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老实但万人迷[快穿](168)
夜无咎按着额头叹了口气,他已经放弃和裴照争这是梅妖还是仙子了,也懒得给这迂腐木头讲男人给男人喂水本就没什么稀奇:“我知道,不要紧,他们小时候认识,是好兄弟。”
血盟已经相当细致地查过了。
裴照依旧蹙着眉:“那捕快摸梅妖的脸。”
夜无咎摆手:“兄弟嘛,摸一摸怎么了,我小时候发烧,我哥也经常摸我的脸啊。”
裴照支吾:“抱上了……”
夜无咎想得很开:“兄弟嘛,搂搂抱抱也很正常。你不知道,他们凡人小时候有那种身体很弱的,动不动就生病、晕倒,就要被抱来抱去。”
宋雪襟就是这种情形,宋家日日精心养护,到了司天台,又有少年侍星卫陪同,起居都有人照顾。
“你不要一口一个捕快、梅妖。”夜无咎开导他,“他们是兄弟,青梅竹马,凡人的兄弟情很贵重的。”
乱说话又要惹美人不高兴了。
夜无咎长了记性,裴照却也被他教训得低头,“哦”了一声,沉默着继续看。
“无咎兄。”裴照面红耳赤,磕磕绊绊地说,“他们,他们兄弟,好像亲了。”
第93章 不像撒谎
夜无咎错愕着抢走了窥天镜。
……虚惊一场。
虚惊, 虚惊,只是美人或许醉得昏沉了,被青梅竹马的好兄弟拢着脊背, 托稳绵软头颈, 拨开长发——
夜无咎差点冲下去,被裴照及时拽住:“无咎兄!不可对凡人动手。”
“什么凡人?!我看说不定是凶星!”
夜无咎火冒三丈:“你那师祖是看守天狼的是不是?我看他说不定就是天狼凶星转世, 你放开我!我觉得这人很不对劲, 我下去帮你师爷爷看看……”
裴照自然不能放,好说歹说将人抱着腰拽回来, 按在树梢上。
他也看清了,梅妖并非醉酒, 是身体太过虚弱意识不清, 几乎已经昏软过去。
那捕快将梅妖拢在怀中, 抚着心窍安抚, 哺了一缕精纯先天气。
这让一向听师父长辈话的天衍宗首徒颇有些震撼:“无咎兄, 你会这样给人家治病吗?”
要知道, 这先天之气极为贵重, 成丹、化婴、登天梯, 绝不可轻易折损。
裴照上山至今二十七年,被宗门师长盯得极紧, 几乎没碰过什么生人女子, 一点元阳不敢泄,就是因为这个——夜无咎那边当然也是这个道理。
血盟盟主养儿子的规矩, 虽没天衍宗这么严苛到迂腐,却也靠着这东西修炼,绝不可能准他随随便便就给出去。
夜无咎被他问烦了,强行撑着嘴硬了两句, 抢过窥天镜怼在眼睛上,看那车厢。
自然,这样贵重的东西,一经哺入便有了效果。
美人的喉咙轻轻动了下,雪白面庞上回转了些血色,有了些许生气。
浓长漆黑的睫毛微颤几次,吃力地缓缓张开。柔顺长发被掌心按着揉了揉,迎上那青梅竹马的视线,泛着水色的霜蓝眼眸虽无焦点,却依旧露出迷茫懵懂的弧度。
宋雪襟靠在那捕快怀里,很柔软,微垂着头颈,乖乖被抱下马车。
夜无咎紧皱着眉,扇子摇得呼呼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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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医馆外。
褚宴用外袍将宋汝瓷裹住,抱着人下了马车,宋厌急匆匆跳下车轼跑过来,只看见垂坠的手臂和覆落青丝。
宋厌急慌了,眼眶瞬间通红。
“不要紧。”褚宴扫了他一眼,声音稍许和缓,低声吩咐,“去叫门。”
宋厌忙攥着那狼头腰牌跑去敲医馆的木门。
这牌子真的管用。
方才宋厌驾着马车掉头退走,好几拨衙役凶神恶煞高声呼喝着拦上来,一见腰牌就神情大变,前倨后恭地开路。
如今医馆的人也是,宋厌把门敲得震天响,里头的人揉着眼睛打哈欠出来,见是个散了半边头发的小屁孩大半夜玩命敲门,衣裳又只是寻常布料,一眼就不是高门显贵。
被吵醒的账房瞬时恼火到不行:“哪来的小崽子!半夜不开张,天亮了再来!滚滚……”
呵斥到一半。
见了宋厌举高的牌子,账房用力揉了揉眼睛,脸色就瞬间变了:“黜、黜陟使大人?快——快请进!这就备茶……”
“不用了。”褚宴迈进门,“叫大夫来,不要喧哗。”
账房连忙闭严了嘴,不敢再高声招呼,只是飞跑去扯坐堂大夫与药师,学徒也个个踹起来,规规矩矩在下面侍奉。
宋汝瓷被轻轻放在檀香木榻上。
油灯之下,衣袍散落,乌顺发丝也散落一榻。
衣物里裹着的雪白人影叫人看了心里发惊,褚宴一手垫着他的头颈,坐在榻边。
宋汝瓷受了褚宴的先天精气,气色总比之前仿佛落花般好了许多,只是依旧在高热里昏沉,醒不过来气息微弱,被褚宴稍稍捻住下颌,口唇微张,给大夫望闻问切。
宋厌缩在榻下,死死咬着唇,眼眶通红,盯着那只柔软苍白的手。
曾经轻轻揉他头发的手,如今指尖泛着某种雪青……苍白手指松软微蜷,任凭摆弄,别说翻转过来诊脉,直到银针刺入指尖才微弱颤了颤。
浓深翦密的睫毛也颤了颤。
那片不见血色的秀丽眉心微蹙,霜白嘴唇抿着,不肯呼痛,苍白柔软的颈子仿佛垂死的鹤。
医师被这一大一小牢牢盯着,含在喉咙里的心脏也跟着颤了颤,战战兢兢,拔了银针,拭去那一点渗出的殷红血珠。
“这位……这位大人。”医师反复斟酌着,低声说,“身子太弱,这几日太劳累了,又动了真气,就起了病。”
“幸而救治及时!还不算,不算沉疴。”
眼看扎在身上的眼神变得凌厉,医师又连忙补了一句:“醒不过来,是强压淤血堵了心窍,咳出来就好了。”
说完这话,医师就麻溜地起身退出,相信那位黜陟使大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下头侍奉的制药师父和学徒,也都一口气拽走,只管去碾磨药粉、煎煮汤药,忙得脚不沾地。
至于蹲在墙角一脸犯倔宁死不肯走的宋厌……褚宴沉默着,与他对视了一阵。
算了。
黜陟使也没有保证幼年罪奴心理健康的义务。
褚宴没工夫管他,轻轻揽起宋汝瓷的上身,让人靠在自己的肩头,手掌贴上后心,寸劲吞吐。
单薄到仿佛被削断翅翼的蝴蝶骨震颤,霜白口唇里溢出血线,无意识呛咳,血沫涌出,额发被细汗沾湿。
宋厌急红了眼睛,被那片血刺得跳起来,要扑到榻边。
刚抬腿就被定身诀定住。
褚宴托着宋汝瓷的头颈,覆上昏沉里还在抿紧吞咽的口唇,吮出更多咳不动的淤血,吐在一旁的陶盂里。
宋厌瞪圆了本来急红的眼睛。
系统:「…………」
唉。
系统及时冲过去,狠了狠心,抡起数据擀面杖敲晕了幼年主角,又洒了点做梦药粉。
褚宴听见动静,向那边扫了一眼。
见宋厌老老实实睡着了,黜陟使也就解了定身术,将披风抛过去,将蜷缩的幼童从头到脚盖住。
……
室内烛火静下来。
褚宴抬手,解开微微松散的衣襟,力道轻柔小心,剥出泛着淤青淡紫的雪白胸膛。
“怎么病成这样。”灯下人影低声说,“不是来休养的吗?”
他收拢手臂,捧着仿佛一折就断的脊背,力道轻柔地哄开紧咬的牙关,碰着唇齿吸吮。
昏迷中的雪色身影醒不过来,睫毛吃力震颤,喉咙动了动,无意识抿着唇,仍要将血咽回。
宋氏的家主没学过示弱,获罪、流放、带子拜师,脊背都是直的。
褚宴错过了这一段,他修刑名六术闭关三年,出来已经天翻地覆,一路由京城赶去弱水河谷,才知人又来了天衍山。
“听话。”褚宴温声哄,“把血吐出来,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