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暴君怀崽后死遁了(51)
萧子政就将脑袋埋在顾衡之的发丝间,任由顾衡之敲打。
顾衡之不敲了:
意思意思就得了,他真拿主动认错的小暴君没办法。
萧子政的发冠散落,竟然显得有些落魄,他任凭顾衡之抓着自己的手腕,在顾衡之的拥抱下深深的一呼一吸,像是刚从无尽梦魇中逃脱的困兽,只能从顾衡之这里嗅的一方安宁。
“太傅……”萧子政似乎是好些了,他的声音恢复了过来,像是竭尽全力,经过了不小的思想斗争,“太傅想回去的话,孤不会拦着的……”
看着萧子政的落寞神态,顾衡之愣了愣。
“说什么呢……”顾衡之无奈地揉了揉萧子政的脑袋,“就筝儿这个样子,太傅我怎么能放心回去。”
这个回答没有让萧子政很满意。
小暴君整个人看上去仍旧很没有精神。
……
顾衡之顺着萧子政的碎发,等稳住萧子政后,顾衡之就压低了声音——
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萧子政试图伤害自己。
这件事假若被人稍加利用,就能编造成萧子政被鬼魅附体,神志不清,不称王位。
到时候顾衡之这个害萧子政伤害自己的“罪魁祸首”也难逃责难。
“臣整条命都是陛下的,陛下就算想杀臣,臣也不得不死,更何况是让臣久居深宫。”顾衡之温柔地爱抚着萧子政的鬓发,目光触及萧子政耷拉下去的碎毛和黯然神伤的神情时,还是忍不住说道。
“只要陛下好好的,臣一辈子陪着陛下。”顾衡之叹了一口气,暂且承诺道。
“太傅……”
萧子政忽然抬起头和顾衡之对视。
不知道是不是顾衡之的错觉——
他看到萧子政的眼睛水汪汪的,就跟又要哭了一样。
突然,萧子政死死地抱住了顾衡之,青年的臂膀十分有力,挤得顾衡之差点呼吸不过来。
发丝挡住了顾衡之的视线,顾衡之也不知道萧子政是不是又掉眼泪了。
顾衡之并不知道,萧子政心里想着的是“陛下是不能哭的。”
短短的一句话,萧子政却重重地听了进去。
“陛下,轻点……”
顾衡之抓住萧子政的后颈,用体温去冰萧子政。
说这般虎狼之词的时候,顾衡之的音量又恢复了正常。
顾衡之与萧子政弄出的阵仗如此之大,马车却没有停下来,更没有人敢吭声,只是将头越埋越低——
陛下是要对太傅,用强的吗……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千万不能扰了陛下的雅兴……
侍女太监们除了沉默就是沉默。
只可惜顾衡之不知道这些侍女和太监们脑袋里在演什么大戏。
顾衡之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哎,明明是个要靠卖小玩具赚取生命值的人,还给别人那么多的承诺。
不好,真不好。
万一哪天他突然暴毙了,小暴君会不会恨他……
顾衡之心猿意马。
*
和萧子政用过晚膳,司衣部的宫女们送来了为顾衡之量身定做的衣服。
蓝白色的广袖长袍,里头还有专门用来装御赐匕首的小口袋,不知到使用什么布匹做的,摸起来滑溜溜的,一点不似寻常衣料。
顾衡之往身上比了比——
很合身。
看到这件衣服,顾衡之更加肯定萧子政原本就是想把他关在宫里了:
古时候的工艺并不高效,这么件精致的衣服,少说也要一个月才能完成。
衣服上还有装匕首的口袋,这么看来,连送匕首这件事也是蓄谋已久……
“太傅可喜欢?”萧子政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狐狸尾巴已经露了出来,眼中带着希冀。
要是顾衡之敢说不喜欢,萧子政保不准把制衣的下人们都给斩了。
顾衡之料到了这一点,他点了点头道:“自是喜欢的,这布匹轻似云霞,穿起来定是柔软贴身,肯定也会暖和些。”
顾衡之的回答让萧子政很得意,他的眉眼中终于带上了笑意:“太傅快去沐浴更衣吧,好好泡泡,孤在床上等着太傅……”
萧子政说着说着顿了顿,他忽然意识到宫女太监们还守在四周。
“孤等着太傅教孤如何以仁德施政。”
萧子政改口了。
没有人敢应声,直到顾衡之打破僵局——
“陛下不一起吗?”顾衡之佯装不解地皱了皱眉,“天气严寒,陛下也冷着了,怎能让臣独享龙池?”
第37章 共浴
一……一起!
顾衡之说得轻巧, 好像在说什么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然而这话却像是砸在水面的陨石,不仅萧子政被砸得晕乎乎的,就连周遭的宫女太监们都忍不住抬头看说这话的究竟是不是顾太傅。
其实顾衡之并没有想太多——
泡个澡而已, 又不做别的事情, 也算不上是鸳鸯浴。
穿越过来还没好好洗个澡, 一起泡的话,还能教教萧子政搓背技术。
等教会萧子政了,就能让萧子政帮他也搓搓背。
劳累了一天, 想到这儿,顾衡之已经跃跃欲试了。
萧子政怔愣地看着顾衡之,他怕太傅是在考验他,本来还想问问顾衡之这样是不是不合礼数,但心里的那一寸私心让萧子政把话语咽了回去。
“去把孤的寝衣拿来。”萧子政转头对一个宫女说道。
萧子政答应得果断, 这事儿就算这么定下了。
“福禄公公,不知有没有准备粗糙些的巾帕?”考虑到皇宫里用的巾帕材质较好,而搓澡肯定要用粗糙些的才搓着爽, 顾衡之问道。
“太傅要粗糙些的巾帕做甚?”萧子政不解地问道。
“帮陛下搓搓背啊, 就让臣来服侍陛下吧。”顾衡之笑眯眯地说道,他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上了一句——
你搓完了, 就帮我搓。
搓……搓背……
萧子政可没有顾衡之想象得那么白纸一张,该懂的事情,他无师自通。听顾衡之这么说,萧子政的脑海中闪现过了顾衡之帮他搓背的场景。
太傅会从脖子开始,沿着脊背,以至于尾骨处的禁忌……
光是想象,萧子政就难以忍受了。
萧子政的思绪乱得像一团被猫咪拆得乱七八糟的线团。
他表面上镇静, 只是微微脸红,心里却是不符合帝王威仪的碎碎念:
刚刚,刚刚太傅说帮他搓背?对,没听错,是搓背……会不会是穿着衣服……
应该也不是,是脱了衣服在池子里……
那如果脱衣服……太傅要碰他,他应该作出怎样的表情呢,要是……要是肩膀上出现什么奇怪的反应……
萧子政的脸颊上浮现出羞耻的红晕,他极力地试图站在好学生,贤良君子的角度思考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