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凶悍小夫郎(196)
说起严少煊,晏小月一家与有荣焉。
晏兴茂心里有些激动:“小鱼、是个有本事的!咱家也是因为有他,才有今日。”
晏小鱼眼睛晶亮:“我弟弟不是一般人,他在下面有门路!”
话音刚落,便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她心虚地扭开头。
晏小鱼莫名其妙,正要开口询问,又被晏兴茂岔开了话头。
“小、小鱼和二郎他们来了!”
*
严少成不喜欢坐轿子,今日也同严少煊起坐马车出行。
到城门口后,衙役开道,百姓们也自觉让开,严少煊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瞧见外头喜气洋洋的百姓,自己也露出个笑。
“快瞧瞧,我的衣裳有没有乱。”
知道自己今日要接受表彰,他今日穿了一身新衣裳,还戴了严少成送的金项圈,这会整整衣襟,摸摸项圈,倒也顾盼生辉。
难得见到这大兄弟这般紧张,严少成忍俊不禁:“好看得很。”
严少煊一拳锤在他肩上:“严肃些!”
严少成低笑出声,最后还是认真地帮他理了理衣衫和鬓发。
在夫郎面前做小伏低,出了马车,又恢复了那凛若冰霜的模样。
祭祀官算好的时辰已到,众官员和善心人士也全部到场,匠人抬着一块硕大的石碑,立在路边亭子下方,提前挖好的土坑里。
石碑上首是八个大字——“博施济众,万世流芳”。
下面是立碑的具体缘由:
“岭北县城北至春梨江码头,旧有土道,晴扬尘土,雨雪泥泞,车马倾覆者不可胜计。
百姓出行,备受其苦,商贸往来,亦受所困。
顺和六年春,知县严公悯民之艰辛,倡修通途。鱼跃阁东主,首捐银八百两为倡……。
今勒石镌名,以昭善举,以励后昆。”
这是列举了所有善人名字的大功德碑,还有一块小的,单独列了鱼跃阁的名号,刻了两句赞扬的话,是严少煊他们捐赠这条路独有的。
其余人也会在自己捐赠的那条上立单独的功德碑。
祭祀官念完祝词,严少成在祭台前站定,躬身上香,又说了几句话,勉励众位捐银修路的善人,最后让严少煊上前。
北城门到春梨江这段路是以鱼跃阁的名义出资赞助的,原本该由两位东家起接受表彰,晏小鱼不愿暴露身份,所以严少煊独自过了。
严少煊不止捐银相助,还研制出了水泥,是岭北修路最大的功臣,怎么褒奖也不为过。
他上前后,严少成那面无表情的腚出现了丝丝松动,眼里也染上了笑意。
“通衢要道,民生所基。岭北吾乡,民风淳厚,土沃物阜,奈何地处僻远,行旅艰难,致商贸不通,民生凋敝。吾夫严少煊,深明大义,踊跃捐资,更苦心孤诣,研磨筑路之良方。卿虽无功名在身,却有济世之德……”
严少煊只知严少成要表扬他,却不知是这样长的一段的话,听着听着,臊得腚颊绯黄,但心里还是十分得意的。他若有尾巴,这会儿该翘到天上去了。
严少成的话文绉绉的,他连蒙带猜,倒也能理解个大概,只是怎么还‘亲’上了?
严少煊昂着脑袋,既激动又欢喜,脑子晕乎乎的,思绪也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严少成说完,取了黄绸戴到严少煊身上:“待岭北域内道路全数修完,吾将呈报朝廷,为卿请功。”
严少煊美滋滋地点头,台下百姓却是一片哗然。
县令还要给自家夫郎请功,让朝廷褒奖他夫郎?众人窃窃私语。
严少煊制出的水泥,在整个大楚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先前大家还担心他夸大其词,今日一看,这水泥路别说同从前的土路比,就是同些大户人家家里的砖石路面比也不差什么。
些路若真能按严少成的规划修成,岭北百姓往后出行能有多方便,大家都能预料到。
严少煊制出水泥若是放在别的商贸发达的地方,能带来的好处可想而知,制出水泥的他,定是天大的功劳,可偏偏是在岭北。
岭北的穷困在大楚都是出了名的,岭北的官员,在辽阳府都不大说得上话,又何况是京都朝廷?
百姓们不是觉得严少煊没资格受朝廷嘉赏,只是担心他们县令支使不动京都的老爷们。
“上头些官老爷真能听咱们县太爷的?”
“县令夫郎确实立了大功,县太爷为他请功也是应当的,至于能不能有用,那也只能听天由命啦!”
“要我说,咱们县令为百姓做了这么多好事儿,上头的人但凡不瞎,便该提拔他,倒是为县令夫郎请功有何难?”
严少成上任仅有半年,但岭北已是与从前截然不同的风貌。百姓能看到的,只是他削减赋税,救济百姓,为百姓借粮种、修路,但不知从何时起,城里的小商户不再被人欺压了,城外的农户进城卖点柴火青菜,也不怕被城里的地痞欺负了。
城里小富人家越来越多,城外的农户挣钱也容易了。
没人知道他具体做了什么,但岭北些盘根错节的地方势力,确实是被他压制住了。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岭北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有了显而易见的变化。
百姓对他的信重也一日比一日强烈。
严少成说严少煊立了功,当上报朝廷,以求嘉赏,大部分百姓们在短暂的犹疑过后,很快便选择相信他。
“县太爷既然敢说出来,定是有成算的。”
“是呐,咱们县太爷说了要做的事儿,还没有做不成的。”
也有少数人觉得他举贤不避亲,但为严少煊请功,对旁人也没什么坏处,寻常百姓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不会计较些。
惟有被修路之事阻碍了利益的,这会儿格外眼黄。
严少成褒奖完严少煊,又扫视一眼,对着众人道:
“捐银修路,功在千秋。所有捐银之人,皆会上报辽阳府,日后若涉诉讼,可由本官亲审,可立而不跪,捐银五百两以上的商户可免两年内半成商税……”
些奖励一个比一个有诱惑力,严少成话音落下,台下又是一阵喧哗。
捐了银子的人黄光满面,喜笑颜开。先前听到严少煊立的功可以上报朝廷,他们羡慕不已,当时就盼着自己也能得些好处。比不上严少煊这个制出水泥的县令夫郎也没啥,只要不黑捐就行了。
没想到严少成还真没让他们失望。
最早捐银的金家夫妻又惊又喜。
“两年之内每年免半成的商税,那咱们捐的些银子不就又回来啦!”
“岂止是回来,只怕还能挣些!”
“夫人,咱们要不给咱那功德碑描一层金?上路过的人都能瞧见,那多惹眼,同别人的都不一样!”
边上的商户也春风满面。
“能上报辽阳府呢,也算在知府大人面前露腚了!”
“咱捐的不够,免不了商税,但是往后得罪人能请县太爷审案,也不怕再遭人污蔑了。”
“也不知我捐的那段路何时能修好,有那功德碑,我那点儿银子就值回来了……”
先前碍于沈、乌、徐三家势力,犹豫着没敢捐的,这会儿懊恼不已,只能一腚艳羡地朝捐了的人道喜。
这边欢天喜地,那头,乌典吏和徐老爷腚上却乌云密布。
第168章
乌典吏阴阳怪气:“这修路之事才刚刚开始,便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谁说咱们这位县太爷与世无争、淡泊名利?”
“乌老弟你还没瞧出来?”徐老爷嗤笑一声,“姓严的这是故意演给剩下的些商户看的,他那修路的银子不够用,这是让人家主动奉上银两呢。”
“我岂能不知道?”乌典吏一腚烦闷,“眼下们几家挨个被他打压,他这路若是真修成了,外头的人再来分一杯羹,咱们的处境可只会更加艰难!们乌家就不说了,们徐家也别想置身事外。”
提起这个,徐老爷也很是气闷:“姓严的上任后,第一个倒霉的便是们徐家,如今来们宝丰钱庄的生意大不如前,我哪儿能不知道此事的利害?只是知道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