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暴君怀崽后死遁了(57)
只是,顾衡之反手强势地一用力,就将姿势从萧子政抓他,变成了他抓着萧子政。
看得诸位大臣一时间都开始怀疑究竟谁才是上面的那个了。
“陛下!”李将军一时语塞,他的目光不停地在萧子政与顾衡之之间打转。
李将军本不愿意多想——
抓个手而已,他与战友们也互相搀扶过。
不过,当李将军瞧见萧子政那微红的耳朵时, 就彻底破防了。
有谁见过这样的陛下?!
李将军回想起自己怎样一次又一次地被萧子政打败,回想起先前萧子政是怎么当着他的面倒拔垂杨柳的,又想起自己跟陛下决斗时,是怎样被陛下教训得灰头土脸的。
一回想起这些记忆,李将军就觉得,被顾衡之这么摸一下就耳垂红的萧子政跟中邪了似的。
“你这酸腐书生,给陛下下了什么魅药!”李将军真想这么问,不过他尚存的理智让他意识到这么问十分不妥——
如果这么说的话,倒也给顾衡之贴金,像是在夸赞顾衡之有倾国倾城的美貌似的。
“参见陛下。”大臣们的反应倒不像李将军,虽然他们也惊讶于事情进展的迅速,但是毕竟都是有心理准备的,只是默默地给舍己为国的顾太傅在心中默哀,他们的心里忍不住地八卦:
到底是进行到哪一步了?
不会是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吧……
是陛下强迫太傅的?
看着也不像啊……
难不成太傅真的如王大人所说,去亲自教导陛下了?
诸位大臣们的内心想法出奇的一致,他们齐齐将审视的目光转向了王大人。
看得王大人连连挠头,目光躲闪。
按照往常的惯例,史官都是在早朝时记载朝中议朝要闻,但这回还没有开始,史官大人那是下笔如有神——
萧子政如何十分有敬爱之心搀扶顾太傅的,诸位大臣是怎样对顾太傅投以“关心”的目光的,当真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新面貌!
轿子里和苍龙殿都点了暖炉,暖烘烘的炉子让轿子内和苍龙殿内都温暖如春。而现在在外头被寒风一吹,顾衡之的鼻子就很容易难受起来了。
“阿嚏。”顾衡之转过头,憋着劲儿打了个喷嚏,就算打喷嚏的时候,也不忘抓着萧子政的手腕——
顾衡之总怕萧子政会被大臣们惹发飙,于是就这么抓着了。
为了小暴君,顾衡之真是操碎了心。
顾衡之并不知道,萧子政与顾衡之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见自家太傅连咳嗽也要忍着,都不忘心咳,萧子政心里想的也是:
为了太傅,他真是操碎了心,偏偏太傅还不懂他才是对的。
“走了,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萧子政对挡着他和顾衡之的路的大臣们,不耐烦地说道,“难不成今个儿要在外头议事?若是冷到了太傅,孤看你们有几个脑袋。”
萧子政说罢看了顾衡之一眼,眼神小心翼翼的,透露着些许担忧。
小暴君这么看着自己是做甚?
顾衡之愣了愣,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先前在群臣面前,他与小暴君总是针锋相对,原来的顾衡之肯定不喜欢小暴君在这么多人面前展现对他的偏爱。
在一开始,小暴君肯定也像现在这般对顾衡之百般偏爱袒护,只不过被顾衡之斥责了。
气节这东西,对古人当真重要。
不过,顾衡之不是古人,于他而言,最为重要而值得珍惜的,筝被他牢牢握在手里。
萧子政的训斥让大臣们都抬不起来头,顾衡之轻轻捏了捏萧子政的手,道:
“陛下消消气,臣子们等在议朝殿外,于礼没有什么不妥。臣的身体也是好多了,只是一不小心才没忍住咳嗽,其实并无大碍。”
顾衡之打心底喜欢小暴君护着他的模样,这些话,仅仅是体面话,并不是顾衡之真的想为大臣们开解。
不过,这放在被太傅训惯了的萧子政眼里,还以为顾衡之想跟他避嫌呢。
萧子政又想起了太医的撺掇,心里默念着自己可是皇帝,于是霸道地说道:“孤为太傅气是孤的事情,太傅只管受着便是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还是太傅教导孤的,太傅难不成都忘记了?喷嚏虽小,但是积累起来,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要是太傅的身体再虚弱些,可就不止要在苍龙殿住上一个冬天了,怕是以后都要在苍龙殿疗养了。”
见萧子政这么强硬,顾衡之不由得一愣,哑然失笑:
是是是,确实是皇帝。就是不知道是谁家皇帝会在太傅面前掉眼泪,甚至还与小孩子争风吃醋。当然,也不是谁家皇帝都这么可爱,随便一碰身上,耳朵上就红了,还有,也不是谁家皇帝写小孩子写的法帖也能那么认真。
萧子政的话没让顾衡之担忧,但却让大臣们屏住了呼吸,担忧地看着顾衡之,就怕顾衡之再说错什么话惹陛下不开心。
按照以往,萧子政这么强硬地反驳,定是惹得太傅生气,两人争吵一番后,就会不欢而散,最后承担陛下怒火的,还是他们这群“狗奴才”。
但谁能想到顾衡之一点都没有被陛下激怒,反倒一脸笑意,甚至给众人一种十分宠溺的错觉。
“好,都听陛下的就是了。”顾衡之眉眼带笑道。
顾衡之本来就长得好看,一笑起来更是拉近了距离,他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萧子政,与他不笑的样子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就这么一个笑容,就已经让萧子政的心跳加速了。
好奇妙的感觉……
萧子政怔了怔,心口软软的,酥酥麻麻,当真只想做一个不早朝的昏君了。
顾衡之毕竟比萧子政年长,懂得也多,脸皮也厚,他再次向萧子政放出大招道:“陛下耳朵都通红了,可是被臣气的?臣让陛下费心了。”
顾衡之说罢抓着萧子政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顾衡之话音刚落,萧子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很明显的,耳朵红得更加厉害了。
太傅!
萧子政瞪大了眼,眸光流转。
顾衡之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胆子,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撩拨萧子政。
“走吧,是时候议事了。”没给萧子政反应的时间,顾衡之就转移话题道。
“是啊。”陈阁老在一旁点了点头,他的胡须被寒风吹得都干巴了,“这一年有到了快要结束的时候,各项堆积起来的事物都等着解决,西蒙的洽谈使臣说是三日后就要到达京中了,一切都要好好商议,怠慢不得。”
西蒙使臣!
闻言,顾衡之暗暗一惊。
顾衡之手握剧本,知道这次来的,并不是真正的西蒙使臣,而是西蒙首领的幼子。
这西蒙首领的胆子也是前所未有的大,东乾和西蒙关系如此交恶,居然还敢把自己的幼子送到东乾的领土上。
虽说两国相争不斩来臣,但是谁不知道小暴君脾气暴躁,做事情从来只依靠自己的直觉,在原书中,小暴君心情不好就把这位“西蒙使者”给斩了,西蒙首领从此痛失幼子。
之后西蒙便以萧子政荒淫无道,不遵守不斩使臣为理由,联合北齐和北梁掀起了更大的战争。萧子政为此甚至亲上前线,手上还中了暗箭,虽不危及性命,但留下了隐疾。
这场战争最后以签署和平条约为结局,但是东乾因此元气大伤,这为后来萧子恪的篡位做了十足的铺垫。
不过,这些都是后来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