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的戏精小夫郎(148)
彦遥嗯了声:“你现在有此心,阿遥此生已知足,以后你就算真的有了新颜色,我也不怪你。”
他搂着耿耀的脖子, 下巴搁在耿耀肩头, 轻声道:“你别让人欺负阿遥, 阿遥会乖乖的,就和在彦家一样,缩在院子里安静的活着。”
男人三妻四妾, 哥儿姑娘家从一而终,这是一出生就定好的不公。
皇帝三宫六院,这在古代似是天理伦常,是亘古不变的历史。
耿耀说上千言万语都无用,自古以来,哪怕被说痴情种的皇帝,后宫也不会只有一人。
耿耀偏头吻在他脖颈,温柔道:“对我这么有信心?真当这天下是我唾手可得的东西?”
彦遥:“肯定是你。”
走到如今,彦老爷已笃定这点,彦遥于公于私都深信不疑了。
紫气东来...老天给的指引。
“虽说提及这话还早,但是还是想提前问问,阿遥想当皇帝吗?”耿耀捧着彦遥的侧脸垂眸问,漆黑种无一丝玩笑。
彦遥愣住。
耿耀解释道:“我之梦想阿遥知道,平定国乱,杀灭黑齿,镇外敌臣服,皇帝需坐于庙堂我并无兴趣。”
“我想让阿遥做坐庙堂原因有二,一是我们彼此信任。”
“二是,我朝前的每一步,阿遥都付出良多,于贵,霍沧府,钱粮,皆是你在出力,你功大于我。”
“我只是提议,看你愿不愿意,若是不愿,那你记得,我此生不会负你的。”
彦遥终是反应过来:“那你就不怕我到时候负你?”
耿耀笑道:“怕,但是我们俩总要有一人怕的,我怕总好过你日夜难眠,害怕红颜枯骨,我另觅佳人的好。”
他吻上彦遥的唇角,呢喃道:“阿遥是我心爱之人,我想让阿遥后顾无忧,活的肆意。”
“世俗给了阿遥情感弱势,我就让我的阿遥登上高位,如此弥补,可好?”
“若是如阿遥所想,最后有了这天下,就让我来担忧自己年老色衰,就让我来担忧阿遥不要我。”
认识了耿耀,彦遥觉得自己多了许多泪,他以前最烦脆弱之人,现在双眸已盛满水色。
“杀猪郎,世上没有过哥儿皇帝。” 彦遥哭出声来抱怨,只那哭里全是幸福。
耿耀:“那我的阿遥就做第一人。”
“杀猪郎,你真好,阿遥何其有幸。”彦遥捧着耿耀的侧脸,虔诚的吻上他的唇:“阿遥好爱你。”
千言万语说不出心中深爱,唯有把自己奉上,他彻底摒弃羞涩,缓慢的掌握主动权。
耿耀知他感动,也就任由彦遥身子摇晃着累出满头汗。
烛光给绯色容颜披上一层朦胧纱,那如牡丹绽放的美景让耿耀移不开眼。
三日后,耿耀带五千人离开霍沧府,彦遥开始以彦少爷的身份出现在人前。
因耿耀有判断,故而当镇北王和安王留守军队攻来时城内虽慌却不乱。
镇北王和安王的将领耿耀都知道,霍沧府有李将军这个杀器,定是无虞。
如他所料,二王将领连攻不下,气的火冒三丈。
守城之人面具蒙脸,不知道哪里来的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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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梁城已经箭尽粮绝,左宜站在城门后老泪横流,他身侧的儿郎或英俊,或平庸,或年幼,或已身为人父,无一人身体完好。
脸上的伤口无空包扎,胳膊上的血留在手中之刃上......
他们齐齐看向左宜,等待着他说最后一句话。
杀出去,杀个痛快......
他们是左宜带出来的兵,他们不是孬种。
就算死,也要站着死。
鸦声嘶厉,阳光照的人睁不开眼,左宜缓慢的举起手中刀,嘶吼道:“杀......”
杀......
杀......
杀......
城门开起,仅剩的人冲出残破的城楼,去奔赴他们的死途。
城内炊烟渺渺,家家户户都拿出了自己仅剩的粮食,笑着喂孩子,哭着敬爹娘。
这世道活的如此幸苦,生可以,死也不难。
三尺白绫,耗子药,砒霜......总是备好了的。
“杀,杀,杀......” 如凶猛野兽的嚎叫自远处而来,铁骑阵阵马蹄如自带战鼓,他们速度如过无人之境,只有那经过之地血流了一地。
手中长刀招招致命,血未滴光又见血。
左宜年近半百,此刻双眸却如孩童一般茫然...
不会有援兵,不会有援兵,这是哪里来的人?
东风起,把垂着的黑旗吹动,上面是绣红的:耿
耿.....
耿.....
耿耀?怎会。
五千人杀出千军万马的气势,安王将领摸不准情况,敲响撤退擂鼓。
舒梁城内,两侧站满了喜极而泣的百姓,他们怀里是给自家准备的断头饭,此刻全都塞给了打仗回来的男人们。
“耿将军,耿将军,耿将军.....” 这架势让耿耀头皮发麻,是不是太热情了点?
耿耀骑马在人前,这种万众瞩目的阵仗怎么都习惯不了。
“耿家郎君,耿家郎君....呜呜,耿家郎君......”
一老头声哭的似十八男儿,怪异的渗入。
耿耀耳力好,在马上视线高,循着看去,就见一老熟人站在人群后,正跳着脚招手,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乃是宁安县里,说书的那个老者。
他乡遇故交,耿耀原就高兴,见他如此模样,顿时乐的不行。
城内军营中,左宜觉得自己老当益壮,连胳膊上的砍伤都不想去包扎,耿耀让他先去找军医再来,若不然拒绝交流。
有些人许是天生是克星,左宜是李将军都说牛脾气的人,现如今只能憋着一肚子的话去找军医。
说书先生被带了进来,看到耿耀大喊一声:“耿家郎君啊!!!”
这一喊让梁如松都抖了三抖。
耿耀请他坐下:“先生怎来了此处?”
说书先生也觉得自己丢人:“哎,说来话长......”
当年事后整个宁安县沉闷着,就如有人捏着脖子让人无法喘息,艳阳天看到眼里都是雾蒙蒙的。
说书先生心里难受,书也说不动了,就背着包袱出来了,想着散散心,反正他就孤家寡人一个了。
后来自己吃酒的时候被人问以前是做何事的,说书先生也就说了,还自豪道回生传就是自己写的。
客栈里惊叹连连,皆是问起了耿耀和彦遥的故事,哪怕他们都看过戏,却还是想知道更多。
说书先生这下来了劲,找回了说书的热情,当下就从包袱里翻出惊堂木。
说书先生道:“我就这样走一路说一路,后来你当了耿将军,我把听到的事稍加润色,主讲你天降神将,英勇杀敌的故事。”
回想说书先生夸纪县令的话,再想想刚才入城时百姓的狂热。
耿耀:......
是什么内容好像不用问了。
眼看生命到了头,突然转危为安乍见故人,说书先生一时激动的失了常态。
此刻两人说了话,他也恢复了过来,知道耿耀如今事多人忙,起身就说了告辞的话。
不曾想耿耀挽留道:“耿耀想请先生帮忙,不知先生可愿?”
说书先生:???
“给你手下的耿家军说书吗?”
耿耀爽朗而笑:“自然不是。”见左宜潦草的包扎好伤口大步而来,耿耀道:“先生先随小五去休息,晚上找先生详说,可好?”
说书先生忙道可,出了门都是晕乎乎的。
不说书?他只会说书。
安军主将不知舒梁城内是拼死一战,只当是左宜知道耿耀援军至,故而来个里外夹击。
耿耀人五千,途中所留行军痕迹是两万,又透露两万步军押后。
安军主将和部下推算一夜,衡量再三,打算转攻丹河这条防守线。
丹河这条防守线,大军会多花费半月时间。
若是继续攻舒梁城这条防守线,左宜加耿耀,时间和粮草暂时不好估算,但可以肯定的是,半个月定是难上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