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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郎(37)

作者:常叁思 时间:2018-01-11 20:19 标签: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古穿今

  权微在建新街那套房子在全市最密集的人口居住区里,说是人挤人一点都不过份,六十平的loft改成5居室,平均每间房租金还是一千多。
  孙少宁没有租过房,不知道房主房客里有个别奇葩,权微这房子里就有一个。
  他到了之后还没开门,就听见里面在吵吵,人声狗叫声交织成一片,幸好权微的房子隔音还凑合,不然难保邻居不会上来拍门。
  孙少宁敲了几声门,里头闹得激烈没听见,他又用力敲了一遍,门这才从里头拉开了一条缝,一个女的出现在缝隙后面,脸上还带着吵架的余怒,眼圈红红、一脸陌生地问孙少宁是谁。
  孙少宁提起钥匙晃了晃,接着当着她的面擦进了钥匙孔里拧了两遍锁舌,说:“我是你们房东的朋友,他有点事,托我过来看看你们是怎么回事。”
  其实他大可以直接登堂入室,但里面是租出去的私人空间,就是房东也不能想进就进。
  女生一听是房东的委托人,立刻委屈地将他请了进去,一边走一边义愤填膺:“帅哥你来的正好,你给我们评评理,怎么跟这种人一起住嘛!”
  进门之后,孙少宁才发现这小跃层的一楼里站满了人,其他6个都面向着铁楼梯,而楼梯第一坎上坐着一个油头疮面的年轻男的,明显是个众矢之的。
  从以貌取人的角度来看,整个屋里孙少宁对这人最没好感,在室内有多半是女性的前提下,他还穿着件松垮到乳·头都露在外面的小背心和短到大腿根的运动短裤,完全不顾忌公共空间,感觉像是个挺自私的人。
  然后他跟前杵着个抱着泰迪的卷毛高个子男,一副怒气冲冲恨不得踩死他的样子,旁边有个女生拉着卷毛的胳膊,看距离和情侣装应该是他女朋友。
  屋里弥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孙少宁不明所以地说:“怎么了这是?聚众吵架啊?”
  开门的女孩气得够呛,嗓门一下就爆了:“他!这个傻逼!真的是在用生命抠门,平时坏了个灯泡、水龙头的就哔哔个没完,还能用、他会修、这个他用得少、谁谁用得最多,明摆着就是不愿意出钱换,妈的!几个钱啊那么计较,老子不要你出钱了行不行???”
  “哦!然后别人说,不行,他不想占我们便宜,真的,我就没见过这么搞笑的男的!权哥说他都管用,那我们也不说了,偷偷打毛毛也认了,谁叫主人把狗放到公共空间里溜达,问题是这次真的没法忍了。”
  “帅哥,你知道他干什么了吗?打火灶的燃气管漏了,他发现了不告诉大家,自己偷偷用胶带缠起来了,六儿老说厨房有味儿,喊小熊下来找了半天,发现燃气管上面缠着胶带,之前是没有的,问是谁缠的,他也不吭声。”
  “刚刚我们集体开会,他不仅不承认,还莫名其妙地踹了毛毛一脚,神经病啊!反正我们是不想跟他一起住了,想让权哥让他走。”
  孙少宁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还有燃气管缠胶带这种自杀式的操作,他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就挨个探了了口风。
  结果屋里住了7个人,就有6个站在统一战线上,当然背心男也不承认。
  孙少宁了解了基本情况以后,出去给权微打了个电话,权微一听也是无语了。
  背心男是抠得挺执着,权微也不太喜欢他,但他作为房东也不好随便赶房客,和稀泥能过去的也就过去了。
  但情况发展到燃气管的份上就有点危险了,权微说让他走,孙少宁回去反馈,才走到门口发现里面赫然已经打起来了。
  卷毛跟背心四肢交缠着扭打在一起,狗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冲向门口,卷毛的女朋友在后面追,其他人在试图上去劝架。
  孙少宁站在门口,看见泰迪像是被吓傻了,“嗷嗷”叫着朝他冲了过来……
  杨桢接到权微电话的时候,组里正要开会,权微连客气都没有一句,上来就说:“杨桢,帮我一个忙。”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国庆节快乐!
我在外面,长假期间能更新尽量更,要请假会提前告诉大家,但要是某些疙瘩网络实在太差,希望大家见谅,鞠躬~
   
第55章

  
  眼看就要开会了, 杨桢其实不太方便帮他的忙。
  但权微语气里有种很严肃或是凝重的东西, 让他觉得这个忙他要是不帮, 那以后想帮估计都难得有机会了。
  幸好权微坐拥多套小居室,随随便便就能成为一个“卖家”。
  杨桢略一思索, 心里就有了主意,他立刻说:“好,什么事你说。”
  孙少宁在群租房, 被狗咬了。
  这对普通人来说也许也就是及时打个预防的事, 但孙少宁免疫力低,寻常的感冒病毒都可能要他的命。
  通知电话还不是孙少宁打来的, 是他那个群租房里养狗的卷毛,大家叫他小熊。
  权微干什么都喜欢简单着来,对租客一般不爱计较,有背心男做衬托,权微本来觉得这小熊人还不错, 但这点好感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个小熊打电话过来, 并不是为了告诉权微孙少宁的伤势或成因,而是异常崩溃地质问权微, 今天来那人有艾滋病, 而他自己的狗碰了这人的血,要是死了怎么办?
  有时候人真的能自私到你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步, 狗对他来说重要,难道孙少宁对自己就不重要吗?
  而且孙少宁为什么会流血?又是怎么被他的狗碰到的?
  因为宠物狗有时候想吃点人肉?可去你大爷的吧。
  要是他不叫孙少宁去看就好了……权微一瞬间特别自责,加上又起不来, 气得直捶床,他凶巴巴地打断道:“你他妈闭嘴!我一会儿再找你。”
  说完他直接掐了线,改为去问孙少宁情况。
  “什么情况?”孙少宁的声音听着倒是很正常,他用三言两语简单概括了燃气管事件,然后无语地说,“别提了,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狗忽然发疯,见人就咬,我正好在它奔来的方向上,好家伙,一口就撩我腿上了。”
  权微紧张地说:“伤口多深?你拍个照我看……算了看屁!你给老彭打电话,问他像你这样的情况要怎么处理没有?”
  孙少宁:“打了,老彭让我不要慌,他说宠物狗带病毒的可能性相对更低,让我去疾控检查一下,之后打疫苗就行。”
  权微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那你现在在哪?在去检查的路上了没?”
  孙少宁一下就笑了,声音里有种浅淡的嘲讽:“我也想去,可这狗的主人不准我走,他的狗咬了我,就因为我有艾滋病,所以错的就是我了,是不是有点搞笑?”
  不是搞笑,是分不清是非曲直,权微皱着眉说:“不准你走?别人放高利贷搞的艾滋病催款大队,都在街上横着走的,怎么到你这儿就这么怂了,你非要走他们谁敢拦你。”
  那边安静了有一会儿,然后孙少宁才轻轻地说:“小微,我不想拿这个来威胁谁,它是我的病,不是我的武器。等到有一天我起了这种心思,你最好也离我远一点。”
  久病的人心理上多少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扭曲,孙少宁其实已经变了,他封锁了他的圈子和感情,一心一意地活着,心如止水地等死。
  活着的希望都能被消磨掉,人性的底线想想也不会是铜山铁壁。
  这个话题永远沉重,最要命的是权微也不敢斩钉截铁地告诉孙少宁,他一定不会成为那种人。
  权微无法反驳,不高兴地说:“这种话你以后别跟我说,我看你不顺眼的时候你求我都不搭理你,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我还用不着你操心。”
  孙少宁本来有点郁闷,挨他一顿训,心情竟然像以毒攻毒似的又好转了,他受教地说:“权哥我错了,我不该质疑我们铁打的友情。”
  权微没心情跟他扯淡,说:“是谁不让你走?他想干什么啊?”
  孙少宁:“用胶带缠燃气管那个和养狗那男主人,都不让。”
  “挂了你电话之后,我不是进门去传达你的旨意嘛,然后那泰迪嗖一下冲过来把我腿咬了,它那俩主人就上来阻止和道歉,边说边解释要不是缠燃气管的将狗砸到地上,毛毛也不会这样,都怪他,我受伤他该负直接责任。”
  “那个一听就怒了,说谁的狗谁负责,两边争个没完,差点没又打起来。”
  “没吵出结果呢他们就开始冷战,狗的女主人为了安抚它,抄起来就要摸要亲,我腿上见血了,怕那狗误伤他们,就说了下我的情况,然后就人生如戏了。”
  “养狗的不抱狗了,狗蹭他们就躲,骂缠燃气管的是罪魁祸首,缠燃气管的牛头不对马嘴,问那女的抱狗之后是不是拿手推他了,说他要是得了艾滋病,就是这女的害的,然后他们吵吵吵,矛头就统一到我头上来了,是不是很日狗?”
  权微说了句赌气的话:“你是爱跟他们说,别人领你的情吗?”
  “不领,”孙少宁装腔作势地后悔说,“诶,怪我这张嘴。”
  权微:“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孙少宁丝毫没有被禁足的觉悟,说:“在你的客厅里,围观3个年轻人崩溃的过程,顺便给他们科普艾滋病常识。”
  他说得轻松,但实际情况比这要严峻。
  卷毛和缠燃气管杵在他跟前,神色惊恐非常,艾滋病患者被失去理智的人打死的案例不在少数,屋里的氛围并不是很好。
  狗是不会感染艾滋病毒的,而且病毒离开人体很快就会失去活力,在场的人基本没有感染的可能,但是他们情绪不稳定,谁都不肯相信他。
  权微听不得他鬼扯,果断地切换了话题:“那你在那等会儿,我现在叫人去接你,完了你就直接去老彭那儿,我这边你今天就不用来了,我让我妈过来。”
  然后不等孙少宁说话,他就挂了机。
  杨桢听完他的转述,也觉得情况有点危险,他对孙少宁印象不错,又有权微发小这层爱屋及乌加成,闻言立刻上了心。
  “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不过我们组马上要开会,你先帮我打个掩护,我换座机给你打电话,问你有没有卖房的打算,你就说有,座机跟公司内线连在一起,通话都有录音,这样组长问起来,我就也算有正当缺席的理由。”
  杨桢编借口也是为了帮他,权微自然全力配合,两人装作不认识地打了通公事公办的假电话,断线之前权微欲言又止,最后不知道是出于室友情还是其他,对杨桢提了个要求。
  “杨桢,就算少宁见血了,你身上要是没有伤口,碰到他的血也不会感染,你过去以后,要是他需要你扶他啥的,你……你能不能别做出避开他的动作,他对这个蛮敏·感的。”
  “放心吧,我记住了。”
  杨桢去组长那里打了个外出的申请,提着包就出去了。
  他这样其实有点不务正业,但谁家都有个三长两短,而且权微还是他很重视的人。
  杨桢出门打了个车,赶上周末路上有点堵,他就在最近的地铁站下了,坐地铁接共享单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建新街。
  在他赶路的途中,权微给群租房里的小熊发了视频。
  “你开扩音,让大伙都听听,我们也赶个时髦,开个视频电话会议。”
  小熊六神无主,正好也要找他理论,求之不得地开了扩音,问他为什么要派个艾滋病来协调纠纷。
  这房里的其他人听见这话都皱眉蹙额,像是觉得不太中听,好几个人出声想阻止小熊,都被他瞪到闭了嘴。
  权微心里的火气已经烧穿了天灵盖,他恐吓地说:“为什么不是很明显吗?因为你的房东也有艾滋病,你这么歧视我们,看来是没法愉快地继续租房合同了,你今天就给我退租,我给你3天时间搬走。”
  小熊:“……”
  孙少宁在旁边听得酸爽无比,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就是底气和真理。
  不过权微其实完全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替他出头,孙少宁从来不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咽的类型,早在他发现单方面的和颜悦色不管用,立刻就换了副硬碰硬的嘴脸。
  他直接打的李维的手机号报了警。
  民事纠纷本来应该是民警出勤,可李维作为公安干警也来凑了个热闹,谁叫他以前为了升迁,跟省公安厅常委家的小儿子走得近。
  虽然是有点包藏心机的朋友关系,但多年的交集下来,还是有了真感情。
  李维接到电话,第一反应跟权微半斤八两,往下听才发现他是被人“扣留”了,承诺马上就过来。
  杨桢抵达的时候,客厅的氛围十分压抑,泰迪在笼子里呜咽,屋里的人神情或同情或惊悸,总之是让人不舒服。
  门照样是以缝隙的方式打开的,屋里的男人问杨桢是谁,杨桢说找孙少宁,开门的女生疑惑而不满地说:“怎么又是个找他的?”
  
   
第56章

  
  “又”字前面的那一个, 指的是李维。
  接到孙少宁的电话之后, 李维开着公车就过来了, 他来的时候屋里暂时偃旗息鼓,斗争的双方都负了伤。
  卷毛鼻孔里塞着两团卫生纸, 背心的下嘴唇肿得像根香肠,各自占据着一个角落在用手机搜索,碰到艾滋病人的血是否会感染这种问题。
  至于卷毛的女朋友, 蹲在狗的旁边抚摸它, 一边摸一边哭。
  反倒是孙少宁作为他们公认的“罪魁祸首”,因为艾滋这个原罪而独善其身地在旁边围观。
  李维穿着警服, 浓眉、国字脸、个头中等,职业加重了他身上威严的气势,他一进门什么情况都没问,先关心了孙少宁的伤势。
  李维看了看他的腿,皱着眉头说:“这个……严不严重?”
  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有数, 孙少宁被咬后立刻把情况向老彭反应了, 得到的回馈是问题不大,不过最好还是立刻就医。
  不过他跟李维不是这么说的, 比起以德报怨, 他更喜欢以牙还牙,孙少宁把头一摇, 面无表情中透着一丝的生无可恋地说:“不知道,不过我的主任医师让我平时尽量不要受伤。”
  李维不像权微,跟着孙少宁在疾控中心进进出出, 知道艾滋病人的免疫力虽然一塌糊涂,但也没有一碰就碎那么脆弱,闻言表情瞬间严厉起来。
  “有人报警说这里有人限制别人的人身自由,是怎么个情况?你们谁跟我说说。”
  那个小熊和背心见他一副护犊子的架势都有点懵,他们就是下意识反应,在自己可能感染的恐惧里觉得孙少宁不能走,但限制人身自由这么严重的念头却是没有想过。
  “没有没有,”卷毛毕竟年轻一些,遇事容易慌张,立刻摆着手开始辩解,“情况其实是这样……”
  他在警察面前倒是不敢撒谎,因为孙少宁就在当场,他要是瞎编立刻就会被戳穿,而且是个人都会选择相信他的关系户。
  小熊基本按照事实的说了经过,就是将他堵在门口指着孙少宁说“你敢出去试试?”这一类恐吓性的细节给跳过了,并且将主要责任甩给了背心。
  要是背心不打狗,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背心能服才怪,两人继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口角。
  李维听得心烦,用一声吼震住了场面。
  他们吵吵嚷嚷地根本说不清楚,而孙少宁的检查治疗又宜早不宜迟,李维就让同行的民警带两个肇事者回派出所录口供,自己准备带孙少宁去检查。
  杨桢就是这时候来的,他从门外进来,正好碰到李维带着3个人往外走,4个人甫一照面,好不容易达成的平静再度被打破,背心忽然激动起来,刚说了一个“你”,就被李维从后面拍了一计沉重的巴掌。
  这时4人的位置关系是小熊在最前,后面依次跟着背心男、李维和孙少宁,李维看不到背心的眼神,误以为他又要跟卷毛吵架,于是立刻给他喝止了。
  “喊什么喊!”他扯着嗓子吼道,“不会好好说话还是咋的?”
  背心回过头来说:“我……”
  李维的注意力又不在他身上,已经将目光移到了杨桢身上,一脸审视地说:“你是谁?来这儿干什么?”
  杨桢看了孙少宁一眼,微笑着说:“您好,我是孙少宁的朋友。”
  他其实注意到穿背心那人充满敌意的目光了,但他对这人毫无印象,唯一的解释就是原身为他带来的另一个锅了。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过敌不动我不动,别人没挑事,杨桢就假装没看到。
  李维去看孙少宁,后者对他点了点头,李维于是跳过杨桢,将卷毛两人连推带搡地带出了门。
  对于杨桢那句“朋友”,孙少宁自觉目前还是当不起的,杨桢会过来估计是受过不来的某人唆使的,而且杨桢今天还要上班,孙少宁感激地说:“谢谢,是不是权微让你来的?他啊就是小题大做,耽误你工作了吧?”
  杨桢摇了下头,指着孙少宁的腿说:“没什么好耽误的,你要不要紧?”
  “没事,”孙少宁提了提裤腿,伤口在脚脖子上面10cm 的位置,那里有两个小血洞,昭示出狗的齿尖已经刺到了真皮层。
  杨桢没有被狗咬过,不知道这伤是轻是重:“现在去检查吗?我陪你去。”
  “不用,”孙少宁婉拒道,“就破了点皮,又不是断了腿,我自己去就行,你回去忙吧。”
  杨桢笑着说:“我陪你吧,我上午申请了去看房主权先生的房子,现在回去就露馅了,给我个机会偷偷懒吧。”
  可怜权先生现在要给他开个门都难,孙少宁在心里调侃了一句,看他十分坚持而且自己也有话想问他的份上,犹豫了几秒之后没再推辞。
  两人一起下了楼,李维正单手抄着兜在绿化带旁边抽烟,见了孙少宁就迎面走过来说:“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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