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的戏精小夫郎(156)
可是,他说报仇,报仇...
“我如何信你说的?”吴思鲁一双眼浑睁,里面是他半生沙场的血腥气势,若是耿耀敢拿这事骗他,他做鬼都要撕下耿耀身上一块肉。
耿耀举手做发誓状:“我耿耀发誓,此生必灭黑齿,若是做不到,让我受万箭穿心而死。”
吴思鲁锋利的眸子盯着耿耀看了许久,似是想在里面看到一丝虚假。
可是没有,耿耀双眸坦荡无阴霾,明明白白的把他坚毅夙愿露了出来。
耿耀:“另,为表诚意,我送西北的军粮已在路上,无论吴将军如何选择,半个月内,军粮必入西北之地。”
吴思鲁:......
满室将领和幕僚:......
这诚意确实让人心魂震颤。
此事事关西北未来,吴思鲁自然不会当场给答复,一番口舌之战后,耿耀被请出议事厅。
等回到所住的房间,耿耀端茶喝了两杯,吴思鲁的反应,让他胜算又多了两成。
耿耀在房间睡了三日,吴思鲁的议事厅议了三日,三日后,吴思鲁掀袍而跪:“吴思鲁愿随主公灭黑齿。”
耿耀忙弯腰扶起他:“吴将军放心,此事定不会负将军,我与黑齿打交道不如将军多,到时还请将军助我。”
吴思鲁眼眶发红,里面是蚀骨恨意:“自当竭尽全力。”
五子尽丧,他原是内如朽木没了生机,耿耀说灭黑齿,吴思鲁只觉得满腔愤恨能让他再活五百年。
没有朝堂支撑,他对黑齿有心无力,不敢想也不曾想去主动杀到黑齿,只觉得能守住西北就是无愧百姓。
现在似荒漠生出一条康庄大道,只要耿耀得帝位,只要耿耀言而有信,他此生或许能领兵出西北,去找黑齿杀个痛快。
同一个议事厅,吴思鲁让出了主位,自己坐在了下首。
吴思鲁让耿耀稍等片刻,自己闪身出了议事厅,一盏茶的功夫,吴思鲁抱着精雕木盒而来。
他把木盒双手丰与耿耀,甘贤明显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惊的猝的站起。
“将军...”他话未说全,是想让吴思鲁莫要冲动。
耿耀心下不解,但从甘贤的态度看,木盒中的东西定是不俗。
他双手接过置于身旁放茶水的桌上,掀开一半看了眼,猛的又合上。
艹...
第82章
这TM是玉玺?
耿耀自从露面就沉稳如山, 见这玉玺竟惊到了他,吴思鲁哈哈大笑了两声。
随后从木盒里小心的捧出玉玺,众人皆惊, 哪怕他们是吴思鲁心腹, 却也不曾知道有这东西在。
吴思鲁让他们见了见玉玺,又小心翼翼的把玉玺放在案桌上, 从木盒里面的暗格里取出一封书信。
家父亲启
他递给耿耀, 耿耀稍有迟疑, 吴思鲁道:“无碍, 主公诚信待我,我自当真诚报之。”
他已不是那个忠心大景的吴思鲁, 却依旧是主真心, 他忠心的吴思鲁。
吴思鲁如此说, 耿耀也就不再客气, 接过信小心拆开, 唯恐指尖力道重了损了信件分毫。
吴思鲁瞧出他对信件珍视之举, 心中涌出一股暖意。
吴边宁的信如人,面对父亲有着几分随性,解释玉玺来历。
国都玄机谋划玉玺在前,吴边宁守株待兔在后,以假乱真留了玉玺。
信中还道,八皇子言而无信, 清若公主算计着与他圆房, 腹中孩儿说是他的, 但她养的有面首,他如何能分清。
这是男儿最不能忍的耻辱之事,若是寻常, 吴边宁定是打死不说,可他似有预感,心中说他若在国都出个万一,让吴思鲁莫要因清若公主腹中孩子有所妥协,再被皇家利用个彻底。
又道:若是有明主,玉玺可奉之,若是天无晴日,就埋在深坑。
耿耀看后久久无语,把信细细折好塞回信封递回给吴思鲁:“吴将军如此赤诚真心,耿耀定不负你我之约。”
这么多双眼睛下奉上玉玺,吴思鲁没给自己再留退路,也是给耿耀的投诚。
相信耿耀真心灭黑齿是吴思鲁最后的信任。
不止是玉玺重要,更是表明了西北再无退路,镇北王不会再容他,让耿耀放心。
出了西北,冯如松才敢问出心中好奇:“大哥,吴思鲁有玉玺,为何他自己不起兵?”
耿耀:“一是他心伤无力,二是没了吴边宁。”
古代太过重视子嗣,吴思鲁有玉玺却后继无人,除了现有的将领外,其他英雄豪杰长远打算,未必会跟随。
再一个,吴思鲁要是真的起了夺天下的心,必定人人想接他手中兵权,到时候天下未夺到,西北先乱了起来。
镇北大军击溃安王大军,势入利箭穿破锦缎,一路朝国都而去。
同时,吴思鲁与耿耀两侧夹击攻镇北之地,昭告天下镇北王手中玉玺为假。
镇北王大怒,发檄文斥责吴思鲁朝秦暮楚,拒不承认自己手中玉玺是假。
可无论如何,都挡不住耿耀和吴思鲁对镇北之地的攻势。
民安帝元年夏,耿耀攻下镇北时,镇北军已攻到国都外。
彦遥和耿耀埋在国都的暗桩伺机而动,为首第一件,就是安全护送耿父耿母和耿文一家出国都。
先前已如此安排,只是耿文说时机未到,他离开恐对耿耀不利,毕竟他们是亲兄弟,他若是跑了,耿耀争天下的心再无遮拦。
再者,他信中言,流民四起,他现如今身为内阁首辅,还可救些百姓,等忙完手头事就随彦遥和耿耀安排的人出国都。
他不走,纪绍年怎肯走,耿父耿母更是不走。
这拖来拖去,就成了如今。
事到如今,莫说是彦遥,就是耿耀心中都开始不定。
彦遥连奔三城到军营,逮到冯如松直接问:“将军呢?”
冯如松:“去接应耿伯父伯母和三爷他们了。”
彦遥点点头。
他和耿耀留的人手足够接家人出来,撤退路线更是谋虑了好几条,各种意外皆想到应对之法,绝不可能出意外。
黄叶飘落易是一景,一袭红色官袍的耿文缓缓归家,回到安静院落中猛然愣住,台阶上纪绍年正撑着下巴看他。
四目相对,纪绍年得意笑道:“我终于聪明了一回吧?”
他抱怨道:“你这个人,按照娘说的,就是读书读傻了,我和你过了这些年,早看出来了,反正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是个迂腐的。”
耿文脚步虚浮的走过去,他蹲下身,泪如雨下:“怎么不走?”
纪绍年掰着手算:“你看啊!我爹还活着呢,我爹我娘陪着,咱俩儿子,老大大了,老是和我吵架,定是不喜欢我,老二是娘带的,也不太需要我,可是你需要我啊!”
说到最后他搂着耿文的脖子,呜咽一声哭出来:“要是没你哄我夸我,我就不想活了,我想让你继续疼我。”
他已被耿文养出来了,婚后每日都过的甜蜜。
纪绍年知道自己又蠢又傻,谁都说过他傻,他小爹说过,翠茵也笑着说过,就连他那亲生的儿子都说过。
老二是还不知事,故而还未曾说过,但以后懂事了,定是也会嫌他傻,嫌他不中用。
全天下只有耿文一个人没说过他傻,还日日夸他。
耿文被他连累的跪雪地,事后都未曾骂他一句,还哄着他安抚,说没事,让他别害怕。
细细教他什么话不能说。
“呜呜,耿文,我下辈子不嫁你了。”
“好。”
“呜呜,可是我想嫁你,没有人像你对我这么好了。”
“那就再嫁耿文,可好?”他温柔入往昔。
纪绍年哭的泪落不止:“可是,可是我都帮不上你,还一直给你拖后腿。”
旁人家的夫郎帮着安定内宅,四处游走交际,他什么都不会,帮耿文应付不了门事,也管不好内宅银钱。
不嫁了,不嫁了,若是有来世,纪绍年想让耿文娶个能干的夫郎,像彦遥那样的贤内助。
这样,这样耿文就会轻松些。
可是好难受,纪绍年只要想着耿文属于旁人,他就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