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老实但万人迷[快穿](34)
褚宴模仿他一本正经的客气措辞:“谢谢您昨晚救了我,请给我您的账户,我付给您房费?”
宋汝瓷是真的很好哄。
宋汝瓷垂着眼睛,耳朵有点被戳中的微红,抿了抿唇角,打手势补充:和药费。
褚宴:“……”
宋汝瓷学会了和他开玩笑。
褚宴揉揉额头,轻轻笑了一声,他发现宋汝瓷身上是真的有种奇异的、无法忽略的安静柔韧,好像永远能最快从痛苦和煎熬里恢复。
然后那种疼痛到极点所留下的伤害,就安静地、无人察觉地,永远停在了那里。
褚宴俯身拢住清瘦的肩膀。
褚宴这样轻轻抱了一下他。
“下次不要这么发。”褚宴说,“下次你就发,褚宴,来抱我。褚宴,你好吗?褚宴,带我回家。”
他还想随便编点别的什么创意句型,但低头时微怔,抬起手,轻轻碰了碰湿漉的睫毛,宋汝瓷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掉泪,也被惊扰得一颤。
褚宴还在下意识地,惯性地,很轻声地向下说:“我就……会来。”
任何人对着宋汝瓷都会忍不住把声音放轻。
他把人托起来,整个抱进怀里,他这样环抱着宋汝瓷,声音比刚才更轻,无法觉察的柔和,他告诉宋汝瓷:“我就会带你回家,让你睡觉。”
“睡吧。”褚宴说,“这里很安全,什么事都不会有。”
最大的事,也就是问问宋汝瓷那天的约会。
褚宴告诉他:“等你病好了,身体康复,有了精神,我们还要聊天。”
第19章 待久一点
宋汝瓷也想聊天。
他耳边大多数时候没有声音, 很安静,有时甚至是寂静,宋汝瓷一个人病了很久, 已经习惯了这种寂静。
这次身边又多出稍许陌生的温度和呼吸, 很温暖,有人抱着他, 轻轻摸着他的头发, 隔着衣料抚摸脊背。
宋汝瓷悄悄在意识里问系统:「可以多留一下吗?」
系统为难。
宋汝瓷就懂了,点点头。
系统在意识里贴了贴他:「下次我们待久一点。」
这个世界只剩三十天, 系统就是因为这个才来接他的,他们努力过头, 提前完成了任务, 所以节省出来了五天的自由时间。
程序早就设定好, 五天过完, 他们就会退出这个世界。
哪怕不是坠楼, 也会以其他方式, 比如什么意外, 或者病情忽然加重。
宋汝瓷的病已经很重, 他在祝燃家的那段时间,因为能量注入而状态稍微好了一些, 于是几乎是以不在意任何代价的方式没日没夜不停工作。
宋汝瓷读的是计算机系, 专业是软件工程,他参加的小组要攻关的项目是脑机接口——这是个耗费海量心力的新兴项目, 编程的工作量大到无法想象。
宋汝瓷的病不能辛苦。
不该劳心劳力、不该动脑,更不要说是高强度的小组工作,宋汝瓷应当被好好照料,不该有压力, 不该有心事和烦恼。
宋汝瓷会忽然无法顺利表达,不只是因为心理原因,也是消耗太过,近乎枯涸。
这不能怪宋汝瓷,那时他们算好了三十天,时间很有限,来不及了,宋汝瓷一再用这种消耗生命的代价没日没夜工作,提前完成了任务,也只省下五天假期。
五天。
五天很短。
「放心。」系统主动安慰他,「退出世界不疼的,就像睡一觉。」
为了保护宿主,进入新世界,旧世界的记忆就会被暂时屏蔽,宋汝瓷可以开启新生活。
系统决定陪宋汝瓷去下个世界。
宋汝瓷需要朋友,系统吃了他的棉花糖,决定做他的朋友。
「你也不需要为褚宴担心。」
系统告诉宋汝瓷:「褚宴不是校园文里的角色,和其他那几个人完全不一样,他什么都经历过,他名字里带方框,他还是反派大BOSS。」
反派大BOSS是能把任何事都处理得游刃有余的——就比如当初,褚宴一个人在西餐厅等到窗外灯火通明,结账起身,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
离开餐厅后,褚宴遭遇了对家的疯狂袭击,车辆又被做了手脚,险些丢了命。
离开报废的、黑烟滚滚的惨烈残骸,扔下被血浸透的西装外套,褚宴也只是又给宋汝瓷拨了个电话,想要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是拉黑。
褚宴也就不再拨了。
这段时间,褚宴就一直在处理这件事引发的连锁后续反应,清理内鬼,解决对手,这些事都紧急、刻不容缓,所以褚宴直到现在才有时间来找宋汝瓷。
「他只是想找你问问清楚。」
系统把这件事的完整资料传给宋汝瓷:「你可以找个机会,好好和他解释,来得及,我们有五天呢。」
宋汝瓷慢慢看完这些资料。
声音很轻:「嗯。」
系统猜他是累了,宋汝瓷这个新手世界选得太辛苦,它决定替宋汝瓷好好挑一挑,不论怎么说,下个世界绝对要选个轻松愉快的:「睡吧,宋汝瓷,明天天气很好。」
他们在意识里交谈,而卧室里,褚宴单手拢着清瘦人影,握着手机,在吩咐调查事情始末和真相。
这样发了几条消息,褚宴停下来,覆住宋汝瓷合拢的睫毛,挡住手机屏幕的强光。
宋汝瓷的呼吸又轻又缓,很微弱,呼出的气流很凉。
褚宴摸了摸他的头发。
替他盖了盖被子。
身份原因,褚宴的卧室里有不少趁手的特殊工具,他拆开两颗子弹,倒出火|药剩下弹壳,钻了孔穿上柔软细绳,拿起这个简易吊坠端详了下,发现的确过于简陋。
所以褚宴只是暂时把它放在宋汝瓷的口袋里。
褚宴见过很多离开和死亡。
系统翻着资料想,褚宴很稳定,已经不会受什么突发事件影响,更何况宋汝瓷只是他随手救下的一个大学生,萍水相逢,过去没有任何交集。
褚宴看起来对宋汝瓷的印象不错。
他们离开后,褚宴应该会好好安葬宋汝瓷。
系统猜测。
褚宴可能会给宋汝瓷的墓前放一束花。
……
计划稍微有些出入。
五天的时间原来也没那么宽裕,宋汝瓷在沉静凌厉的怀抱里睡着,昏沉里似乎被做了检查、扎了针、输了液,不疼,但高热里一切都变得很缥缈遥远。
隐隐约约,也听见有人提起“病情”、“寿命”之类的字眼,但听得实在很模糊,很难联系成句。
只知道褚宴一直握着他的手。
再醒来已经是三十九个小时后——但也有值得高兴的事,宋汝瓷睁开眼睛,居然恰好迎上褚宴的视线。
这很让人惊喜,他尝试着打招呼,眼瞳里透出柔和亮色。
褚宴握住险些扯动吊针的手,俯身轻轻揽住他的肩膀,替他调整身后的枕头,回答宋汝瓷打出的半个手语:“早上好。”
他也打手势回应,宋汝瓷认真望着他的动作,全无血色的唇角也跟着抿起弧度。
褚宴摸了摸他的头发:“还难受吗?”
宋汝瓷不难受,他觉得好多了,轻快摇头,没扎吊针的手覆住褚宴的手臂。
褚宴低头,看着这只苍白清瘦的手,宋汝瓷扎了太多针,一直在输液,手背和肘弯都是一大片刺目淤青。
这只手还在轻轻握着他的胳膊。
好像不知道疼。
褚宴抬起手,拨开浅亚麻色的额发,半开玩笑:“安慰我?”
宋汝瓷还是有些内容能说得流畅的,比如“谢谢”、“辛苦了”、“抱歉”,他猜到褚宴因为他忙碌不少,试着张口,没来得及出声,褚宴已经先告诉他:“你生病了。”
“生病了,身体不舒服。”褚宴说,“该是我安慰你。”
道上规矩。
宋汝瓷抿了下唇角,配合地仰头,被褚宴倾身好好抱住,轻轻抚摸脊背。
“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
褚宴温声告诉他,配合手势:“你的身体有些小毛病,不难处理,需要静养,暂时留在我这里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