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崽小可怜被大佬宠上天(108)
怎么别人越是对自己好,自己越是不知足呢?
乔宴很快把自己开解好了,甚至在心里默默地谴责自己。
他摸着小腹,忏悔似地,仰着脑袋,声音乖巧道:“哥哥…”
“本子拿到,你可以去申领基金了。”
他咬了咬唇:“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婚呀?”
乔宴其实不太想知道答案。
但是,此时问出这个问题,会显得自己心底坦荡些吧?
不料霍景盛滚烫的心窝,却被突然浇淋了一盆冰水。
他顿了顿,看着乔宴道:“再议。”
霍景盛深黑色的眸子里暗潮翻涌。
离婚。不可能。
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婚了。
——我不可能让你从我手心溜走两次。
乔宴不知道霍景盛暗沉的心思。
霍景盛也无法知悉乔宴心里的九曲十八弯。
于是——
没领证前,还相处融洽的两人,在领证后,莫名地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僵局。
这种僵局并非来自霍景盛。
在领证之前,霍景盛想的是——领了证,多少能用“法定伴侣”的身份,对乔宴行使一些以促进两人更深的、灵魂和肢体交流的机会和理由。
霍景盛准备了好些话术,包括但不限于“没关系,我们这样是正常的,我即便不是你的‘爱人’,也是你法定上的‘合法丈夫’…”
以此类话术蒙蔽好哄的乔宴…
霍景盛甚至卑鄙地设想——
如果乔宴哪天再像上一次那样,出现生理上的需/求和反/应…他一定不会再想上次一样,当个无动于衷的柳下惠。
他可以坐怀不乱,但是不可以袖手旁观…他至少,要向乔宴提供一些“合法丈夫”能做的安抚和慰藉。
比如,哄着他,把他服务得满意、高兴、舒服。
那至少,乔宴除了“爱他的钱包外”,就有了多一个理由,来依赖自己、渴望自己。
霍景盛已经走投无路地、疯狂到了采取原始人的求偶手段…
哪知道,领了证之后,乔宴根本不会他这样的机会。
——乔宴开始背过他睡觉了。不再钻进他的怀里。就连放松按摩、腿脚精油消肿、以及防止腿抽筋的揉按环节,乔宴都不再专注,开始戴着小耳机,听话筒里的电台讲故事了…
霍景盛岂止紧张。
简直乱了心神。
他突然不知道该拿乔宴怎么办了?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再次把他的心灵诱捕?
领证后,乔宴的反常行为,让霍景盛想起乔宴上一世对于自己逼近时,产生的抗拒反应。
上一世,霍景盛也曾猛烈地追求过乔宴。
但结果差一点不可挽回。
霍景盛在知道乔宴严重的回避性依恋后,学聪明,不再进攻,反而把自己当成了乔宴的“猎物”。
他像个变态一样,偷偷尾随乔宴,在乔宴需要帮助的时候,冷着脸出现,漫不经心地向乔宴伸出援手。
在乔宴紧张地说出谢谢之前,就神情漠然地转身离去…
这样的次数太多了。
上一世乔宴所在的环境十分污浊,惹了高利贷,交际圈更是一塌糊涂。像是小羊误入了危险的狼群。
身边风浪频发。
隔三差五就有要债的、嫉妒他的、甚至是想和他好的烂人们,找他围追堵截。在乔宴的视角,每一次绝望的时刻,都会被“偶然”路过、从天而降的霍景盛恰到好处地接住。
霍景盛用大衣护着他,带他离开危险,帮他打架。
霍景盛在他应激的时候,抱着他在夜色下狂奔去急诊,哄着他调整他的呼吸…
霍景盛给予乔宴一个陷入危险境地的人类,最底层、最基本、也最渴求的安全感和边界感。
所以那时候的乔宴,太容易被这样的霍景盛迷惑了。
乔宴不但对他丧失了警惕,反而生出了强烈好奇。
“英雄情结”、“吊桥效应”…再随随便便地触发一个,就足以使乔宴疯狂地依赖他这样“安全源”。
所以。
在经历了那些前置条件以后。
乔宴先是主动问霍景盛:“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后来,他又主动地踮脚吻了霍景盛的唇角:“宴宴好冷…哥哥可以…抱抱宴宴,疼疼宴宴吗?”
——可现在呢?
这一世,霍景盛重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彻底肃清乔宴的生存环境。
他把所有危险都扼杀在萌芽里,让乔宴从一开始就活在安全区。
可这也意味着——
乔宴再也不会因为刻在人类基因本能里——那种“被拯救”、以及“能掌控对方”的安全感,而依赖他了。
霍景盛并不后悔。
他怎么舍得让乔宴再经历一次那些绝望?
他只是…
随着判断的失误,和战略的失败,产生了犹疑和无措。
终于。
在领证后,乔宴疏离他的第五天,霍景盛再次采取了措施——
他联系了他一对一的恋爱老师,让老师务必尽快前来,进行一次实地的分析,和战略定制。
当天夜里。
乔宴背着霍景盛入睡的时候,霍景盛轻拍着他,轻声道:“一周后的元宵节,给你办一场游轮灯会怎么样?”
乔宴蜷缩着,脊背微微贴着霍景盛的怀抱,很轻地摸了摸小腹,乖软道:“好!”
霍景盛终于从乔宴的语气里,听出了连日沉闷之后,明显的雀跃和开心。
霍景盛补充:“可以把李广劲也叫上。”
乔宴声音小小地,很了解李广劲地替李广劲问道:“那他可以带上自己的朋友吗?像上次那样。”
霍景盛松了口气。
难得乔宴终于又对好玩的事物提起了兴趣,他忙道:“当然可以。”
“我派车接他们到港口。”
“对了。”
“我有一位故交,刚好到建京老家过元宵。”
霍景盛明知故问:“能邀请他也来游轮玩吗?”
乔宴小心地翻过身,于熹微的灯光下,眼神亮闪闪地望住霍景盛:“哥哥的朋友…”
“当然可以呀!”
明明一个对望,只阔别了几天而已。
霍景盛眼神黏连,像是同这个对视阔别了半辈子。
元宵节的豪轮灯会如约而至。
乔宴腹部隆起的轮廓,似乎又稍稍大了一些。
他没再穿板正的西服,穿着休闲的长大衣。
上船的时候,整个人被霍景盛揽在怀里小碎步慢走。
而他的身后,乌泱泱跟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以及一支医疗小队。
十三层的豪华游轮,游玩的场地极多。
霍景盛和恋爱老师,是在七层一间北欧风情的蛋糕厅见上了面的。
那时霍景盛刚给乔宴切好了一块黑天鹅松露小蛋糕。
目光温柔地看乔宴小口小口地呡。
这是他接到老师的电话:“我已经观察你们两个小时了。”
“我现在正在你身后三十米。”
“你过来一下。”
“别带他。你自己。”
霍景盛低头看了乔宴一眼。
迟疑了一下。
终于别无选择地对乔宴温声道:“朋友来了。”
“宴宴乖乖吃东西。”
“我过去一趟就来。”
乔宴身后是王振野和他的手下们,以及林琅的小团队。
所以霍景盛起身的时候,并未有太多的不放心。
恋爱老师和当时的宣传画册上一样,长着一张过份妖孽的脸。
乔宴仰脸,鹿子眼盯着霍景盛朝他走过去的时候,心里还未有任何的波动。
但是当他看到那张妖孽的脸,踮脚对着霍景盛说话的时候。
手里的小叉子突然掉了。
在乔宴的视角里,妖孽脸朋友几乎要靠到霍景盛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