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和高危物种谈恋爱![快穿] 下(203)
626认为小执行官未来老婆也十分的叹为观止:荆榕管理治下井井有条,逻辑清晰,每只猫猫狗狗花鸟虫鱼都安排到了,实在是可爱又有趣。
卫灵尘围观荆榕安排好了黑白花猫的关怀日程,安排了菜园子的料理,又对室内喜欢的陈设器物进行了精心的观察和维护。
半晌后,荆榕做完了自己的准备工作,沉稳地告诉他:“我可以了。”
卫灵尘才慢悠悠地说:“我看还没可以。”
他终于从门边站直了,对荆榕招招手:“来,试试这几件斗篷。路途遥远颠簸,气候变化无常,你要多带几件衣服。”
荆榕很乖地过去让他试斗篷,留了三件厚薄不一的缎面斗篷,随后,卫灵尘又让他在桌边坐下,请了张太医来府里给荆榕号脉。
卫灵尘和张太医俱清楚荆榕在宫中被下了大半年的毒,之前就病到吐血,虽然在卫府养了一段时间,但底子养没养好还是个问题。
荆榕表示:“不会有问题的。”他掌握的医学知识比这个时代的科技树要先进多了,还可以从系统商店里进货高级药物——当然,考虑到世界线,并不是无限制地用。
不过张太医还是给他仔细诊治了一番。
“大问题没有,只是底子还是比一般人虚弱,还是得好好养。世子要随大人往西走,路上最好还是备点人参、当归等补气药材。”
卫灵尘点头,南星立刻在旁边说:“我去准备。”
荆榕百无聊赖望着房里的珐琅翠屏,显然对这个流程没什么耐心。
卫灵尘伸手替他理好领口的结,又垂眸微笑,手边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个流光溢彩的小东西,在他眼前晃了晃。
荆榕将目光移过来,看向这个东西。这是一个和他的翠屏小方等比例缩小的翡翠小饰品,工艺更精巧,做成折叠书的形状,可以从两个方向打开和抻平。
卫时琛笑眯眯说:“殿下路上带着这个,免得路远发闷。路上颠簸,又不好看书,就看看这个吧。”
他已经发觉荆榕无聊了就爱看翠屏小方的光影变换,喜欢已经无需多言,但路上带上完全不现实,这种工艺难找是难找,不过以他手段,做一个出来也不费事。那天他想起来了,就着匠人做了一个。
荆榕接过来看了看,眼神果然相当喜欢,随后在怀里收好:“谢谢,很好看,我很喜欢。”
张太医在旁边看着,见到这二人熟稔亲密已经如同家人,总觉得暗暗心惊,但又说不出哪里心惊。
张太医反复忖度,大约是废太子身份跟着卫灵尘如此权臣变得这样亲厚,等以后长大了,以二人感情,又会生出什么变故?到时候太子也大了,卫灵尘更是太子老师,到时候两人恐怕必死一个。
不知道卫灵尘对此是作何感想,以旁人围观看来,以后恐怕叫人叹息。
张太医的脑内活动当然是完全没有被二人察觉的。
卫灵尘给荆榕准备了小翠屏折书、许多糖渍果仁干点,许多漂亮的小孩衣服,随后说:“你这趟身份就是我内侄,我是四处查访供货情况的游商。”
荆榕敏锐捕捉到了重点:“内侄?”
卫灵尘也是一脸沉稳和理所当然:“我结发妻子早逝,我发誓不再续弦,你是我妻家唯一后辈,孤苦伶仃长大,我自然要带着你。对外就称榕公子。”
这套身份编得非常顺滑,不过荆榕的重点很显然完全歪了:“所以你娶亲过吗?”
卫灵尘笑了:“商人谁要嫁。”这句话轻飘飘的,实际上以卫灵尘权势身份,攀附者已是络绎不绝,只是他对这件事的优先级相当低。
十岁的荆榕看起来放心了:“好。”
这趟路途遥远,艰难阻塞,卫灵尘心里已经有了预估,带上荆榕算是个冒险,也是带未来天子见见世面。
深更半夜,一辆朴素的马车从卫府出发,赶路的时间就要耗费十天半个月。卫灵尘赶时间,除了换马修整之外,停下来的时间不多。
这期间,荆榕仍是一如平常的沉稳和安静,两个人一起窝在马车中,卫灵尘闲了就给荆榕讲一些识画、识古董真伪的关窍,荆榕又有悟性,把这当解谜游戏来玩,非常热闹有趣。
连走几日,终于到了河段路程,此时离上游桃源里还有十几公里,但卫灵尘已经让车夫停了车,自己先去县府报了钦差名帖,指明要查府县近年的河渠情况。
县府的人一早就听说卫大人要来,料定京官来此,也看不出什么名堂——连年水灾,治水有银两拨下来,他们县衙的能贪一半,这是默认的。于是只陪卫灵尘吃了顿饭,言辞恳切,哭诉每年灾民如何如何困难,听得卫灵尘耳朵起茧。
荆榕在席间充当万事漠不关心的小公子少爷,扒着卤鸭子吃,并琢磨当地的风味卤料。与此同时,悠闲地听卫灵尘伶牙俐齿,面带微笑,根本不玩虚的,以退为进,聊着聊着就要来了府衙百十人,分组下去考察,限三日内报回近年水文数据看看,另外并要了一列府兵,随自己考校核实。但有一处与记录有异,就记录在案,以后保不齐就要摘乌纱帽。
对面知府满头大汗,震慑于卫灵尘的名声和气度,只好乖乖配合。
626忍不住跟荆榕感叹:“兄弟,你老婆好牛,原来每天他上朝是这种架势跟其他人吵的,真可怕!”
626:“?兄弟?”
它好像看见小执行官眼里闪闪发光,透着喜欢和欣赏。
怎么,事业狂也能变成性癖吗?
三日内,卫灵尘就要到了核准的数据,近几年水位多深,洪水波及多大,都从当地考察到,当地人口中问到了。
这期间,卫灵尘自己也去了地方踏勘,荆榕时常跟着他听和看,有时候回来还要比卫灵尘晚一些。
知府因为巴结卫灵尘的关系,真当荆榕是卫灵尘内侄,派了人跟在荆榕身边上下伺候,却发现这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就爱往深山、荒野里跑,而且寡言少语,性冷如雪,根本不似寻常小童,连怎么哄的门道都摸不出来,更别说通过他打听卫灵尘的态度和行事风格了。
卫灵尘此人,初见觉得玉树临风,沉静和蔼,但做起事来让人怕得厉害,素日一张笑脸挂着,别人却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知府只剩下一个字:愁!
一大一小,都见鬼似的让人摸不着头脑,愁!
室内。
卫灵尘还在看卷宗,点一盏灯,手边拢着荆榕的肩,两人在春寒的夜偎着暖。
荆榕原本在把玩翠屏折书佩,瞥见卫灵尘看一行字已经看了许久,于是念出来:“周边农人说,此前如遇三月冰汛,则此三县府安然无恙,伏秋大汛却更猛于他县。而近三年来,冰汛与夏汛皆不能幸免矣。”
卫灵尘十指交叉,虚放在胸前,是在思考:“三年前上一任督水官修堤,令附近几条汛河分道入江,尽早入海。”
两人都略想了一下。
荆榕很快说:“底下有庞大的暗河水系,以前河流通常的时候,上游融冰的水被山川吸纳,所以这几座山附近的河流不发冰汛;而到了夏汛时,山川已经吸纳了一个春天的水,暗河水加上雨水,所以又比其他地方发得更厉害。”
卫灵尘侧目看他,荆榕窝在他手边,仍然面无表情。
这小朋友穿着雪白的寝衣,外披一件乌黑毛茸茸的锦棉披风,浑身散发着皂荚的香气。
卫灵尘接着他的话说:“而改旁支水系入河海,造成大量泥沙阻塞于地下,这下连冰汛的水流都无法吸纳了。当务之急,清淤积,开山河道。”
这是大发现。
卫灵尘摸着荆榕的头,凝神看他半晌后,叹道:“我早知道殿下不是凡俗人物。若你年长十岁……”
恐怕就已经没有代祯帝什么事了。
这话卫灵尘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不过荆榕已经顺滑接了话,一脸平静说:“若我年长十岁,我就做卫大人的门客,来日得钱得势,第一个送卫大人大金锭子。”
这是小孩拿他打趣呢。荆榕看着年纪小,不动声色的却藏着许多叫人笑不出来的冷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