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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乖软夫郎的农家书生(112)

作者:卿戈 时间:2024-05-25 09:48 标签:种田文 轻松 成长 科举 市井生活

  “谢山长与夫子体谅。”,众人齐齐应声, 而后四下散去。
  “咱们也回吧。”,谢见君一手牵起蹦蹦跶跶的满崽, 一手握住在外久等的小夫郎, 拜别了季宴礼兄弟俩, 慢悠悠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云胡昨日赶早集买了只肥嫩的老母鸡, 今个儿一早起来炖了鸡汤在灶台上煨着,到家时还咕噜咕噜地冒着小气泡,他将砂锅盖子掀开,丰腴的鲜香扑面而来, 奶白的鸡汤亮汪汪的,浸着淳朴的醇美。
  “好香呐。”谢见君掀开草帘进门来,从背后搂住云胡的细腰, 淡淡的香荚气息萦绕在二人之间。
  “这、这就要炖好了、你且再等个一盏茶的时辰、”,云胡低低说道, 想赶着他进屋歇息。
  谁知谢见君黏黏糊糊地搂着他不松手,他走到哪儿,便跟到那儿,活脱脱似是隔壁杂货铺子里摇头晃脑粘人的大狗子。
  无奈云胡只好浇灭了灶膛里的火,赶在“大狗子”得寸进尺之前,连人带鸡汤一并请回了屋中。
  谢见君一连吃了三日的干饼子,这嘴里一点滋味都没有,现下一碗甘香的鸡汤下肚,才觉得找回了点人间烟火气儿。
  “不急、还、还有、慢慢吃、”,云胡又给他添了一勺。
  谢见君一面搅动着碗里滚烫的鸡汤,一面同他唠着考试的事儿,只觉得眼前小夫郎的身影愈来愈模糊,汹涌的困意袭上心头,他缓缓向后靠去,只闭了闭眼的功夫,整个人便一头栽倒在炕上,不省人事。
  乡试考完,他心里一直绷紧的弦骤然松了,身子骨也跟着垮了下来,晚些就浑身烧得同大火球似的,这可把云胡给担心坏了,登时就让满崽在家看顾好他,自己则请来医馆的大夫。
  一番诊治后,老大夫捋了把花白的胡须,“没旁个毛病,就是累得气血虚,好好地睡上一觉,睡醒了人就没事了。”。
  云胡听了这话,才宽了心,送走老大夫后,他打来一盆水,濡湿了手巾敷在谢见君的额头上,片刻功夫就换上一茬。
  连着烧了两日都不见要醒的迹象,云胡又犹自着急起来,琢磨着要不要再请老大夫过来给瞧瞧,哪怕是给扎上两针,亦或是开两贴药,也好过让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昏睡着。
  满崽伸手探了探谢见君的鼻息,得知他还喘气后,自己抚了抚胸口,转而看向眉头紧锁的云胡,“云胡,阿兄怎么还不醒?子彧说,宴礼兄长只歇息了一日就生龙活虎了。”。
  “嘘,小点声,莫要吵醒你阿兄...”,云胡手抵在唇边,低声道。
  “小崽子,你同子彧,连这点都要攀比吗?”,谢见君缓缓睁开眼眸,声音浸着一丝初醒的沙哑,方才满崽伸手探他鼻息时,他便已经醒了,只是眼皮子沉重,就多歇了一会儿。
  “阿兄,你终于醒了!”,满崽一整个扑到他身上。
  谢见君只觉得胸口处一沉,险些没提上气来,晓得满崽是担心自己,他伸手柔软小崽子的额发,宽慰道,“阿兄没事,只是有些累,多睡了些时候。”。
  抬眸又见小夫郎红着眼圈怔怔地瞧着他,发青的眼底满是血丝,
  他强撑着坐起身来,平日里高高束起的乌发散落下来,掩着苍白的病气,“云胡,让你担心了。”。
  盼了两日,终于把人盼醒了,云胡探了探他额前,确认已经退烧后,松了一口气,“不、不烧了就好、你饿不饿?要、要不要吃点东西?”。
  谢见君这会儿还有些虚弱,便只喝了点米汤。
  待精神头缓过来,又是两日过去了。
  山长发话不用去学府点卯,但读书一事儿也不能丢下,他白日里在豆腐坊给云胡打下手,闲时便翻看两页书本,得了空就带两小只去街上逛逛,买些零嘴给打打馋嘴。
  满崽虽欣喜他家阿兄终于有空陪自己了,但因着天天在谢见君眼皮子底下习字,稍有应付,就得掀页重写,又不免怀念起先前他家阿兄去上府学时的日子。
  ————
  转眼九月,时值桂花盛开的时节,连苍山郁郁葱葱一片金黄。
  初一一早,磨完当日要售卖的豆腐,谢见君穿戴好衣衫,同云胡相携着往贡院去。
  今个儿是乡试放榜的日子,他难得也有了几分紧张之意,早起时还系错了扣子,惹来小夫郎捂嘴偷笑。
  赶到贡院门口时,告示栏前密密匝匝地挤满了人,多数为看榜的书生,也有平民百姓前来凑热闹,还有那预备着榜下捉婿的豪绅富商。
  他们来的时辰尚早,桂榜还未公示。
  “见君!云胡!”刚落下脚,宋沅礼的声音遥遥传了过来。
  谢见君循声望去,见他正坐在二楼茶间,冲自己摆手。
  “见君,快上来吃盏茶,还有一刻钟才贴榜呢!”
  谢见君应声,带着云胡登楼,推开包厢门是瞧着季宴礼也同在,老神在在地捻着茶杯小酌,瞧着他二人进门来,便起身拱了拱手。
  “见君特意带云胡哥儿同行,是怕待会儿桂榜一贴,自个儿被榜下捉婿?”,宋沅礼起身给他俩面前斟茶,笑着打趣道。
  “快别乱说…”,谢见君莞尔。
  云胡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问起,“什、什么是榜下捉婿?”。
  不等谢见君回声,就被耳朵尖儿的季宴礼听了去,他清了清嗓子,特意瞄了谢见君一眼,故作高深道,“云胡,这你就不知了吧,所谓的榜下捉婿,便是富绅豪商们赶着放榜时,前来给自家女儿挑举人夫婿,这愈是名列在前,就愈是抢手,云胡呐,等会儿你得注意了!”。
  云胡悄默声地抬眉看了看身侧,正将自己手窝在掌心里把玩的谢见君,心里忽而咯噔了一下。
  “你可要牢牢地抓紧我呐”,谢见君凑到他耳边,低声耳语道,直说得小夫郎红了脸颊,半刻,才如同蚊子哼哼一般,道了句,
  “好”。
  虽说还不知道自家夫君能不能中举,亦不晓得他会名列几位,但云胡还是暗自下了决心,不管何时,他都不会放开手。
  吃过几盏茶后,告示栏前蓦然骚动起来,几人探出脑袋向外看去,一行府役直直地朝这边来,看榜的人似是约定好一般,齐齐向两侧靠,让出一条小道儿。
  “来了来了!”
  先前悠闲的茶室倏地紧张起来,连云胡都跟着掌心冒起了汗珠,但因着楼下已然人满为患,他们没着急下去。
  这桂榜一贴,便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有落榜者当即蹲地嚎啕大哭,亦有中举者手舞足蹈,扬声高呼,颇有范进中举的疯癫之势。
  富绅老爷们带着府里的下人,干巴巴地苦等着解元和亚元,好半天都不见这二人现身。
  “走吧,见君,沅礼,咱们也该去凑上这份热闹了!”,待告示栏前的考生三三两两地陆续散去,季宴礼率先起身,招呼几人下楼。
  “让一让,让一让,你们都看完了,也该轮到我们了!”,宋沅礼走在前开路,他个头小,一侧身就扎进了人堆里。
  片刻,
  “中了!我中了!”,告知栏前乍然传来宋沅礼的叫喊声,他打末尾看起,翻看到中间位置时就摸到了自己的名字,便忙不迭地吆喝起来。
  谢见君还挤在人群中,紧搂着云胡缓缓往榜前走,闻声,脚步一顿,贺喜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宋沅礼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比先前还高了几分,
  “见君,你中解元了!”。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宋沅礼再次喊道,“宴礼,你是亚元!”。
  虽是早就从桂榜上看到解元和亚元的名字,但大伙儿一直没见着其人,现下追着他的视线望过来,瞧见这解元和亚元皆是光风霁月翩翩少年郎,登时就来了劲头,苦等良婿的富绅们冲底下人使了一记眼色,齐齐都围了上来。
  谢见君怕吓着云胡,忙将小夫郎挡在身后。
  “我家老爷想邀请谢解元过门一叙..”,话说得客气,动作却极为鲁莽,三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纷纷上前,作势要架着谢见君,往自家府里去。
  “得贵府老爷赏识,晚生感激不尽,但我得先行告知我家内子。”,谢见君拱手作揖,身后云胡紧紧抓着他的衣角,生怕自家夫君一眨眼被人抢了去做郎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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