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的戏精小夫郎(154)
此刻他似是被气笑了:“何为尊?何为卑?”
那谋士知道说错了话,忙道:“是属下用词不当,只是现如今议事,彦少爷实不该坐在主位,他身为哥儿夫郎,应站你身侧才对。”
今日事在意料之中,彦遥理了理衣袖未开口,也未如旁人所想的,立刻仓皇起身居于耿耀身后。
耿耀在下首自找了个位置坐下,道:“大家跟了我这么久,辛劳颇多,我都一一记在心中,但此时想问一句,你们觉得这一路至此,谁所投最多?”
底下人忙道主公。
耿耀又问:“那次之呢?”
其他人了然,忙又说彦少爷。
耿耀道:“你们觉得一路至此我重于彦少爷,可在我心中,彦少爷所付出比我多数倍,莫说他坐个主位,就算他真的坐主位了,那又如何?”
他说这话时漫不经心,却让那谋士直接跪了下去。
耿耀无意多费口舌,挥手让他退下,这才开始今日议事。
人多心思各异,有让耿耀称帝的,有让耿耀讨伐镇北王带兵攻之的。
耿耀端茶听着不言语,弄的说话之人心内不安。
上座彦遥嗓音清冷:“称帝之事暂时不要再提,镇北王乃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自然要出兵讨伐。”
“出兵讨伐不是脑子一拍就行得通的事,如何出兵,粮草如何筹集,攻城后如何镇守,都需细细商酌。”
“虽说我们现在拿下了安王,但镇北王亦是有西北吴思鲁,耿将军若是领军追击镇北军,那镇北留守军队要是联合西北攻来,我们岂不是步了安王的后尘。”
众人齐齐称是,卧榻岂容他人酣睡,是追击镇北军,还是先扫清自身,这事确实需要斟酌。
若是放任镇北军攻城,那他定是能称帝,若是追击,后方又不稳。
此事耿耀和彦遥早有谋断,他们和吴思鲁没有深仇大恨,多少还有几分旧情,能和平拉拢最好。
耿耀欲走一趟西北,看看是否有兵将相安的可能,只不过此事不能泄露风声,机密不可对人言。
此番召集众人议事是假,帮彦遥循序渐进立高位是真,耿耀就当个镇山石端坐着,彦遥与众人商议起来。
彦遥年少就容貌不俗,现如今加了阅历,更是添了让人移不开却又不敢细看的威严风采。
他在耿耀面前多娇柔,撒娇任性使性子,那是属于耿耀一个人的美景,旁人面前,他只是公事公办的彦公子。
少时装柔弱换生存的日子恍若前生,除了耿耀和耿家人,其他人再也见不到他那般模样。
彦遥多年历练,手段谋虑都有,他话语清冷沉稳,能听得进说的出,倒震的众人随着他认真商讨了起来。
等人散去,纪隗应,孙洪游去而又返,彼时彦遥还未走,两人进了大帐互相对看了一眼不言语,彦遥笑道:“纪叔孙叔找夫君?”
他看向耿耀:“我先回霍沧府了。”
耿耀:“到寝帐等我会,有事和你说。”
彦遥:......
耳尖微红,嗯了声。
彦遥离去后,耿耀笑道:“纪叔,孙叔坐下说。”
纪隗应,孙洪游坐下后踌躇半晌不知如何开口,耿耀主动道:“纪叔孙叔可是觉得我让阿遥坐主位有些不妥?”
第81章
纪隗应斟酌后, 道:“一路走来彦少爷居功至伟,主公又和彦少爷感情深厚,此举倒算不上不妥, 只是...为长远看, 主公在时还是让彦少爷暂避锋芒的好。”
他道:“世道对哥儿多有异目,现如今主公对彦少爷宠爱, 知道的说你们夫夫恩爱, 不知道的, 怕是会对彦少爷多有长舌之话。”
纪隗应, 孙洪游都是知分寸的人,耿耀和彦遥依旧叫他纪叔孙叔, 他们却已不敢直呼耿耀和彦遥姓名, 早寻了合适时机改成了尊称。
两人话说的委婉真心, 耿耀和彦遥不分前后, 不分主次, 对两人都有害无益。
对耿耀而言:是一个被美色蛊惑的罪名, 文人墨客多讨伐。
对彦遥而言:祸水,妖妃......
好时还好,赞一句耿耀痴情,骂一句彦遥红颜蛊惑君心。
若是不好时,兵败或亡国,都会成了彦遥过错。
纪隗应, 孙洪游是为了耿耀考虑, 也是为了彦遥考虑, 耿耀对他们的考虑认同。
一如苏妲己,一如杨贵妃,她们是江山鼎盛的华美点缀, 也是国破时的红颜祸水。
等纪隗应,孙洪游说完,耿耀道:“纪叔,孙叔,若是我想让他为君,我为臣呢?”
纪隗应,孙洪游:??????
此事犹如日月颠倒,哪怕纪隗应和孙洪游官场半生,一时还是无法反应过来。
过了许久许久,孙洪游抬手擦了擦额头,已是有了薄汗,最初耿耀让彦遥主事,他们辅之,他们还以为是耿耀最为信任彦遥。
现在才知,怕是那时耿耀就存了这个心思。
纪隗应:“这,这...”
两人都没了话,主要是不知如何说。
耿耀问:“阿遥若身为男子,纪叔和孙叔觉得他是否可以为帝?”
纪隗应实话道:“彦少爷胸怀才智谋略,都可为一国之帝。”
可是...彦遥是个哥儿。
不是说他看不上哥儿,是哥儿登位,这事困难许多。
现在虽说还未出征攻下国都,但耿耀此时胜算已然不小。
若是耿耀愿意,他现在一声称帝,部下皆欢庆嚷之。
若是说彦遥称帝...上到将领,下到城内百姓,心思会如脱缰野马,再难拧成一股绳。
纪隗应:“属下多嘴问一句,主公有此念头,是何缘由?”
他有些不敢问是不是彦遥提的此事。
彦遥主政之路少不得纪隗应和孙洪游辅佐,耿耀语气诚恳,忆往昔道:“当年我们一同守宁安县,见证多少悲苦死亡,那疼的痛不欲生求死不能的熟悉面孔,耿耀日日记得。”
孙洪游一介书生,生平连杀鸡都不曾,那时却拿起了刀,给了一个百姓痛快。
那百姓还年少,被火烧的全身无一丝好肉,救不活了,多活一息就是一息的痛苦,他嘶厉喊着,求着,求让他死了吧!
孙洪游杀了他,那少年说多谢孙县令。
那是耿耀的梦魇,何尝不是纪隗应和孙洪游的梦魇。
虽不知耿耀怎突然提及,两人也都苦笑道:“忘不掉。”
耿耀:“我当年来边关奔的不是官场和天下,只是想做些什么,耿耀此生所愿是镇边关,杀的异族俯首称臣,不敢来犯,直到今日今时,此愿都未曾变过。”
“我与阿遥深情两不疑,他若是性子真的柔软,菟丝花一般需要依靠,我不会生此念头,刚才纪叔也说了,阿遥才能可以坐高台。”
“既然如此,我在前方杀敌安民,他在后方护国,岂不两全其美?”
纪隗应和孙洪游起身拱手拜:“主公高义,是我们官场混久心思狭窄了,日后定当辅佐彦少爷。”
两人都是心怀百姓之人,若不然当年也不会冒着杀头的罪做那童谣之事。
耿耀有心奔沙场,高位必然是要一个极其可信,亲密不分的人。
此人思来想去,确实是彦遥最为合适。
只是此事现在还不可对人言,几人又商谈了片刻,纪隗应和孙洪游才退了出去。
寝帐内,彦遥俯身咬断线头,望见掀帘进来的人道:“纪叔和孙叔可是说你纵我之事?”
他手里是耿耀的一件外衣,胳膊处不知道怎么划破了一道,现在已被他补好。
耿耀把彦遥怀里的衣服扔到一边,把人抱在了自己身上,在他脖颈深深嗅了一口:“阿遥好香。”
彦遥抿嘴笑:“刚熏了香。”
按耐不住的把人吻了一通,耿耀才开始说刚才的事。
彦遥意外:“纪叔和孙叔就认同了?我还想着他们就算听从也是多有勉强。”
虽早有猜测,彦遥见耿耀动了手,还是说了句:“还是白日,你就怎如此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