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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修(49)

作者:古玉闻香 时间:2018-06-28 21:42 标签:仙侠修真 欢喜冤家

  传说花落春眉目勾魂摄魄,只要是定力不强的,男女见了都会心动,他只当是夸大其词,人云亦云,看来是他见识短浅,书上所言当真不虚。
  石敲声也脸色泛青:“可怕。”
  转头看计青岩,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青衣的神色也与平常无异,仿佛见怪不怪。关灵道心中不禁佩服,小声道:“刚才要是盯着不放,只怕已经得罪了花家家主。”
  计青岩道:“你们初次见面没有防备,将来不会了。”
  石敲声摇摇头,暗中对关灵道说:“如果我之前所猜测的不错,花家家主当年真的修炼了那小门派的邪功,只怕真到了发功之时,谁也抵挡不了。”
  关灵道不敢多想,不由自主地拉着计青岩的袖子。
  幸好计青岩没有修炼这种术法,否则谁都对他有这种无耻的想法,他怕是受不了。
  想着想着他又小声道:“花家的家主从外表看当真年轻,我怎么算也有两百六七十岁了呢。”
  十七岁被挟持,十九岁返家,闭关五六十年后接管花家,迄今已有二百年,换言之,花落春如今已经接近三百岁,比白须银发的散尘小不了多少。
  石敲声压低声音:“两百七十六岁。”
  道修的外貌由何时筑基而定,筑基的年岁越早,老得便越缓慢。花落春看起来如此年轻,怕是当年筑基的时候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花家家主有三阳之体,千载难逢。” 石敲声在前面开路,打开一道挂满了青藤的山门,“到画涧了。”
  一条长涧将左右两侧的高地分开,涧中有条溪流蜿蜒而下,左侧高地上建了间雅致的竹舍,右侧的高地古树参天,林荫遮天蔽日,清凉爽利。
  最叫人移不开目光的,是溪流旁边两人高的一排排木架,一眼望不到边,数不清有多少,挂满了随风飘动的物件。说是物件,是因为架子上什么都有,宣纸、布、衣服,也有灯笼、扇子,凡是能画能挂的,几乎都在这里了。
  花彩行从竹舍里走出来,飞身而下。
  怪道这里叫做画涧,不但这些悬挂之物上画了景物,连周围的树干、墙壁上都是墨色山水,让人无处落脚。
  花家弟子穿的衣服都是纯白,唯独花彩行的外衫上也是他作的画,今天他衣服上画的是冬日的雪景,左下衣摆上长出一枝傲雪红梅,鲜艳浴滴,比他的脸都要显眼。
  花彩行道:“花家夜也抓出来一个紫檀宫的奸细。”
  这话里面的意思不小,紫檀宫敢在花家安插奸细,依照花落春的性情必定不会这么算了,花家也势必要掺合进来。
  花彩行道:“你们在这里住两日,我手头上还有些事,做完了与你们一起去百花台。”
  计青岩思忖片刻:“连日赶路不得休息,停两天也好。”
  画涧竹舍内有几间空房,布置得简单别致,花彩行叫弟子们收拾出来,让计青岩等人住在这里。画涧的地势低,阳光温暖和煦,君墨受了一冬天的严寒,也不进屋了,每日只是盘在枝头晒太阳。
  关灵道连日来赶路,只有晚上才能偷着修炼融魂之术,能在这里休息整顿几日,自然是高兴。他手头上没有多少熟悉的花草,魂器又不能用于融魂,被逼得没办法,近来把洛魂真诀上的融魂术和迷魂阵放在一起用,临时创立出个融魂阵。
  他把自己养的花草摆在房间的东南西北四方,自己坐在床上施展融魂之术。这融魂阵以自己的花草为引,可周围的草木放松心神,不知不觉地将魂气送出。关灵道本来只是没办法了,才不得已试试看,不想却是真的有些用处,心花怒放。
  要是换作普通的师徒,关灵道能创出融魂阵,师父该是要对他另眼相待了。
  想想又有些怅然,如果修真界容得下魂修,这时他只怕已经跑去计青岩面前求夸求摸头。只可惜,他的本事世间不容,连君墨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话也说回来,除了石敲声,君墨把谁放在眼里过?
  想起来又想去惹君墨,这条蛇最近懒得很,就知道挂在枝头睡觉。关灵道与它的恩怨还没有两清,这日看着地上的一片树叶,心思百转,突然间微微笑了笑。
  花彩行喜爱在竹舍之内点檀香,倒不必他另行点香烧纸了,他在床上闭眼坐下,魂气离体,依附到画涧地上的一片落叶之上。阵风吹来,树叶随风而起,飘飘荡荡地上了树,不偏不倚地落在君墨的头顶。
  君墨晃了晃头,把树叶甩开,不想那树叶飘了飘,又来到君墨的头顶,遮住它的眼睛。君墨有些不高兴了,头一缩,张开嘴去咬那片树叶,树叶也是难缠得很,就是停在它的头顶,让它怎么张嘴也咬不到。
  “啪”得一声,树枝折断,从枝头掉下来。石敲声正在树下看书,冷不丁的见自己的青蛇从空中掉下来落在身旁,皱眉道:“你怎么了?”
  君墨执拗的脾气上来了,也不理石敲声,扭着身体与那片树叶较劲。石敲声见它与片树叶也能闹得不可开交,无语地摇了摇头,继续低下头看书。
  关灵道这时候若是可以笑,只怕要笑得捂着肚子爬不起来,就在这时候,他突然间身上一痛,像是被什么尖利的东西抓着,紧接着眼前出现一只松鼠鼓鼓的脸,下一刻,他被松鼠残忍得塞入口中。
  浑身痛得骨头都要碎了,关灵道立时把意识收回来,脸色苍白,满头都是汗。
  哪里来的松鼠,连树叶都吃?
  关灵道打开窗户,石敲声就在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坐着,君墨趴在地上,旁边坐了只比手略大的松鼠,身上的毛本来应该是白的,却五彩斑斓什么颜色都有,像是在颜料里打过滚一样。
  石敲声说过,花彩行养了一只白毛松鼠,能辨识世间万千色彩,没别的用处,只管着给花彩行制作颜料。画涧里没什么小动物,这只松鼠懵懵懂懂茫然不知,两日来喜欢在君墨身边待着。
  它可知道君墨挑食难伺候,什么也不喜欢,唯独爱吃山老鼠么?
  好痛,想找师父给揉揉。
  这心思只要起了就停不下来,关灵道觉得自己心底受了伤,计青岩为人师表,为他揉揉也是天经地义。想到这里,他将魂气依附在另外一片树叶上,随风飘动,落在计青岩房间的窗前。
  计青岩正在敛息打坐。
  树叶被风吹着,悄悄落在他的肩头,见他没什么动静,轻轻飘起来黏在他的颈项上。颈项微凉,关灵道忍不住舒展身体抱住,心里面轻声道:啊,好舒服。
  自我陶醉了片刻,突然间身体又是微痛,两根手指夹着他轻轻一扔。关灵道落在他的衣服上,眼巴巴地想靠近又不敢,只是抬头看着。
  从这里只能看见计青岩的衣服,其余的什么也看不清,关灵道随风翻了个身,像是无意似的,落在计青岩放置于膝上的手心中。
  这地方好,可以欣赏师父的美色。
  计青岩低头看着手中的树叶,突然间将它捡了起来,轻声说:“灵道。”
  关灵道闻言骤然间清醒。什么!
  怎么突然点名?
  他半点留下来的心情也没有了,立刻自叶子上抽身,意识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计青岩刚才究竟为什么叫“灵道”,他看出来自己修习魂术了?可是游魂之术谁也不懂,连石敲声也从未听说过,师父能从哪里知道?况且,他要是看出来了,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对,以他对师父性情的了解,计青岩该是不清楚他修习魂术的事。
  还是说,他单纯地觉得那片叶子像自己?
  说起来倒也是很像,人脱下这层肉身也不过是个魂魄,就算只是片树叶,主动跑去计青岩的手里待着不动,放眼南北朝,的确是只有他才会做出来的事。
  光线渐暗,关灵道在房间里坐着。
  突然之间,耳边传来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混杂着两个男子的闷声呻吟,从附近不远处而来,其中一个在混乱中急促地低语:“落春,落春,慢点,轻点。”
  空洞悠远,飘飘荡荡。
  不对,不是人声,这是魂魄的声音。


第66章 主线剧情
  关灵道听得浑身难受,坐立不安地用被子捂住头,声音却不是透过耳朵而来,想停止也束手无策。
  花落春不是活得好好的,怎么会以魂魄的形态与人做那种事?
  还是个男人!
  花落春究竟修行的是什么邪术?
  不受控制地开始胡思乱想,关灵道用被子把头缠了一圈又一圈,包成一个白色巨大的粽子。
  男人跟男人怎么做那种事?从什么地方,那什么……以前虽然好奇过,他却没心思细想,今天不想听也得听,不容得他不去想!
  花落春不爱说话,只是隐约能听到他的喘息,但另外陌生的男人却低吟不停。关灵道苦不堪言地听着,心想花落春不是不允许花家的弟子娶亲么,怎么自己又做这种事,还是青天白日的在花彩行的画涧里?
  那声音许久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关灵道捂着头扔掉被子,把门狠狠拉开,头发也凌乱着来不及打理,径直朝着竹舍外而去。
  “你去哪里?” 石敲声自树下抬起头问他。
  “找酒喝。” 关灵道憋着怒气在竹舍周围乱刨,“这里有没有酒窖?我要喝酒。”
  大白天没事喝酒做什么,就算有也不在地里埋着,刨什么?石敲声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微开唇看着他,忽见关灵道紧皱着眉,满头冷汗,又朝着竹舍台阶上刚出来的年轻男子跑过去:“师父,师父。”
  那语调让石敲声冷不丁地抖落一身鸡皮疙瘩……这是什么,小鸟依人?
  石敲声脸青唇白地看着关灵道,这小子刚才还不顾形象地乱刨发怒,没有半点弱气,怎么见了计青岩就委屈得跟什么似的?
  计青岩见他衣服头发凌乱,面色疲惫不堪,似乎不知受了什么重创,转身进了竹舍:“随我进来。”
  关灵道垂头丧气地跟上去。
  竟然,就这么被骗了。
  石敲声心里轻叹,拉着窝在地上睡觉的君墨道:“我们换个地方晒太阳。”
  计青岩看不出么?关灵道平时在别人面前干脆得很,调皮捣蛋一肚子坏水,也不会为了什么小事就觉得委屈,只在他面前像是没了骨头似的,屁大点事也要计青岩摸头才罢休。
  就你话多,哪天被计青岩讨厌也活该。
  君墨一声不吭地被他抱起来,那只色彩斑斓的松鼠也爬着跟上来,往画涧深处走去。
  往竹舍后面走了十几丈,几乎到了画涧的尽头,石敲声远远望去,忽见参天古树后露出个木质尖角,好奇走近一看,竟是间不大不小的小木屋,静谧地隐蔽在树林里,看似是个无人居住的地方。
  石敲声见这木屋古朴雅致,年代久远,不由得想进去看看。他生性谨慎些,不敢妄自推门而入,在外面远远站着,透过窗户的缝隙望进去。
  有些暗,隐约见到墙上挂了一幅画。
  被窗棂挡着,看不太清楚。
  刚要走近两步细看,忽然间衣服里有什么东西紧推着他,生拉硬拽不让他前行。石敲声心生古怪,正要从衣服里掏出那东西来看看,忽然间背上一阵发凉。
  木屋里传出来若有似无的均匀呼吸声,很淡,几乎察觉不到。
  有人,木屋里有人。
  是什么人暂且不说,他如今在花彩行的画涧里住着,如果被人发现他擅自进入这木屋,那也是非常尴尬。屋里那人的修为高深,好在睡得正沉,没有发觉他的存在,石敲声镇定地、悄无声息地往后退,转身前又不经意地瞄了那挂着的画一眼。
  只是这一眼,犹如惊雷劈下,石敲声额头冒着汗,不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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