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夫郎都有金手指(139)
在这个医疗条件极其落后的古代,这个小小的风寒,很容易就会要掉这个妇人的命。
这小孩一看就是走投无路之下,不得不偷他的荷包,以此来引诱他救治。
不得不说很聪明。
姜辛夷没有不愿意救治,他好奇地问小孩:“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大夫?”
“你……身上有股药味儿。”小孩犹豫了下,还是道了出来,“我以前在其他大夫身上也嗅到过。”
姜辛夷哑然。
赶路这一个多月,他就没碰过药材,就算衣服上有以前残留的药味儿,那也应该淡到几不可闻,没想到这小孩儿竟然嗅得出。
他的嗅觉该有多灵敏?
意识到这点,姜辛夷漫不经心起来:“荷包里的银子没多少,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让我救的这人应该得的是肺痨,一个荷包可不值得我出手。”
“这……”小孩压根没想过姜辛夷会来这出,手里的荷包跟烫手山芋似的,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他的目光重新往姜辛夷身上的玉佩等物瞧去。
“别瞧了。”姜辛夷好笑,谁赶路会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摆出来告诉别人,我很有钱快来抢我,“我身上这些东西,价格也都不贵。”
小孩:“……”
一直很冷静的小孩难得露出些局促来,他皱着眉头问姜辛夷:“那你要怎样才肯救人?”
姜辛夷:“你给我当徒弟吧。”
在长丰县的时候,不是没人上门求着姜辛夷收徒,可姜辛夷一验那些人的资质,都是些普通大夫的资质,姜慕荷就能教导。
这还是他第一次碰上个嗅觉灵敏的,正好他的药物研究,需要这种鼻子灵的帮他分拣药材,收个徒弟带着玩儿也不错。
“啊?!”小孩愣住。
姜辛夷扬眉:“不愿意?”
“不是,我愿意!”小孩完全没想过会有这个转折,怕姜辛夷不愿意,没有犹豫地跳下桥墩子,对着姜辛夷跪了下去,磕头叫道,“师父。”
小孩实心眼,每一个响头都磕得结结实实,看上去有种要把自己头给磕碎的架势。
姜辛夷受了他三个响头,下到桥洞去救治妇人。
妇人跟他想得一样,积病成痨,幸好他先前医治过不少肺痨病人,很有经验地从衣袖里取出银针、药片等物。
小孩呆呆地瞧着姜辛夷的衣袖,再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荷包,死活没想通,那样窄窄的衣袖里是怎样藏下那么多东西的。
还有这个大夫的救治方式也与别的大夫很不一样,看上去有种故弄玄虚的感觉。
该不会是遇到骗子了吧。
“咳咳咳咳咳——”他正这样想着,被姜辛夷施过针的妇人骤然坐起来,咳了一堆黑痰出来。
方才起伏到呼吸困难的胸膛一下就舒缓下去,人也变得舒服了许多。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瞧着面前的姜辛夷,见他手里拿着银针,知晓她是大夫,伸出烧得发烫的手,握着姜辛夷的手,虚弱地说:“大夫,不好意思啊,我家娃子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姜辛夷拍拍她手,“他现在是我徒弟了,你跟我走吧。”
这里不利于他们母子俩生存,也不利于他后续的治疗。收了徒,姜辛夷也没有让徒弟睡桥洞的道理。
他不是圣人,救不了满地的乞丐,救一两个人还是可以做到的。
“走,娘,以后我当牛作马报答师父都行。”小孩被姜辛夷药到病除的高超医术给惊呆了,以前,也不是没有大夫给他娘看过病,可他们都没有姜辛夷这般让他娘舒坦过。
意识到自己可能拜了个很了不起的师父,他放下满身的警惕,主动上前来背起妇人,这很有可能是他们改变命运的机会,他必须抓住。
妇人诧异地瞧着姜辛夷,不太清楚姜辛夷为何愿意收她的孩子,但能让她的孩子有个栖身之所这个诱惑,她拒绝不了,在小孩背上一直对姜辛夷道谢。
姜大年和赵二娘见姜辛夷救了对乞丐母子也没多说什么。
他家现在有能力了,遇到这种可怜见的,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就当是给家里积福了。
看小孩小小的,还没有姜紫芙高,就要背一个比他还高得多的大人,赵二娘还想上去搭把手。
小孩摇头:“夫人,我背得动。”
赵二娘也没当回事,以为孩子认生,不愿意让他们触碰。
姜辛夷注意到他局促地搓了搓脚后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脏污,难堪地红透了耳根子。
回到客栈,找店家给他们开了一间房,给了他一两银子:“我这个人洁癖得很,把自己洗干净了,再来找我。”
小孩握着银子,眼睛红红的。
姜辛夷没有管,打算回自己的房间换身衣裳再去抱绵绵。刚刚那一通救治,不用说,身上不知沾了多少细菌。
绵绵跟着看了一路热闹,早把徐鹿鸣给忘记了,见小孩背着妇女离开了,忽然出声对姜辛夷道:“扎扎扎……”
才丁点儿大,就知晓他阿爹是个大夫了,还知晓扎针治病嘞。
姜辛夷笑得不行:“扎过了,得明天才能扎了。”
也不知孩子有没有听懂,反正姜辛夷解释了一通,她便没再嚷了。
晚些时候,小孩拾掇干净来到姜辛夷房中,姜辛夷一句洁癖得很,这小孩在屋里都快把自己的皮给泡皱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姜辛夷才发现,他救的居然是个小哥儿。
先前看他胆子大,性子倔,自尊心还强,还以为是个小子呢。没承想,洗干净,麦色的皮肤配着额头上的竹钿,还挺好看的。
注意到姜辛夷的目光,小孩局促地捏了捏衣角,不好意思地说:“街上有花楼里的龟公掳小孩,不打扮成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人给捂走。”
姜辛夷点点头,指着他前面的座位,让小孩坐,问他:“说说你的情况吧。”
既然是收徒,姜辛夷自然要把他的信息都给打听清楚,才好因材施教。
小孩名叫李净慈,今年才十二岁,原是江西临川人,他爹李文斌多年前中进士,在刑部谋了职位,官运亨通做到刑部郎中。
当了五品官后,他爹逐渐瞧不起一路陪着他的糟糠妻,嫌她大字不识一个,嫌他没替他生个儿子,以膝下无子为由,休了他娘,另聘了一户六品官员家的女子。
“休就休,这个官家哥儿我还不愿意当呢,我们原是要回江西的。”李净慈眼睛红红的,“可我娘一时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感染了风寒,我求他,求他再宽容我们一些日子出府,他不愿意,一日都等不了。”
“我只得带着我娘出府,没了五品官员夫人这个名头,请不到御医,只能找普通大夫。”李净慈低下头,“药材很贵,娘吃了很多副都不见好,没钱了,大夫不愿意给我们医治,住的客栈掌柜嫌我娘天天咳嗽,不让我们住。”
“京城不收留乞丐,我们只得来洛阳……”
来了洛阳没钱也敲不开医馆的门。
姜辛夷没想到随手救个人还能救到前五品夫人和官家哥儿,这下好了,不用特意去买人打听京里的情况和学习礼仪了,他默了默问:“你识字吗?”
“跟着其他官家哥儿在一位夫郎那里学过一些。”李净慈点头。
“那好,你给我说一些京里的情况。”姜辛夷不会安慰人,也安慰不来,“跟了我,终有一日,你会让你爹后悔当初抛妻弃子的决定。”
打铁还需自身硬。
在这个吃人的封建王朝,如李净慈母女这般被人抛弃的数不胜数,本朝律法也制裁不了他爹。
姜辛夷没有帮别人复仇的爱好,李净慈若有决心,只要肯好好学,总有一天,他能昂首挺胸站在他爹面前,好好地为他娘出一口气。
李净慈一怔,眼睛红得更厉害了。
“……”
徐鹿鸣在绵竹县办了个化肥厂。
上次在灰山村待了一夜,第二日他们去查看灰山村的土地,黄戴嵘看不出土地有什么不同,徐鹿鸣则是抓了把土地,利用空间解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