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的戏精小夫郎(100)
豪气入城,王千总哑着嗓子喊水水水。
翌日晌午耿耀披染成的黄金甲出城,对面搭浮桥,一人过护城河,被耿耀斩于马下。
他立在马上缓缓一笑,不曾想布折惜命到连一人过护城河都不敢。
惜命好,就喜欢他惜命的谨慎。
若是阳武城不降,耿耀有足够的时间准备,阳武城不战而降,宁安县这边时间全无,现在一切只为拖,不至是拖援军,更是给城内拖准备时间。
耿耀一日杀两将,布折终于按捺不住上前,可此时耿耀却打马回城,约下午再战。
封洛府城门外,回宁安县的男儿家眷靠近城门处,不愿回的那些,则在稍远的地方。
两侧搭着极其简易的遮风处,夜里那油布被刮的呼呼作响,扰的人无法安睡。
只太平日子有太平日子的过法,苦难中有苦难的活法,总想着熬着熬着就熬出头了。
万幸这天不曾下雨,虽冷点,但聚在一处取暖,倒也活的下去。
只心中犹如热油煎,皆挂念着宁安县。
今日天气暖了些,彦遥选了个背风的地方晒太阳,他望着宁安县的方向有些失神,不知那里如何了。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昔日少爷一袭白衣已染尽尘土,他咳嗽不止,但手脸还算干净。
只手上因跟着众人做粗活,伤了许多口子。
但还好,身边百姓多有看护,倒也不曾吃过什么其他的苦头。
杀猪郎,阿遥盼你活着的。
“彦少爷,喝碗米汤吧!”一个十岁哥儿端着碗过来。
彦遥伸手接过,笑着道了声谢,只不知是这哥儿松的太快,还是彦遥接的太晚,只有几粒米的碗猛地落在地上,应声而碎。
刹那间,彦遥有些发慌。
人在走投无路只能祈求神佛保佑时,微许不顺都如草木皆兵,害怕是心有灵犀的征兆。
耿耀与布折战了两日,如上次所见那般,布折乃是劲敌也,哪怕是耿耀,也是手腕震的发麻。
援军在路上是彼此心知肚明之事,布折因城上金甲,与耿耀难杀心生警惕。
是夜,派遣副将带小股兵力攻城。
耿耀站在城楼笑了,这正是他目的,布折非傻子,定是不会被他忽悠的不敢动。
但动不怕,他就怕布折全军而上,现如今...刚刚好。
又选了夜深,想搞突袭,当真是天助他也。
城楼发起呼天震地的喊杀声,投石器一次次挥舞,狼牙拍和夜叉檑一次次砸落,又一次次被城楼上的人绞动辘轳收回。
金火罐装上融成液体的铁汁,猛然砸下,滚烫四溅带来阵阵惨叫,冷凝后的碎渣陷入黑齿皮肉,云梯朝后仰去,摔死是走运,摔不死痛不欲生的打滚嚎叫,声音凄厉可通云霄。
灰瓶碎半空,生石灰随风落人眼,揉眼无用用护城河去冲,随后是生不如死的痛不欲生,双眼被活生生烧瞎。
宁安县现如今共计四万多人,说是城内无兵,可人人是兵,他们厌恶把他们关在城外的封洛城,可封洛城前面挡着的是他们的亲眷。
籍车在城楼移动,火盆滚水热油齐齐往下推。
因彦遥回来的两万两千二都是壮年,强弩弓箭不行,手劲力道却都是好手......
居高临下,全城而动,耿耀如家财万贯,一掷千金,所备之物尽数用之,当天空出现一抹鱼白,耿耀双眸冰凉,如看死物一般把弓拉满月,三箭齐发,直奔寻到的那个副将。
三箭出两箭中,一箭肩头一箭正中胸口。
冯如松大喊着中了中了。
片刻后他又喃喃道:“退了退了。”
抬手一摸,已流了热泪,黑齿之凶悍超过青龙山野兽。
他亲眼所见,快爬到城楼的黑齿被浇了满脸热油,惨叫着快速往上爬了两步,伸手拽住了泼油的百姓,两人齐齐往下坠。
是死了也要带一个下去的野性。
“他们还敢攻城吗?”
“是不是不会来了?”
城楼上城楼下,百姓瘫坐在地上,躯体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知觉,说不清是疼的还是累的。
这一句句呢喃询问,耿耀无法答。
如连轴转的齿轮,宁安县城里无一人敢休息,熬的双眼通红的做着守城杀器,强弩更是重中之重,耿把总说了,若是黑齿全力攻城,强弩才是最为关键的。
弓箭易做耗时短,但他们是民非兵,弓箭难上手,强弩杀伤力大,简单易上手。
白日王千总就出城叫骂,指着布折的名字骂,骂他连他手下一小将都打不过,应当跪下叫爷爷。
这两日的事仿佛是个循环,白日耿耀出城和布折对战,隔两日布折就搞一次攻城,但和那晚一样,未敢派全兵。
王千总趁耿耀吃饭的时候凑过去问:“他们为什么只晚上攻城?”
晚上黑灯瞎火的,黑齿没发现黄金甲的精妙处,若是白日定会发现,穿盔甲的也就几千人,扔石头运东西的都是寻常衣物。
耿耀:“那你觉得我为什么白天让你去骂战,我又一次次的出城和布折对战?”
王千总睁大眼,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还说呢,你为什么不让我骂布折胆小如鼠,连领兵亲自攻城都不敢。”
耿耀:“你要是真骂来了怎么办?他怕死,所带之人定是多。”
王千总怀抱希望道:“那咱按照此法能拖到援军来吗?”
耿耀残忍的摇摇头,布折是谨慎,但是又不是真傻。
耿耀想着多拖一日是一日,可一切都破灭在四字里:城内无兵
城楼上,趁着耿耀和布折骑马打斗中,一人高喊一句,解开自己身上固定住的硬纸金甲,随后扬在手中。
离得远,那喊声城楼下的人未曾听清,可那半空中的纸甲呼呼作响,似是展翅而去的风筝。
耿耀欲留布折性命,可他反应极快,对耿耀怒目而视,大骂无耻后转身就逃。
是夜,震惊,大怒,遭受奇耻大辱的布折号令全军攻城。
第56章
那股心慌再次浮现, 彦遥遥望远方,期翼那杀猪郎骑马而来,可是怎会, 宁安县守住都难, 怎会如此容易解困。
城楼喊话之人被两侧所站百姓当场砸杀,耿耀返回城内时扒开他裤子, 大腿根赫然一个字祇, 当场悔之晚矣。
和王千总和纪县令言明青龙山之事, 全城男子皆互查周遭人是否有腿根祇字。
可再无一人有此字。
只戴正平眼眸闪了又闪, 可如此时节,无人注意他神情。
当他提刀偷跑回家, 家中已空, 他那有孕夫郎早已不见身影, 现在城门已关, 定是跑不出。
戴正平心如擂鼓, 不敢深想, 他夫郎腿根祇字曾床榻间见过,他夫郎虽肤色有些黑,但也是大景人长相,自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绝不可能和黑齿扯上关系。
找到,找到, 找到问一问, 若夫郎有稍微犹豫, 那就...直接杀之。
叛国之人,杀头灭九族之罪。
刀砍斧劈,强弩而下, 因此事突发,宁安县守的艰难,但也总归还在守。
不知天昏地暗,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过了多久。
当盯着戴正平的高田勇说,戴正平正在找他家夫郎,已是问了不少人,耿耀瞬间觉得不好,脊背发凉。
男子脱个裤子没什么,故而宁安县男子的裤子都脱了个遍,女子和哥儿操守后方,再加上时间紧,就未曾检查。
他百发百中,箭无虚发,再加上反应及时,总会快一步的调整守城之法,城楼上离不开他。
王千总大怒:“你留我去寻,若找到那哥儿,若他是叛国之人,我非亲手宰了他。”
哥儿中有身上有祇字之人的消息在城内流动,无人再怕羞,一个个互相探查起来。
“朱厌门被攻破,耿把总喊你们速去。”一嗓音粗狂,身材却如哥儿般清瘦的人奔向望龙门,一句话吓的众人魂飞魄散。
“黑齿就快攻破城门,耿把总有令,速开望龙门,先让能跑的逃往封洛城。”
望龙门外是封洛城方向,黑齿主攻背面朱厌门,与南面水蛇门,故而望龙门人不多,未留主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