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的戏精小夫郎(108)
为何要走,家人伤心,彦遥把你当依靠,为何要去边关。
世事难料,或许还未到边关就出意外没了命。
彦遥这几日温柔小意,一句一个耿哥哥,他索吻把耿耀的手往衣服里牵,今日更是放下身段跪坐给他口。
要说耿耀未曾动摇过决心,那是骗人的鬼话。
几次三番,我不去的话都来到唇边,三番几次,他都已经抱住彦遥,想撕碎他的衣服,让他在他身下哭的死去活来,干的他三天下不来床。
可是啊可是。
我是耿耀,我五岁入学宣过誓言,现在已无人知道,无人在意,可那字字句句跟着我长大,已经烙印在我骨髓血液里。
阿遥,我想去看看。
我不知道能做什么,也不知道能改变什么,或许什么都做不了,或许什么都改变不了,可是我总得做些什么。
离去在所难免,耿耀不想招摇,让阿贵先一步牵着马出了城,自己坐了彦遥的马车出城。
桃林结了新桃,桃花落了满地,枝头还剩下少于。
耿耀牵马走着,重复那句话:“等我三年。”
彦遥故意道:“若是等不了,或是你三年未回,等你回来我已另嫁他人呢?”
“不知道。”半晌,耿耀认真道:“要是真的是这个结果,你幸福我祝福你,他对你不好就合离再跟我。”
彦遥怔愣了下,又问:“那如果我和人家有孩子了呢?”
耿耀:“带着,我养,当亲子,若是你担心我亏待与他,我们俩可以此生不要孩子。”
彦遥:......沉默的不知说何话了,都不知道是说这杀猪郎心胸宽广,还是傻了。
半晌,他笑的乐不可支,拉长尾音哦了声。
耿耀随着他笑:“乖,等我三年。”
最后一次摸了摸彦遥的侧脸:“我走了。”
“杀猪郎。” 彦遥唤了声。
“嗯?”两人隔了两步远,耿耀看着他,不敢靠近。
彦遥笑着问:“你之前有话想问我,是什么?”
耿耀:“什么时候?”
彦遥:“青龙山上,你有话想问我,一直未问,是什么?”
耿耀忽而一笑:“我知道答案了。”
彦遥盯着他,眼中的威胁意味明显:“是什么?”
“你是喜欢夫君,还是喜欢耿耀。”
彦遥:??????
哪怕这人要去边关了,彦遥还是露出了一个看傻子般的眼神。
“你问的什么胡话?”
耿耀轻笑一声,点头道:“嗯,头脑发昏了。”
他翻身上马,把缰绳缠在掌心,道:“夫君走了。”
他扬了马鞭,马蹄踏花而去,路边等着的高田勇和冯如松忙上马追去。
山间绿草还挂着露珠,树上蝉鸣吱吱叫着,晨阳下的人越行越远,直至再也看不到。
彦遥收回视线,心中似是空了一块。
秋雨不知何时走了来,正在抬手擦着泪。
彦遥无奈笑道:“哭什么?”
秋雨不解:“少爷,你......”
姑爷去边关那等凶险的地方,千里遥远的,要吃多少苦不说,何时回来还不一定。
她不是咒姑爷,但这......万一不小心受了伤,亦或是丢了性命,可怎生是好。
连厚哥儿知道他二叔要走,都哭闹着不许,今日出门还是蕙娘带着他在屋里躲着,连送都不敢让他送,就怕他撒泼打滚的又惹了一院子眼泪。
彦遥懂得秋雨意思,却只沉默着未曾辩解。
凉薄吗?彦遥也不知,耿耀已经走了,他哭给谁看呢?
又无人温柔的哄着他。
杀猪郎说了,哭多了伤身,彦遥有许多事要做,自是要爱惜身子。
只是......时间有些难熬了,杀猪郎说让自己等他三年,他那般的人物,说话定是可信的。
紫气东来的人自是不会有性命之忧,若是受伤的话...
若是受伤的话...
彦遥握着帕子的指尖颤了下,受伤也是他活该,谁让他抛下他去边关。
彦遥曾说彦老爷薄情,现到如今才恍悟,自己身上流的到底是彦老爷的血,他们父子俩,如出一辙。
自那日雪地三拜后,父子俩之间如商量好一般,不再多有联系。
哪怕在外遇到,有外人在,就碍于面子点头之交,若是无外人在,则是目不斜视不相识。
“阿贵,把车赶到彦家。”
马车上,彦遥垂着眸不知想什么,半晌,他问秋雨:“你可知,我喜欢夫君还是喜欢耿耀,有何区别?”
秋雨茫然的啊了声:“可是少爷的夫君,不就是姑爷耿耀吗?”
彦遥想,是啊!夫君不就是杀猪郎耿耀吗?
既如此,耿耀为何要那般问,这话他压了许久都没问,想来在他心中是极其重要的。
他说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是何种答案呢?
当时只顾气恼,此刻回想,耿耀眼中的那抹洒脱让彦遥心慌。
想了又想,那话似雾里看花,若近若远,彦遥只觉得堪堪触碰到,又一瞬从脑海中溜走。
马车已入城,彦遥推开车窗往外看,城门口不远处有个面摊,一个哥儿在利索的揉面下面条,在那面摊一侧的树下铺着一块碎布,上面是一件厚实的棉袄,瞧着应当是男子的。
再上面,是一个小小的婴儿,一个四五岁的孩童正蹲在一旁守着他。
出城时耿耀望见了这一幕,他沉默了许久,直到出了城才放下木窗。
彦遥问他为何,耿耀笑着揉了揉他的发,把那三碗面的事讲了。
耿耀说,那是极其恩爱的一对夫夫。
“阿贵,停车。”那面的浇头香气扑鼻,彦遥突然就饿了。
阿贵停住马车,彦遥未带幕篱的下了车。
这世道,夫君是夫郎的根,夫君是站在夫郎身前的人。
因耿耀,现在城内百姓对彦遥多有敬重,哪怕不带幕篱,也不会再有那种轻浮目光。
他坐在一张空的桌子上,对那哥儿温和道:“劳烦上三碗面。”
那哥儿名换连柔,忙哎哎应了声。
碗里的面给的多,耿耀能吃三碗,彦遥却是不行的,他让秋雨和阿贵坐下一同吃面。
见那连柔看着,赞道:“我夫君所说不错,这面当真是好吃。”
连柔惊诧道:“耿把总吃过我煮的面?”
彦遥点点头:“吃过,刚马车经过这里,他还和我指了指,说很好吃。”
连柔张了张口想问什么,却似菩萨不忍见世间疾苦,问不出口。
彦遥笑道:“无碍,他已经走了。”
把面吃的一根不剩,秋雨去付银钱,连柔如何都不肯收,他笑道:“虽说家中少银钱,但三碗面还是担得起的。”
此刻人少,只有另一桌吃着面,彦遥上前几步让秋雨收了钱,从袖中掏出一个长命锁,弯腰放在那婴儿身旁。
道:“这孩子未出生就遭了罪,这是我小时候之物,有些旧了还望莫要嫌弃,愿他平安长大,肆意快活。”
见那个四五岁的孩子蹲在地上瞧着,彦遥笑了笑,道:“不能偏心,等下我让秋雨再送一个来。”
连柔连连拒绝,被彦遥三言两句间打动,最后道了谢。
连柔自觉和彦遥天差地别,许是经历过这场战事,许是一个死了夫君,一个夫君去了边关,连柔对彦遥多了几分亲近。
日头已升高,阳光被树叶割的斑斑。
躺着的婴儿有些闹了,连柔把他抱起来,早饭时间过了,这会就不忙了。
见彦遥看着他逗弄孩子,连柔笑道:“这孩子啊!这双眉眼真真是随了我那已故的夫君,我那夫君长的又不好看,每次看了我都能气笑,怎就不能随了我。”
虽话中还多有思念,但也已经剃着骨肉,尽量让自己往前看。
他不避讳,彦遥不知怎的,就问道:“你是喜欢你夫君,还是喜欢李大柱?”
刚才耿耀说过,这家面摊的男主人叫李大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