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崽小可怜被大佬宠上天(116)
但越是着急地掐自己、咬自己…
越是什么都感觉不到!
乔宴害怕极了。
他跌跌撞撞地下床,喘着气在卧室里逡巡。
——有没有一把刀子?
指甲太薄,牙齿又太小…感觉不到疼,一定因为这些东西都不够锋利!
是的,一定是的。
是它们不够锋利。
一定不是自己在做梦!
乔宴手脚发抖,连牙关都打起了寒颤。
他扶着墙,目光急不可待地,四下横扫,仔细打量。
“刀子…”
“给我一把刀子…”
乔宴小声碎碎念着,朝卧室沙发前的台几走过去。
——有果盘…
果盘边,会有刀子么…
乔宴跌跌撞撞地扶着墙飘了过去。
与此同时,洗浴间的磨砂玻璃门,被强劲有力的大手,徐徐推开了。
第78章 怕了
乔宴摇摇晃晃扶着台几站稳, 手指颤抖地在果盘、台几抽屉里翻翻找找。
鼻尖上逐渐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刀呢…”
“没有刀怎么切水果呢…”
“水果刀到底放在哪呢…”
乔宴一边找,一边絮絮叨叨。他的脑袋低垂着,眼睛直愣愣地望着抽屉, 但瞳孔却没什么焦距。
整个人像在梦游一般。
——直到,一双钢铁一样有力的手,把他整个人捞了起来, 捞进了一堵温暖的、散发着木质香气的怀里。
乔宴微张着薄唇,缓缓地仰起脸。
他没有突然被霍景盛抱住的惊奇。
——仿佛霍景盛这个人,就是在他面前直接凭空地、无中生有地出现也不足为奇。
乔宴只是无意识地用颤抖的手指攥住霍景盛的衣袖:“哥哥…”
“我又梦游了是吗…”
乔宴根本注意不了霍景盛突然间的浑身僵直。
他颤抖的手缓缓攀住霍景盛青筋凸浮的手臂,又缓缓抱住,蹭了蹭:“这个梦好长…”
“好逼真…”
“我总以为我是醒着的呢…”
“要不是桌上有水果, 却没水果刀…提醒我这是一个不合理的世界…我差点就要被这美梦骗了!”
霍景盛紧紧地攥住乔宴的手腕。
低头,看见乔宴手腕若隐若现的齿痕,脸色一白,立即撩去乔宴宽松的袖子往上看。
果然在肩膀上也看见了泛红的齿痕。
咬得很深。
要不是乔宴晚上到了床上, 骨头比平时酥软,提不起几分力气。
恐怕就要咬进肉里了。
“宝宝…”霍景盛捧住乔宴的脸,轻声唤他的名字:“不是梦。”
“水果是王姨在厨房切好端来的。”
“没有刀的不止这座台几。”
“整座别墅, 除了厨房,你都找不到任何一把刀子。”
“刀子是我让他们收起来的。”
霍景盛看着乔宴, 耐心解释:“水果刀、美工刀。”
“包括没收你的那把小刀。”
“——都已经收起来了。”
霍景盛搂紧乔宴,大手轻抚他隆起的肚子:“特殊时期。”
“哥哥对宝宝的保护会更严密一些。”
“是不是很合理了?”
乔宴神情仍然茫然。
他用祈求的目光看着霍景盛,小声地祈求:“…可是, 我还感觉不到疼。”
“不然, 你扇我一个耳光。”
“让我感觉一下疼不疼?”
霍景盛:“……”
乔宴红着眼眶,把一个荒谬的请求提得认认真真。
霍景盛的心尖狠狠疼了一下。
眼看着乔宴不会罢休,霍景盛眸色暗沉地想到一个主意。
他修长的手指朝着乔宴胳肢窝下猝不及防地一挠——
乔宴当即一个战栗, 脱力地陷在霍景盛怀里,挣动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乔宴太怕痒了。
虽然霍景盛很快放了手,他仍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乔宴正要质问霍景盛在做什么。
霍景盛忽然问道:“感觉到痒么?”
乔宴不止感觉到了痒,整个人简直要被痒麻了。
痒得他直接从癔症的状态回过了神来。
乔宴整个人都贴进了霍景盛怀里,纤细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那双漂亮的眼眸里盛满了惊慌与无措:“哥哥…”
“对不起…”
乔宴的声音轻颤着:“我刚才好像又犯臆想症了…”
他小巧的鼻子抽了抽,声音闷闷地,说不清是自责还是委屈:“明明已经很久没这样了…”
霍景盛低头吻了吻他发颤的眼睫,声音暗哑但温柔:“不是你的错。”
“宝宝孕期受激素影响,情绪不稳定是正常的。”
“是哥哥把宝宝自己放在床上不管。”
“宝宝别怪自己。怪哥哥。”
这次意外让霍景盛后怕不已。
他当即决定,从今往后,所有事务都必须排在“哄乔宴入睡”之后。再重要的工作,也不能在乔宴入眠之际离开。
霍景盛搂着乔宴,陪他说了很久的话,终于把乔宴哄得沉沉睡去了。
霍景盛看了一会儿乔宴安静的睡颜,判断他已经睡熟,一时片刻不会醒。
霍景盛于是轻手轻脚地走到阳台,拨通了海柔的电话。
他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海柔。
海柔给出的结论是:“情绪过载。”
海柔叹了口气:“单一的陪伴型心理疗法,见效时容易造成‘病好了’的假象,其实只是暂时屏蔽了发病的诱因。”
“无法除根的。”
“除非能一辈子看紧了,不给病灶以触发诱因的机会。”
“否则,随时随地都难保会不会踩到雷。”
霍景盛神色凝重:“太危险了。”
“我需要对他进行外力干预。”
“预产期将近,任何一丝隐患都不能掉以轻心。”
“就没有孕期能用的药?”
海柔的声音透着无奈:“他的症状所需要的药物过猛。容易对胎儿致畸,不止影响身体,还会影响激素和内分泌系统。”
“普通量的药物对他起效不大,都得加量的。”
“用不好不如不用。”
“非是我不尽心。”
“而是我不能。”
霍景盛忍不住揉捻着手里未点燃的雪茄。
语气有些少见的焦躁:“我要怎么避免让他情绪过载。”
海柔道:“最好二十四小时陪伴,不间断、不离身。”
“因为这种心理问题,病发往往都是在一念之间。”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看护得好,就能及时扼制、纠正他来自负面的念头。”
海柔语重心长道:“尽量让他保持平和、稳定的心理状态。”
“不要大怒、大悲,甚至也不要大喜。”
“大怒大悲,会导致他进入‘解离状态’,但大喜的情绪,超出了他心理的负荷阈值,就会导致他神经亢奋…轻则癔症,重则精神分裂。”
“病发会导致一系列的躯体化,加大他早产、小产、甚至流产的风险!”
海柔的话一出来,霍景盛的脸上简直失去了人色。
海柔道:“加强看护状态,直至生产完毕后,方可以解除。”
“这段时间…只能拜托你多受累。辛苦你了。”
霍景盛根本不怕受累。
霍景盛怕的只是那不确定的风险…
这个晚上,他应激得根本睡不着。
搂着熟睡的乔宴,又是亲,又是吻。甚至还捧着乔宴的脸,偷偷地掉了两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