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老实但万人迷[快穿](155)
现在只好委屈博士一点,换成浸了热水又拧干的毛巾。
这种时候变异种偏高的体温就派上用场,像个移动暖炉。宋汝瓷在这片暖热里睡得很好,睫毛安稳合拢,呼吸轻缓,贴着狼绒的脸颊暖而柔软。
深橙色兽瞳定定凝注半晌,笑了下,晃晃耳朵自己摇头。
乱想什么。
小猫镇定地说着要亲,其实一看就知道完全是理论学院派博士,根本不懂具体操作流程。
真要被捧着,贴在嘴上亲个没完,说不定会以为这是变异种的捕食天性失控。
热毛巾细细擦拭过渗了层薄汗的白皙身体,又在被狼毛扎红的地方多焐了一会儿……更红了。
狼王沉默两秒,凭借强悍的意志力,忍住了狼类靠舔一舔治疗绝大部分轻伤的冲动。
直到擦拭好睡得香甜的小猫,陵拾才低头,轻轻亲了下宋汝瓷的耳朵,把人拢在怀里,握住脚踝,一点一点解开微微蜷着的白皙小腿上的防护绑带。
一边温言细语地柔声哄着,一边小心翼翼,轻轻放回衣柜里的小猫窝。
他该给什么都能弄到的酒馆老板维克多打个电话,多少钱都行,要专门定制一款一比一复刻、全地上地下城限量一份、绝不重复的小猫爪印耳骨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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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血的休眠时长是九小时十五分钟。
宋汝瓷睡醒的时候,情形又有了不少变化。他们已经离开了小杂货店,他又变回小猫,被陵拾用作战服裹着揣在怀里,正围观一场酒馆混战。
和地上那种狼蛇大战、石油城绝命大逃杀比起来,规模要小得多。
只不过是一片乌烟瘴气里,一群粗鲁的人影一边骂得震天响,一边推搡撕扯,挥拳头,手里抡着椅子和酒瓶。
——地下城人类互殴。
这种事当然是没有变异种的份的,不然狼王一爪子过去,现在这些叫嚣着的猎人、拓荒者都要躺在地上。
所以陵拾很清闲,只是在木质柜台后面,在老板暴躁打架的时候,帮忙看着装钱的抽屉和那些价格高昂的好酒。
察觉到胸口那一小团动了动,陵拾就低头,轻轻碰了下动来动去、谨慎侦查的小猫耳朵:“睡醒了?”
睡成炸毛小蒲公英的小猫团子迷迷糊糊仰起脑袋。
“……”
狼王已经挺熟练,揪了两张纸堵住鼻子,擦掉转基因血,掰了一块抹香鲸酒馆相当出名的黄油曲奇:“尝尝,很酥脆,不要吸气,小心被碎渣呛到……”
吃这种东西,对博士来说多少还是有点难度,至少算是lv.3级难度的挑战。
陵拾拧开保温杯,倒出一点热腾腾的甜牛奶,泡软了曲奇饼干一点一点喂:“对,慢慢吃,大口咬。”
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比看着小猫好好吃饭更有成就感。
没有。
狼王按住尾巴,没把海盗老板那个相当昂贵的瓷器罐子划拉到地上。
竖得挺威风的狼耳朵上有个黄铜的小猫爪印。
小猫博士趴在保温杯盖上,吃了两口曲奇,被晃动的金属光泽吸引,抬头看。
陵拾低头,一颗大狼脑袋凑近,展示新的耳骨钉:“帅不帅?”
博士差点被拱得摔倒:“……”
小猫爪开花,按在鼻尖上。
大概是帅的意思。
狼王挺满意,甩了两下耳朵,恢复人类形态,看那群打得正热闹的野蛮家伙,尾巴甩过去几个加柴添火的空酒瓶。
这场架和他没什么关系。
陵拾只不过是来取订的货,因为博士在衣柜窝里睡得太好、太舒服,四仰八叉变成小猫,越看越挪不动腿、出不去门,那边的电话又一个两个地催。
于是索性衣服一裹,揣着猫出门。
至于抹香鲸酒馆打架的原因,也并不稀奇——酒馆天天都打架,连义警也不管,整个第13区都乱成这样。
说穿了还是机械零件严重供应不足,只靠那些人类淘金者去扒拉废墟,进度到底太慢了。
就连维克多自己用的机械零件也要排队等,何况其他人。物资紧俏,难免会起争执,争得恼火了就要动手。
“听说这次是个外来人。”
陵拾帮忙看着柜台,已经吃了个把小时的瓜,低头悄声给博士分享:“就是那种之前一直生活在地上,什么秘密安全点、基地、防辐射堡垒里面,不肯进地下城的人。”
末世的前几年,这种人倒是不少见。有足足三五年的时间,还负隅顽抗不肯放弃地上世界的人慢慢败退、被迫放弃固执,转入地下。
领取地下城居民身份,也就意味着服从地下城秩序,无条件遵守地下城的一切生存准则——不论有多不愿意,客观事实无法改变,随着最后一场地上风暴,几乎所有安全点都被摧毁。
末世十年,外来人已经比变异种还稀罕了。
“外来人?我看不像!”维克多甩着胳膊,拳头已经砸得红肿,骂骂咧咧抱怨着晦气,“倒像是块破铁疙瘩!”
他们当然也有机械义肢,可那毕竟是因为身体受损,不得不用金属零件补全。
这家伙可倒好,神神秘秘藏头露尾,戴着个装神弄鬼的破面罩、穿了一身黑漆漆的厚雨披,打上去才知道拳头生疼。
浑身上下就找不出不是铁的地方!
这是人吗??
分明就是卡着地下城目前只禁异类基因、不禁机械的bug才混进来的机器怪物吧!
前海盗气得要命,一手拖着把砸散架的高脚椅,转头看见陵拾怀里那一抹浅奶油色,立刻神情大变柔声细语:“啊,小猫醒了是不是?小猫饿了吗?真乖,我柜子里有上好的风干鳕鱼,你给小猫带两条,我看看小鼻子……”
“离远点!洗手了吗?”
陵拾把他推远,看着那个混在人群里的漆黑身影,动动鼻子,莫名皱了下眉:“他是来干什么的?”
维克多也不清楚,相当遗憾地错失了毛绒绒的猫耳朵,把手往衣服上用力擦了擦,有点没好气:“谁知道?”
“上来就要找什么书架、什么博士的,有人开荤腔,胡咧咧两句来找旧情人约会什么的,他就动手了——这得怪他!谁让他来酒馆找博士?什么博士能上我这破地方来,你看我像博士吗?”
深橙色兽瞳微微收缩了下。
陵拾抬起视线,掌心盖住小猫头。
奶香味的毛绒绒抵在掌心,小猫尾巴探进袖口,乖乖缠在手腕上。
酒馆日常被砸得差不多,满地狼藉,桌椅乱七八糟翻倒,碎玻璃到处都是。
整日在这里混迹的淘金客、猎人,都欠着酒馆老板维克多的钱,正牢骚连天地收拾残局。闹事的机械人似乎还有别的急事,摆脱了这里的纠缠,已经匆匆离开。
陵拾问:“知道要找博士干什么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维克多摇头,胡乱猜测:“把博士抓去给他们做手术?我看他也破破烂烂的。”
机械身体的强度是挺高,材料不是一般的好,看得人眼热,尤其是他们这些还在机械义医手上排队的,恨不得掰一块下来安自己身上。
可改造手法也太乱七八糟了,电线裸露、东拼西凑……怪不得要穿雨衣,说不定就是为了防止电线漏电。
前任海盗胡乱猜测,看见陵拾手里的车票,眼睛一亮见缝插针:“对了,你们不是要去库卡,能帮忙带点机械零件回来吗?我高价收!你要换什么东西也行!”
沃尔科夫斯狼王当然不缺钱。
但有些装备卡在他们这些暗势力手里,囤积居奇,也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维克多压低声音,比了个手势:“你不是说想要个爆震发动机?我能搞到!起码三成新!”
如今这种大环境,零成新的东西、已经坏得差不多的破烂也大有人要。
三成新已经相当不错了。
陵拾看了看搓着手兴奋不已的暗势力头子,接过对方写得乱七八糟的契约:“成交。”
他又看了门口一眼,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那家伙找博士的目的没维克多说得那么简单——反正不论是什么目的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