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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椟还珠(47)

作者:涉雪穿林 时间:2023-07-28 11:32 标签:强制 宫廷

  “天眷苍生,非我之功。”闵疏低声一笑,说:“王爷今日出兵救火是大功德,要说上天眷顾,那也是眷顾王爷,闵疏区区草芥不值得被如此看重。”
  梁长宁不语,手指按住棋篓的盖子,将棋篓推回了原处。闵疏没打开过着棋篓子,他只知道里头是一堆黑白混乱的棋子,平日里下棋用不着,他也没闲心抖出来看。
  梁长宁看他一眼,见他的目光望着外头,手腕转动,把棋篓子藏进了茶几下面的小抽屉里。
  “你打算今夜在这里等着?”梁长宁也看了眼外头遥遥的火光,宽慰道:“西街离护城河近,求水不用绕路,巡检司即便是再不经事,也不会败事。”
  “等等看又有何妨?”闵疏倚进他怀里,眸子里深如浓墨,说:“反正天要亮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梁长宁探进毛毯里,摸索着他的那一截温软的皮肉,忽然笑说:“若是胭脂铺烧了,闵大人往后去哪里买脂膏?”
  闵疏已然料定这桩走水案与梁长宁脱不了关系,他静默片刻,才自嘲一笑:“往后怕是也用不着了。”
  他这句话轻飘飘地,梁长宁根本听不清。
  落雪了。
  闵疏仰头看着落雪,往后一蹭就窝进梁长宁坚实的怀里,他突然改了主意说:“我困了,王爷,咱们歇息吧。”
  “不等了?”梁长宁一挑眉,把他牢牢抱住了。
  “不必等了。”闵疏闭上眼,等着他把自己抱到床上去,说:“王爷不是说了么,此火起不了大势,既然已经有结果了,那何必再等。”
  梁长宁一笑,把闵疏往肩上一扛,大步流星回了房。
  闵疏不仅不想等着救火,他连起火的调查结果也不必再听。这场火必然不是无端而起,放火的理由闵疏也能猜到一二。
  梁长宁早就对他起疑,或者说梁长宁从来没有完全信任过他。他虽然说着要同自己做交易共谋权,其实梁长宁能选择的人却远远不止自己一个。
  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不明。梁长宁虽然有意得到自己,但这份占有欲里占上风的多半还是美色。梁长宁要什么谋士没有?出身高门世家的权贵子弟,背景深厚的武将之子,身家清白的寒门之人,哪个不是求着成为他的助力?
  他要将自己留在身边,那就必须要查清楚自己的身份背景。
  先帝死得蹊跷,德妃又何尝不是?梁长宁远在边关听到自己母妃的死讯时,会怎么推测凶手?恐怕太后和文沉,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如果他知道自己是文沉的私生子,如今尚且能够忍受的生活怕是也将不复存在。
  俩人面对面躺着,闵疏靠在梁长宁怀里,温顺地闭上眼。梁长宁把被子拉高,说:“睡吧。”
  闵疏埋进被子里,睁着眼睛在心里想——得尽快逃。
  外头的雪落了一夜,私牢里冷得彻骨。
  张道坐在潮湿的四方木桌前,慢悠悠地嗑花生。
  狱卒倒酒给他,熟络道:“张大人干吃花生怎么好?这盐水花生适合下酒,小的特地叫下面兄弟带了清风醉的酒,反正夜还长,不如大人赏个面子,喝点?”
  炉子上烧着一壶浓茶,张道靠着这壶浓茶吊精神,喝了大半夜,困意浮上眼角。
  听了这话,张道瞥他一眼,把花生壳呸呸两下吐出去,摆手说:“你们自个儿喝吧,今夜我要审人,怕醉酒误事。”
  狱卒扫了一眼私牢,凑近了说:“这牢里也没关几个人,大人不是都审过了吗?反正也问不出话来,您不如歇着,小的们替您审了,您签个供词就是。”
  张道哼了一声,说:“等会儿就要来人了,这个人可是王爷要提的,你别坏我的事,滚一边儿去!”
  狱卒奇了,凑近了还要再问,铁门却哐当一声被踢开。
  张俭后头跟着辛庄,他手里提溜了一个发丝蓬乱的人,看身姿像是个女人。
  辛庄把晕死过去的人往空牢房里一扔,说:“这女的院子烧了,咱们查出条地道来,巡检司把人给了主子,主子让张大人来审。”
  张俭补充说:“主子明日要问话的,劳烦张大人今夜辛苦。”
  张道点点头,把花生一扔,拍干净手上的渣滓,说:“小事儿,谈不上辛苦。”
  张俭笑了笑,看了眼桌上的酒坛子,说:“上次张大人也这么说,结果拷问了三个月只说出一句忠心耿耿,大人还是勿要掉以轻心,醉酒坏事……”
  “没喝,没喝!”张道连忙说:“不过是看下头弟兄们也辛苦,这私牢在地下,潮得很,让他们喝酒暖暖身子罢了。”
  “最好是这样。”张俭打量她一眼,说:“不必写口供,不要留字据,主子明日要听实话。”
  这私牢里冷得慌,唯一的炭火供着通红的烙铁,女人胆战心惊地盯着张道,狼狈地喊:“这……这是哪里!即便我的铺子失了火,衙门怎么能抓我!不是我放的火,是、是……”
  张道把那烙铁翻来覆去地烧,看也不看她,说:“不是要治你放火的罪……况且我看你那铺子也确实不是你放的火,你后院晒了那么多干香料,今夜城门口有人放烟火,火星子落下去,自然容易走水,不怪你。”
  妇人害怕,连连爬到铁栏杆面前,伸出手去拍打锁链:“那大人捉我做什么!我一个妇道人家,从来都是不敢做杀人放火的事的,我、我只是前日卖脂膏时跟客人吵了一架,我知道客人是个贵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大人饶了民妇吧!大人——”
  “也不是这件事。”张道打断他,说:“谁管你跟不跟客人吵架?这可不是我要听的东西。”
  妇人慌乱地看着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了。
  张道握着铁钳,夹着烙铁蹲下去,在她面前比划半天,大抵是在找按下去的好位置。
  女人涕泗横流,连连磕头,说:“求大人说个明白吧!民妇确实,确实不曾做过坏事!”
  张道说:“那就跟我说说,你院子里的那条地道怎么回事?”
  女人身体一僵,心虚地偷看了一眼张道,结结巴巴说:“那是……那是我为了存香料,挖的地窖,大人有所不知,有些香料经不起晒又受不得雪。我确实是不知道挖地窖要被官府抓的啊!要是早知道,民妇哪里敢做这样的事情!”
  张道又笑,把烙铁扔回了炭盆里,说:“看来不死心。既然如此,也不必用烙铁了,来人!”
  身后的狱卒立刻会意,把女人绑在了椅子上。
  张道站起来,垂眸看着她,慢条斯理地将湿透了的宣纸覆在她脸上,又体贴地替她细细抚平,说:“愿意说了,就支个声。”
  女人还是不说话,疯狂挣扎起来,她动弹不得,只能不住颤抖。
  恐惧层层叠加,昏暗的私牢里只有火星子迸溅的声音,张道撩起宣纸一角,看见她通红的眼珠,于是又叠了一层湿宣纸。
  女人不再强忍,即刻就低低发出濒死的低鸣。
  张道偏头看了眼桌上的落灰的香,刚好天亮。
  他抬手揭开湿宣纸,女人立刻呛咳起来,一张脸涨红泛紫。没有人说话,女人咳完,额头上逐渐淌他冷汗。
  “说说看。”张道看着她,冷笑道:“能不能从这里竖着出去,端看你的表现了。”


第36章 吐露
  张俭的手段狠戾,刑具才上了两样,女人就吐露了个干净。
  私牢里潮得很,妇人晕死过去又冷醒,夜里来来回回好几次发热,张道怕她撑不到梁长宁来,只好扔了床烂棉絮给她。
  她哆哆嗦嗦地捡起来裹在身上,湿气逼进身体里,骨头缝隙针扎似地疼。好在她这样的草根平民是吃惯了苦头的,竟也在这样饥寒中逐渐睡去了。
  私牢里没关几个人,安静得很,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分不清昼夜了,她攀着牢门往外探,声音嘶哑:“大人……”
  张道没理她,又偏头往通道尽头望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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