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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乖软夫郎的农家书生(303)

作者:卿戈 时间:2024-05-25 09:48 标签:种田文 轻松 成长 科举 市井生活

  许是有祈安绊住了脚,又或是当真被劝服,云胡闻言轻点了下头,终是被他劝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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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去崇福寺祈福的这一茬,随着祈安的痊愈也就抛之脑后了。
  哪知,元溯当日,空山雪霁,谢见君着一身素服,从崇福寺山脚下,一步一叩首,数百层青石阶,他从日出拜到日暮,只为祈求神明垂怜,护佑幼子平安。


第227章
  朝中封印末日, 秦师爷在宫门外,等来了满面红光,嘴角压不住笑意的师文宣。
  “哎呦, 老爷今个儿上朝可有何喜事!”他谄笑着上前, 小心翼翼地将师文宣扶进马车里, 随后自己也跟了进去, 招手唤马夫回府。
  师文宣将将坐稳, 捋了把半白的胡须, “今日早朝,圣上对见君这小子大加赞赏,还赏赐了不少东西。”
  秦师爷晓得定然是因为赈灾一事儿,遂跟着奉承了一句,“尚书大人慧眼识英才, 咱们小谢大人也争气,把赈灾一事儿办得属实漂亮。”
  师文宣对这句称赞很是受用, “是呐, 当初老夫送他去甘州, 不过是想磨磨他的性子, 没想到短短两年多,他便在甘州盖了府学,建了安济院和惠民医所,还惩治了两个贪赃枉法的知县, 可谓是大有建树,老夫听说他还在甘宁县修渠来着…”
  “说是因着地震,耽搁了进程, 怕是要拖延到明年春上才能完工,届时那甘宁县百姓, 便不用再受旱涝之苦了。”秦师爷斟酌着回道。
  “好好好...”师文宣大喜,“等着将此事呈报给圣上,见君的功绩上又可再添一笔了。”
  “可不是呢,今早底下人来报,说圣上年初推行下去的溲种法和区田法,让各地都增产了不少粮食呢,这都是咱们小谢大人的功劳,想来若不是地震,今年年末,甘州交上来的粮草定然比往年多多了!”秦师爷见师文宣高兴得合不拢嘴,便捡着他爱听的话说,“他那位夫郎,初识还瞧着有些怯弱,如今也是做了掌柜的人了,那合意果在曹溪卖得火热,每日铺子前都排长龙呢…”
  秦师爷这话倒是提醒了师文宣,“昨日念念回府,说小婳婳对这合意果很是心仪,你回头把府里余下的那些,都给送去季府。”
  “不劳大人费心。”秦师爷拱手,“夫人怕您馋嘴惦记,已经派下人送去了。”
  “这如烟,当真是...”师文宣无奈地笑了笑,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他连忙道:“回头你去库房里挑些补品,托商队给见君送去,这甘州贫困,自是没什么像样的东西,老夫听说他幼子早产胎弱,久病不愈,夫郎生产时又伤了身子,可得仔细将养着。”谢见君让他在百官面前很是长脸,他乐意对这个学生多上心些。
  秦师爷领了命令,适逢马车停在尚书府门前,他将师文宣扶下马车后,便要带人去库房清点。
  “等等…”师文宣招手将他唤回来,“子彧莫不是还留在甘州?”
  “听咱姑爷说,还在呢。”秦师爷道。
  “放在见君跟前教导着,倒是无妨,只是别误了乡试。”师文宣算了下日子,“不过,也是时候该回来了…”
  “确实,今年咱们季小公子要下场考试,也不知道小谢大人将他教导的如何,若是能传他衣钵,也考个解元,那可真是皆大欢喜了…”
  秦师爷接茬,哪知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师文宣打断。
  彼时,二人已经进了府邸,师文宣停驻脚步,回眸望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老夫说的,可不单单指的是子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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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节一过,季宴礼便传信来,说是乡试将至,唤季子彧早些回上京。
  自打接着自家阿兄催促的书信,季子彧一直闷闷不乐,满崽一连问了几遍他何时动身,便好似一根引信丢进了鞭炮堆里,噼里啪啦炸了起来。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回去?”他语气有些烦躁,惊得满崽满头雾水。
  想着自己分明时关心了一句,这家伙竟然不领情,满崽一时不耐,“季子彧,你真是愈发奇怪了!”
  “我如何就奇怪了?我自己也还没想好呢。”季子彧反驳。
  “你早晚都是要走的,况且我又没赶你走,左右不过乡试重要些,你之后若得了闲空,大可再来甘州,何至于扭扭捏捏,跟个姑娘家家似的。”
  “你、你一点都不懂。”冷不丁听见这话,季子彧气急败坏。他此番回上京,若是中了举子,转年二月便要会试,断不可能再跑来甘州,若是没中,怕是他家那位阿兄会拿绳子将他拴在家里,如此,他还、他还怎么来找满崽?又有何颜面来面对待自己近两年悉心教导的谢见君?
  “你瞧不起谁呢?”满崽的脑回路显然没跟他搭上线,“别看我这人读书怠惰,但也知道轻重缓急,我阿兄说了,‘君子上达’,你先前一门心思想要考取功名,入仕为官,怎地现在总惦记着享乐了?”
  “我并非贪图享乐,我是...”季子彧骤然哽住。我只是想同你多待几天...后面这句,他愣是不敢说出口。阿兄在信中说谢见君是当年三元及第的状元郎,自己不过一个禀生,连案首都算不得,有何厚脸皮追着人家弟弟后面跑,即便是有心去登门提亲,谢见君也断然不会同意将满崽嫁给他一个禀生。
  一想到这儿,他便是任何一句替自己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满崽见他欲言又止,可等了半天又等不来他开口,心里愈发觉得他奇怪,丢下一句“莫名其妙”,转身拂袖而去。
  俩人在一起玩了这么多年,并非没有闹过矛盾,可唯独这回,偏偏像是约定好一般,默契地谁也没找谁。
  “你这做阿兄的,还管不管了?”某日,实在看不过去的云胡,将谢见君拽进了内室。
  “管什么?”谢见君逗着床榻上刚刚学会坐着的祈安,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少在这儿装傻,我还瞧不出你来?”云胡没好气地坐回到床边,“这都七八日了,要不要咱们牵个头,给两小只说个和?总这么闹别扭,也不是个事儿,昨日大福还说他小叔叔躲在屋里生闷气呢。”
  谢见君挑眉,“都不是孩子了,从小一起长大,如何还不清楚彼此心性?放着冷静两天,自然就能琢磨过来,用不着咱们掺和,他们有自己处理事情的办法。”
  云胡说不过他,又怕自个儿多此一举,引得事情不好收场,只得作罢。
  然谢见君话虽如此,从那日后,对季子彧倒是愈发严格起来。
  起早,天将蒙蒙亮,就唤他起床临帖习字,等着学府散学后,晚间又把他提溜去讲学,连吃饭都是婆子给专门端到书房。
  季子彧忙的脚不沾地,更别提抽时间跟满崽正经说句话了。
  满崽也不晓得近些时日在做什么,总是拽上明文闷在卧房里谁也不见,连大福要找明文捉迷藏,都得往后排。
  就这样,拖延到季子彧走前,俩人拢共没见过几面,更因着见面时有大家长在场,季子彧什么话也没法说。
  临行前一日,他终于堵到了匆匆从外面回来的满崽。
  “你寻我作甚?”满崽一把推开他,径直往院中走。
  “不是我不肯来寻你,实在是课业繁重,每每搁下笔已至深夜,即便见你屋中仍亮着灯,可那般时辰,我又怎能贸然叩门?好不容易休沐,阿兄还带我去城中和乡里勘察民情,我、我...”季子彧像小媳妇似的扯扯他的衣袖,“满崽,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我给你道歉,对不起...”
  满崽绷着脸不吭声,他倒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觉得这回见面,二人之间像是隔着些什么,总有点说不上来的别扭,兴许是季子彧哪怕人在甘州,也得依着阿兄的安排去学府上课,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像以前那般随时被他叫出去戏耍,又或是季子彧待他太过于小心翼翼了。
  但他一贯心大,自己琢磨了些时日没想明白,去问过云胡,云胡支支吾吾地也没跟他说明白,索性就放弃了,这小半月之所以闷在屋里,其实是有要紧事儿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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