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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郎(69)

作者:常叁思 时间:2018-01-11 20:19 标签: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古穿今

  同事笑了笑,给杨桢甩眼神,杨桢对他摇了下头,示意不用劝了,中介都是被拒绝惯了的,同事摊了摊手,没说什么将他们带下了楼。
  杨桢在餐饮一条街里谢过同事,跟权微直奔第二套房。
  这套在二环外的西北边,权微看房子照片觉得还不错,地板干净得发亮,可真正开车过来了才发现这边的沿途很秃,基本没有大规模的发展,没有人聚集的地方短期内肯定是看不到什么升值空间的,权微直接就没去,让杨桢在平台上取消了看房事宜,带着他跑去逛动物园。
  在去动物区的路上,道旁都是茂密高大的竹林,风一吹哗哗作响,但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吵,反而有种宁静在躯体里滋生。
  杨桢心虚地说:“我怎么感觉我天天都在玩。”
  权微:“怪我啰?”
  杨桢停下来对他作了个揖,笑着拍马屁:“没有没有,就是觉得很幸运,托您的福。”
  权微也对着他拜了一下:“一拜天地了啊。”
  
   
第112章

  
  动物园里草木洁净, 常青种看着比市里的要绿上不少。
  “在我去过的所有动物园里, ”权微以偏概全地说, “放在最前面的好像都是鸡。”
  此刻这群品种不同的鸡正在舍里刨土,毛羽灰扑扑的, 连“咯咯哒”都不叫一声,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这不正好吗,”杨桢揶揄道, “鸡是你最爱的宠物。”
  权微耳朵尖得很, 立刻就提取出了话里的取笑意味,斜睨了杨桢一眼:“你有什么意见吗?”
  杨桢耸了下肩, 十二级识趣地转移了话题:“把鸡放在前面是有什么讲究吗?”
  权微不负责任地说:“不知道,孙少宁说是动物不够,拿鸡来凑。”
  杨桢瞥了他一眼就开始笑,说到后面声音就下去了,怕被别人听见:“不晓得就不要乱猜了, 鸡也是珍稀动物, 你看那个红头、白尾巴的,我在中原的时候也见过。”
  权微找到了他说的那只长尾巴山鸡, 好学地说:“那是啥?”
  “是白鹇, 一种观赏鸟,”鸡舍里的品种并不是每一种都有介绍, 杨桢在记忆里搜肠刮肚地给他科普,“啼声暗沉,据说如果在上山时看见白鹇, 那无论是遇上雷雨或是雾瘴都能平安归来,所以山地的猎户又叫它哑瑞。在大偃朝堂里,五品官员常服上的补子图案就是这种鸟。”
  然而历经白云苍狗,如今它自己都没法平安归去了。
  文化人就是不一样,权微看见了一只鸡,可他对象看见的却是来龙去脉,这种随时随地带免费导游的高级待遇不是谁都能有的,权微点着头,随手又指了一只长得像鹦鹉的彩色长尾巴鸡:“那个呢?你们那里有没有?”
  杨桢:“也许有,但没见过。”
  在杨导不给力的时候,男朋友就要积极地给他查漏补缺,权微看着解说牌现学现卖:“现在见过了,它叫红腹锦鸡,公的,特长是吃得多、溜得快。”
  杨桢看着立牌上的六、七行的习性介绍,忽然发现自己对象这个概括能力堪称登峰造极。
  两人沿着小道慢慢往前晃,沿途杨桢把偃朝官员的补子解说给凑了个七七.八八,有些动物他生平第一次见,但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一只小黑熊,应该是刚从山林里过来的,不停地撕扯着铁丝网在哀嚎,同行而来的一个女孩看着看着就哭了,也许是觉得它应该回到大自然里去。
  杨桢忍不住也走了下神,心想笼子究竟是保障,还是牢狱。
  谢震的电话比较的识相,在两人离开动物园之后才才打来,杨桢听见他在那边说:“哥,我的客户接受涨价,也不议价,诚意杠杠的,请你务必给我把那房东稳好了。”
  周艾国作风独断,杨桢没敢把话说死:“我尽力,好吧?”
  权微听他的口气,感觉像是遇到了难办的事,就问道:“怎么了?什么事情要尽力?”
  杨桢简单地说了下周艾国抬价的事,权微之前告诫他别搭理周艾国,这会儿又怕杨桢郁闷,冒着打自己脸的风险来安慰他:“调价很正常,我也调过,最多的一次调了4次还是5次,最后那房子太贵了没人买,价格一跌吓得赶紧便宜卖了。他要是太作,市场也会收拾他的,甭理他。”
  杨桢十分好劝,听完注意力就不在周艾国身上了,只是八卦地问权微:“当时你反复调价的时候,有没有一种‘我这个人真是毫无诚信可言’的感觉?”
  “没有,”权微耿直地说,“那会儿只顾得上琢磨一件事,那就是房价肯定还要涨,我定这个价是不是低了?我要不要再等等?”
  杨桢:“那现在呢?”
  权微:“现在有了点经验,不会那么魔怔了,但一样还是跟着市场跑,所以你得管管我。”
  杨桢希望他严于律己:“不管,你自己老实点。”
  权微嬉皮笑脸地说:“求你了,管吧。”
  杨桢及时止损地转移了话题:“开车开车。”
  别人都是这么说的,我这辈子从来没有求过谁,可权微明显不是这一挂的,他有事没事就要撒个娇、求来求去张嘴就来,但神奇的是杨桢从来不会觉得他娇滴滴,只是觉得他很坦率,也有点可爱。
  这一天有始有终、跟鸡有缘,晚上的大菜是尖椒鸡。
  这回买的二荆条辣味十足,权微无知无畏,直接上手切了,当时只觉得辣起冲鼻,闻着爽,手上倒是没什么不适,等吃完了手上才开始起火,他也许是天生角质层比较薄,指缝里被灼成了粉色,有的位置甚至还起了几个肿起来的小泡。
  杨桢刷了碗从厨房进客厅,看见他摊着手,一问发现是辣到了,立刻百度了去翻了几样东西出来,醋、风油精和一截剪自阳台花盆里的芦荟茎,给权微一样一样地试。
  然而这三种神器对他都没什么太大的舒缓效果,但权微还是悠哉得差点拿手去撑下巴,摊成一个贵妃侧卧,因为他对象已经开始揽活了。
  杨桢将卫生纸折成指甲盖宽的条,倒了点醋在他手心里,用纸往四周抹开,边忙活边说:“以后辣椒、洋葱什么的,都我来切吧。”
  权微发现了一个规律,事情抢着干的时候,才能长久的保持积极性,他随口应了一声,实际心里根本没打算切个菜都两个人上,趴着抬头有点累脖子,权微还没“蘸料”的那只手刚准备往耳侧撑去,就被杨桢眼疾手快地拉开了。
  “别一会儿脸上又辣起来了。”
  权微猛然意识到辣味能接触传播的问题,脑子里刚开始想睡觉的时候怎么摸……又感觉杨桢晃了晃自己那只手腕,嗓音里都是恶劣的笑意:“不对,脸上应该不至于,毕竟皮厚,拿去撑吧。”
  “爱和良心呢,”权微用目光谴责他,就是意味有点敷衍。
  杨桢用给他刷醋的纸条指了指心口,一本正经地保证道:“都在这里。”
  权微动了下眼皮子:“看在你笑起来好看的份上,再信你一回。”
  杨桢笑了笑,说:“换只手。”
  涂涂洗洗用处不大,时间倒是一下溜走了半小时,杨桢吃完辣的口渴,强迫权微陪他喝了一水壶的绿茶,近来他感觉视力有点下降,网上说喝绿茶防近视,他是每天都会泡两杯,但权微只喜欢喝饮料,只能捎带着能喝一口是一口了。
  毛笔字的讨论修改已经成了杨桢每天晚上的公务,他在桌前敲字回复,权微平时喝不了那么多水,跑了两趟厕所后忽然醍醐灌顶,发现家里缺个茶叶柜,就拿着pad进工作室折腾去了。
  字样依旧是改来改去,消息闪烁不停,杨桢起先没注意到有个好友提示混在消息里,等他点到那则消息,发现提示框上赫然写着:如诗如画请求添加您为好友,接受/拒绝,备注:我是权微的妈妈。
  然后杨桢的第一反应是8套房的分手约定总算是要派上用场了,他点了接受之后主动打了招呼:您好。
  前天权诗诗就想给他打电话,但号都拨了,临时却又失去了对质的勇气,她说不过权微,感觉也不是杨桢的辩论对手,虽然长辈总觉得年轻人这不行那不行,但实际上后浪基本都比前浪汹涌。
  当时权诗诗点了红色的挂机,这两天她反复在做心理准备,思来想去选了这么一个不对面对面的办法,杨桢的微信好找,每天来给她送菜的菜老板就有好友。
  文字携带的信息远没有语言丰富,因此也更具想象空间,权诗诗见杨桢没像往常一样喊她阿姨,内心的揣测登时就跑偏了,以为杨桢心里也窝了一团火,也许是因为上次海洋馆的待遇,又或许是因为她跟罗家仪反对他们的态度。
  然而杨桢只是单纯地觉得,权诗诗可能并不想看见自己跟她攀亲附会。
  反正没想过能好好相处,权诗诗开门见山地说:我想跟你谈谈。
  杨桢不用想都知道她的主题是什么,他有心理准备,瞥了一眼卧室的门,镇定地回复道:您说,还是您想约个时间,见面再谈?
  权诗诗:不见面,就这样说,也别告诉权微。
  杨桢没傻到接受不平淡条约,不退不让地输入道:这个可能得取决于您跟我谈的内容和时间,要是我的情绪不对劲,权微肯定会问。手机有时候也是混着用的,比如看个时间、临时转下账之类的,所以瞒着他这件事,我没有办法跟您保证。
  权诗诗看他回绝得头头是道,心里的气愤、埋怨、无力、凄惨交织在一起,使得她用力地敲着屏幕哭了起来:你们到底图什么啊?怎么都这么不听话?你们是想逼死我们吗?
  杨桢闭了下眼睛,心口有种刺痛,既心疼自己和权微,对老人也十分不忍心,他吸了口气,回了一句:阿姨,过几分钟接下我的电话,挂掉的话,以后您的消息我就让权微来回。
  后面立刻又紧跟着一条难得卖萌的消息:骗您的,我没有恶意,别紧张,比心.jpg
  打完字杨桢站起来,走到工作室门口张望了一眼,交代道:“我下楼去丢个垃圾。”
  里面的权微背对着门坐在椅子上,两条腿架在长凳子上刷pad,闻言转过头来蹭福利:“帮我带瓶旺仔牛奶回来。”
  这个任务比起“丢垃圾”来说毫无难度,杨桢比了个ok的手势,将家里的垃圾袋全收走了,从这天起,他就开启了时间并不固定的丈母娘陪聊模式。
  
   
第113章
  
  因为客户源源不断, 杨桢这周的调休没有了, 于是权微的花鸟市场之行也泡汤了。
  好在他对核桃也没有赌瘾, 就是图个新鲜想耍一把,便自卖自夸道:“看我多有先见之明, 提前带你去动物园把假休了。”
  杨桢抱着拳给他戴高帽子:“您高瞻远瞩,在下佩服。”
  权微靠边停了车,笑纳完了说:“下午再给你放个假。”
  “谢谢大领导, ”杨桢捧完臭脚, 提着公文包下车去了,下午他给权微约了套房子, 上午也没闲着,要带小蒋去看房。
  最近店里的人都忙,有的早上9点半就给客户约了房子,人凑不齐,那个有点傻的早操活动也就消停了, 大家来去如风, 奔波在不同的小区之间,为自己的钱包付出努力。
  为了照顾小蒋的作息, 杨桢将房子约在了11点, 店里的同事出动了一半,剩下的也积极万分地在电脑前忙碌, 鲜少有人走动,除了他。
  自从杨桢发现视力下降,就打起了12分的注意, 只要是长时间坐在电脑跟前,大约每隔1小时就要放松下视力,看窗外、接水、上厕所、浇花草等,反正能活动的小事多得很。
  10点零几分他起来浇吉祥草,绿植放在角落的窗台上,开了扇窗,不知道是谁为了通风,用窗帘盖住了窗户缝,使得外头的空气和动静一起涌了进来。
  “……没问题的,你他妈就这么点胆子,还想赚钱?……个房东有点憨,人稀里糊涂的,根本不知道现在的行情……他的房子4月份挂出来过,小半年都没卖出……估计是受挫不想卖了,我昨天去找他签的同意书,给的价格是……不是便宜!根本就是白菜价!我就问你一句话,干不干?没时间给你考虑……现在就回复,不干我就去找别……”
  室外刮着4级的偏北风,气流从窄窄的窗户缝里刮进来,呼呼作响,干扰了杨桢的听墙角活动。
  虽然偷听不道德,但外面那位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感觉都像是要坑人,并且他还在持续地施加压力,杨桢实在是有点好奇,犹豫了片刻,放下喷壶出去了。
  开窗的那面墙边果然站着一个同事,是个刚入职不到两个月的年轻人,长得浓眉大眼的,大家都叫他小冯,此刻他正侧对着杨桢,一手举着电话,一手捏着根烟,但一直没顾上抽,全贡献给风享用了。
  也许是察觉到了目光的分量,小冯回过头来,脸上瞬间划过一抹像是愕然又像是慌乱的神色。
  然而如今的年轻人脑子都活,他迅速镇定下来,将只剩下屁股的烟塞进嘴里,另一边猛地将手机揣进兜里,视线刻意避开了杨桢,快步越过杨桢回到了店里。
  连个招呼都不敢打,问题就显得更大了。
  杨桢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但碍于时间不早,只好将这个疑团暂且按下,就骑着自己买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根本不受堵车影响的带看房利器电瓶车,去地铁口接小蒋了。
  小蒋还是个要风度的年轻人,这冷天的竟然大无畏地穿着件机车服,是比别人显瘦也显高,但也比别人冻得透骨,走路还勉强扛得住,可一旦加上电瓶车的敞篷和速度,还没到小区就在后座上打了5、6个喷嚏。
  杨桢感觉他像条水蛭一样紧紧巴在自己后背上打哆嗦,怕他冻成面瘫,只好靠边停了车,解了围巾问道:“嫌不嫌弃?”
  方思远这大哥向来头发清爽、肩头干净,一看就是个精细人,小蒋忙不迭接了抖开,像个披风一样将自己连头裹了:“谢谢哥。”
  这围巾也是权微买一送一便宜杨桢的,不算厚,但聊胜于无。 
  杨桢带小蒋看的这套房子在一环外,大牌开发商和物业,其他条件都没得说,唯独户型先天不太好,带个尖角,以至于挂出来了半个月仍然人气稀少,但胜在价格相对便宜,而且小蒋说他不迷信,杨桢这才带他来看。
  室内的装修是日式和风,用了大面积的实木,刚装修完的时候肯定高档感十足,但如今地板开裂、壁柜损坏,看起来有点旧了,但是没有低档的感觉。
  房子是个直角梯形,东南向有个锐角,也正是拜它所赐,吓退了一众购房者。
  房子带角在传统建筑风水上叫尖角煞,说是会破财和导致家庭缺人口,这说法有迷信色彩,从现代设计的概念上去解释,带尖角的房子利用率低,这种角落空间逼仄,久居会对居住着造成压力,但如果除掉这个角后使用面积还足够的话,大可以找设计师将它藏起来。
  这套房子的角就被修饰过,房东在角落里打了一道顶天立地的木柜,将一个锐角切成了两个钝角,后面的空间做成了杂物间。
  “房东当时装修请的是著名的室内设计刘焱,将很多人都担心的风水问题给破了,”带钥匙来开门的女中介笑着介绍道,“这房子其实非常超值,没来看房的人是他们是损失,这位有眼光的帅哥,你觉得怎么样?”
  不知道房东当时是怎么想的,将一室一厅的户型改成了大开间,卧室和客厅暂时是用一道布帘隔开来的,但这个还有得改,看在格局的份上不算硬伤。
  小蒋的表情应该是看上了,但他又有初次购房者那种本能的迷茫,闻言就去看杨桢,小声嘀咕道:“哥,咋样?”
  杨桢好笑地说:“满足你的‘不看后悔’12招吗?”
  “诶日,进门就忘了,”小蒋气笑了,翻出手机来看他的看房笔记,“来,我逐条对一下啊,夜晚看不了,雨天也看不了,格局杨哥帮忙看了,墙角……”
  等他嘀咕着又再屋里绕了好几圈,招手让杨桢上了阳台,小蒋学乖了,避开了那个女中介说:“哥,我觉得可以,这房子我喜欢,价格能不能再下来一点儿?”
  真心想买和想卖的都是这样干脆,杨桢:“不能保证,但可以去谈了谈,你想下来多少?”
  小蒋说:“哥你觉得呢?我也不了解市场。”
  “市场”两个字猛然勾起了杨桢浇草时的记忆,他呼噜了一把小蒋的头,语重心长地说:“谢谢你信任我,但买房子是大事,你得去了解,因为价值太高了,买定离手,就只能愿赌服输。”
  “要了解行情很简单,比如你今天要看的是这个小区,你就搜小区名,看面积、户型相当的卖的是多少,差个5万以下可以是在装修上,要是有了10万左右,那就一定要注意。等你以后想换房,当了卖家也一样,可以不去提防别人,但自己务必做到心里有数,因为出钱、收钱的人是你,明白吗?”
  小蒋懵逼而迟疑地说:“哥你的意思是,这房子有问题?”
  杨桢心说我的意思是你的态度有问题,但嘴上却正色道:“房子没问题,便宜就在套一改成标间这点上了,你要是喜欢的话,还是很值得下手的。”
  小蒋点了点头,又说了一遍“可以”,杨桢这才去跟女同事沟通,请她联系维护人帮忙约下房东,并且问问价格的口风。
  两分钟以后回复就过来了,房东不同意降价,但愿意自己给佣,小蒋溜进厨房给他爸打了个电话,回来时就定下了,将面谈约在了明天晚上。
  小蒋跑房子算是火速,权微这边就是乌龟散步了。
  权微上午跑到超市老板那个小区,去监督别人搬货了,来不及一起吃午饭,杨桢自己去的待碰面的小区,权微比他先到,坐在车里吹暖气,杨桢一来两人就上了门店,带上这片的两个中介一起上楼,结果让人啼笑皆非的是,租客根本不肯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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