轻飘飘撂去桌角,撇了撇嘴,嗤笑一声。

  “从来都只仗着这三分鬼肠子,雕虫小技,上不得台面。”

  “亏得当日这皇帝没叫他来做,否则用不得几日,祖宗基业就都叫他败完了。”

  周潋微微一笑,随手接过信纸,对着窗外的光影映着瞧了瞧。

  “这信纸,似乎与旁的不同?”

  谢执挑一挑眉,语气微讶,“少爷看得出来?”

  周潋细细端详着其上纹路,“外祖名下原有间书斋。”

  “幼时我常去那处顽。瞧见里头的师傅做花笺,样子好看,便跟着学了几回。”

  “算是略知一二。”

  他说着,拿指轻掸了掸。

  “纸质素白轻透,隐有兰香,同市面上例纸并不仿佛。”

  “似乎并未流通过。”

  谢执听他讲起,眉梢轻动,蓦地又想起一事,“那,少爷可能将这信纸仿制出来?”

  “许久不碰,手有些生。”

  周潋沉吟片刻,微微点了点头,“不过大约不难。”

  “只是耗些日子。”

  “待我试一试,若成了,再拿来你瞧。”

  “有劳少爷。”

  谢执抿唇,很轻一笑,伸手点了点他手中的信纸,托腮继续同他讲道。

  “此纸名唤玉竹宣。”

  “是先帝早年间怜惜靖王向学,吩咐宫中匠人特意为靖王所制。”

  “这一封纸,除他以外,再无旁人可用。”

  “靖王跋扈,得了这份玉竹宣,写信题字,便专意爱用,每每昭示于人,也算恩典。”

  说到此处,谢执不由得轻笑一声,朝周潋眨了眨眼道。

  “这般说来,靖王虽提防少爷,心底似乎也十分看重。”

  他托着腮,微微一笑,眉眼盈盈。

  “恭喜少爷。”

  “京中不知多少人求不来的靖王青眼,如今落在了少爷身上。”

  “许多人吗?”周潋挑眉,“那,小皇帝呢?”

  谢执:“……”

  这是哪儿蹦出来的争胜心思?

  他抬眼看过去,正好同周潋视线撞在了一处。

  后者眼中只差明晃晃写出来——胜过旁人有什么,胜过小皇帝才行。

  谢执:“…………”

  合着还是坛不知酿了多久的醋。

  谢执近乎气笑出来。

  “小皇帝与靖王势同水火,只恨不得将他一口口蘸着酱生吃了。”

  “你猜,他那青眼,肯不肯落去小皇帝身上?”

  “那可说不准。”

  周潋笑着,去捉他的指尖。

  “这世上多得是惺惺相惜之人,王安石还因着惜才,肯费心去救苏子瞻一回。”

  “兴许靖王对小皇帝,也是一般无二呢?”

  谢执没好气地抬手,屈着指节,在他额上敲了一记爆栗。

  “去岁年节下,宫中设宴,靖王藉着酒醉之名,在家宴之上,公然唤了皇帝一声‘黄口小儿’。”

  “少爷若喜欢的是这般青眼,想来也不算多难求。”

  “自管往朱雀巷去认个长辈便是。”

  周潋捂着额笑,又捉住谢执手指,贴在唇边轻轻亲了一记。

  “不过是逗你顽一回,还值当动起手。”

  说着,又故意同他玩笑道,“照阿执说,这京城的吃法好生新奇。”

  “吃时还要蘸着酱吗?”

  谢执指尖从周潋下颌轻划过去,顺势往下,抵在结喉处,很轻地碰一碰,蓦地轻笑一声。

  “可不是?”

  “要用六月里采下的嫩韭花,熬出翡翠似的色儿来,将肉片成薄薄一片,搁清汤里滚上一遭,再拿酱裹上一圈,滋味才好。”

  指腹柔软,碰着那一小块凸起,硬硬地抵着,随着人的动作微微上下颤动。

  谢执瞧着,两指倏尔一勾,在上头轻弹一下。

  “老实些。”

  他笑着,轻轻一句。

  “不然就没得吃了。”

 

 

第105章 解谜团

  最后还是被人按在桌旁,细细地吃了一回。

  谢执的腰很软,盈盈一握,空悬着,被人揽在臂里,瑟瑟地发颤。

  这样的姿势,胸膛便无可避免地靠上去,热热地贴在一处。手指在慌乱间触碰,被人捉着,十根手指,细细并拢,严丝合缝地扣好。

  唇是红的,软的,被吮得极艳,泛着水色,好似枝头初绽的凌霄花瓣。

  周潋含着他的舌尖,轻笑着,拿指腹从谢执唇角揩一点来不及吞下的涎液。

  “不是要蘸酱?”

  他说着,不依不饶地逗人。

  “这一味可够?”

  说着,当着谢执的面,将指腹上那一点湿润含进去,复又贴在后者唇角,气息热热地扑上去,一声声地问。

  “阿执喜欢吗?”

  硬要将人逼得没法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喜欢来,才肯饶过去。

  ***

  靖王所说的那一处庄子,周潋从前并未留意过。

  在竹轩书房中翻了半日,方才寻出那一处地契,趁着夜,同谢执一道去了一趟。

  庄子位于城西山中,一条小道自后山蜿蜒而上,不过数尺,刚好是车马轴距宽度。路面车辙痕迹宛然,显是运送过不止一趟。

  谢执凑过灯笼细看,断定道,“只有进庄方向的痕迹。”

  “东西不是从这条路运走的。”

  “可山中再无旁路。”

  周潋微微皱眉,“总不能是叫人拾阶搬下去的。”

  谢执沉吟片刻,“应该是你我不曾察觉的机关。”

  “先前周牍定是知晓,才同靖王这般所用。”

  “他如今特意指了这庄子出来,大约是为了试探。”

  “看你对此事是否知情。”

  他说着,偏过头去问周潋道,“可有这庄子建造时的图纸?”

  周潋蹙着眉摇了摇头。

  “怕是要回去问问周伯。”

  “若他也不知道,只怕就寻不见了。”

  谢执直起身,轻轻吐出一口气。

  “无妨。”

  “你若不知,只怕落在靖王眼中,还更好些。”

  “周牍的死因,虽不见得是他直接动的手,里头却未尝没有他的默许。”

  “你若真同周牍毫无芥蒂,万事俱悉,他反而要悬心了。”

  他说着,轻拍了拍手,极为自然地拽过周潋的衣袖,在上头揩掉指尖沾着的泥。

  “走罢。”

  “这套儿不会只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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