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老实但万人迷[快穿](135)
里面的声音听起来只是过于响亮,并不惨烈,小猫又是A级模范住户,应当不是什么流血事件,没必要太过紧张。
况且打碎花瓶肯定不是小猫的错。
所以义警们的态度也都柔和到不可思议,甚至很沉稳地提出可以帮忙证据:“彻底碎了吗?”
“如果碎成太多片,我们可以帮忙运走,小心一点,不要受伤。”
静了几秒钟,封闭百叶窗的结账小窗口被打开。
里面送出草莓饼干,和写得歪歪扭扭、一看就猜得到是小猫尾巴努力握笔写的「不用了,谢谢^^」的小卡片。
义警们按着心脏,叼着草莓饼干抢着卡片走远了。
……
陵拾关上金属窗板。
白蛇森然盯着那几块草莓饼干,眼瞳幽绿,形态可怖,活像是从它那一对剧毒獠牙里硬抢出了什么宝贝。
——也不知道是谁先打翻篮子不要的。
「你可真拉得下脸说谎。」
狼王嘲讽:「给幼崽讨吃的?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你以为还是我们刚逃出实验室的时候?拿这种话来装好人骗博士不脸红吗?」
「你闭嘴!这是我的事!」
塞恩森然盯着他,蛇瞳竖立蛇信嘶鸣,数不清的蛇鳞骤然竖起,层叠拢成穹顶,设下封闭屏障,把烦人的破狼彻底阻隔在外。
这下蛇尾小心翼翼松松卷着的身影有了反应。
小猫耳朵啪地立起来,不安转动,耳朵尖那一点细绒轻轻动弹着到处找人,柔软蓬松的浅奶油色尾巴也稍微炸开。
虽然没被猫挠,但白蛇的鳞片还是又碎了几片,塞恩这次是真的手忙脚乱,恶狠狠揪了几根狼毛进来安抚,又笨拙的把毛线团全给他:“别生气,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骗你,你真的是——”
他想问“你真的是Glass”,这句话却又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都说不出。
他是真的恨了那片数据光幕后的邪恶人类天才博士很久,所有实验体都是这样,毕竟在实验体眼中,实验室的一切都应当是最聪明的人主宰。
难道不是那个漂浮在光幕之后的、连接无数神经纤维的神秘身影,决定着他们的命运,摧毁重塑他们的一切吗?
塞恩无法理性思考,他处在蛇蜕期,思维混乱得很厉害,这种念头只是一瞬就被“他打翻了饼干”的懊悔淹没。
“对不起。”塞恩说,“我……”
被蛇尾卷着的小猫博士有了动静,本来背在身后的双手,努力地探着胳膊,想去握住那一撮狼尾巴毛。
够不到,尾巴轻晃,耳朵急得趴在那一片软绵绵的奶油里。
塞恩:“……”
白蛇沉默着,不情愿地吹了两口气,帮他把狼毛吹过去。
趁机送那个苔绿色的绒球,拿最细的蛇尾巴尖挑着,上下左右晃啊晃,看博士没拒绝,就暗戳戳塞进背带裤口袋。
偷偷摸摸溜出来的白尾巴还是被反应敏锐的小猫博士轻轻握住。
柔软的、温热的。
软绵绵的小猫爪垫。
白蛇炸鳞了。
它有点严重头晕,晃晃悠悠差点滚下去,勉强盘在房梁和轨道上卡稳了,脑子里只剩下小猫、小猫和被他打翻的草莓饼干,小猫耳朵也是浅粉色的。
巨蛇把脑袋趴平到小猫也能摸,鳞片舒展,不自觉轻轻晃着尾巴尖,被磨着后槽牙的狼恶狠狠一脚用力踩住。
“你说的Glass博士。”宋汝瓷摸着他,轻声问,“做了很多坏事吗?”
第73章 这安全吗??
Glass……博士。
塞恩几乎用不着思考, 就能对着这样一个幼稚的问题给出相当多的答案:显而易见,这是个邪恶到头的坏博士,发明了一大堆药水, 做了一大堆改造人。
当然一定也是“摩伊拉”的背后主使者。
当初的塞恩哥哥, 在简易庇护所里这么教那群一个叼着一个尾巴、乖乖抱着团成一团的变异种幼崽躲起来。
躲好。
不要被发现,不要出声, 会被捉到。
谁都不许出去,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反派就是摩伊拉的Glass博士,丧心病狂坏到不行, 到处抓小孩当实验体。
坏博士会把他们全都捉走。
“是给我们草莓营养膏的坏博士吗?”
一群小幼崽叽叽喳喳问:“是发明超级无敌厉害止痛针的坏博士吗?”
“是闻起来香香甜甜,像奶油小蛋糕的坏博士吗?”
“是用投影仪给我们悄悄在高塔上放电影的坏博士吗?”
“我今天长高了, 掉了两片闪光鳞!想送给博士当礼物!塞恩哥哥, 你能不能把坏博士叼回来摸摸我的尾巴……”
他一尾巴一个揍到老实。
塞恩那时候也不过是个很低级的流浪变异种, 一条没什么人会多看一眼的白变蝰蛇——白变基因就是最大的危险, 几乎无法隐藏, 没有组织会接纳他。
于是他去骗吃的, 去偷一些药, 那个可恨的博士倒是也发明了一些好药。末世早期的科技组织, 有不少还挣扎着维持,摩伊拉的止痛针和安抚剂是最好用的。
即刻起效, 没有半点副作用。
甚至都不影响变异种幼崽长个子。
还有高塔旁边的废料池, 也会相当浪费地定期丢弃一些包装都没拆的草莓牛奶营养膏。
小崽子们很喜欢草莓牛奶营养膏,每次都抢着吃, 吃饱了还不肯消停,非要听邪恶Glass博士抓小孩的故事。
故事总要有个结局吧,他编不出什么正义使者,急着催这些小崽子去睡觉, 想着明天要再去问问能不能给幼崽拿到地下城合法准入证,随口说博士被猎人打倒了……
然后那天。
那天好像是旧世界的什么节日。
他捡到了一大堆五花八门的全新营养膏,什么可乐味的、蜂蜜烤鸡味的、棉花糖味的,腹诽着那个愚蠢的Glass博士整天往外丢这么好吃的东西,推开门。
他看见,整整齐齐的。
整整齐齐的、挂在架子上的幼崽,渗血的蛇瞳扭曲空气看到之前发生的画面,一群醉醺醺打着饱嗝的猎人,得意洋洋地炫耀着“这些小崽子都不知道怕枪”。
……合金利爪猝然卡进蛇鳞缝隙。
很深,毫不客气。
陵拾在紧张,很明显,变异种特有的精神力已经压制到极限。
浓稠到近乎凝固的冰雪和硫磺硝石气息之下,是仿佛岩石板块剧烈挤压的、令人牙酸的闷响。
巨蛇却仿佛不知道疼似的,幽绿蛇瞳凝注着被自己卷住的——卷住的、小猫。
鲜明的柔软感触让这个词先于一切挤进脑海,那一点奶油尖儿似的耳朵,奇异驱散了那些淹没理智的混沌憎恨。
毛绒绒,暖洋洋的小猫味道。
那种浑浑噩噩、麻痹自我一般的盲目憎恨之下,有什么在碎裂,渗出从不敢直视的鲜血淋漓的真相。
“……没有。”
塞恩低声承认:“没有,错了,我说错了,小猫,你不要听乱七八糟的蠢话。”
“外面有很多坏人,到处都是坏人,拿枪对着你的是坏人。”
“Glass博士不是坏人。”
“不是。”
“他做了厉害的止痛针,没有副作用的镇静剂和安抚剂,每天都往外丢营养膏,他还……”
还不太会玩石头剪子布。
低频率的蛇嘶蔓延,殷红蛇信颤动,抹去错误的、不该存在的记忆。
高度紧张的巨狼喉咙里溢出极具威胁的低吼,穿着作战服的人影迸射袭近,扼住他的喉咙,劈手夺下软倒的博士。
“小蛋糕。”陵拾收回几乎要杀蛇的冰冷视线,低头轻声问,“醒醒,哪不舒服?”
他试着轻轻拱柔软的脖颈,听见喉咙里轻微的声响,绵软的尾巴动了动,想要卷上熟悉的手腕,却没能成功。
深橙色兽瞳颤动。
陵拾丢下枪,双手把软下来的小猫抱紧,浅奶油金色的脑袋枕着他的掌心,反复被摸的耳朵还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