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下过一场雪(57)
陆洋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开口就是否认的话,“不...不是,我没有。”
落地窗边的墙壁上挂钩吊着的藤拍虽然基本没拿下来过,但是林远琛每周都有请阿姨来打扫,所以拿下来的时候,上面也没有落灰。
藤条编制的物件经常是用来拍松被毯,倒是没想到今天还能派上这种用场。
陆洋见他拿着东西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全身一凛站了起来,精神瞬间紧绷,脸上也显露出了恐惧和闪躲,无意识地就往后面退了两步,不知道林远琛怎么突然就要动手。
藤拍点了点沙发,“跪上去,裤子脱下来。”
“主任,我...我没犯什么错吧,为什么要......”陆洋看着他,有些不能接受,并没有按照他说的做,“我做错什么了?”
手腕被牵握着扣在掌心,直接就把他往沙发上带,“我很多次告诉过你,有什么话就要直说不用说谎也不要隐瞒,你要是听不进去,就只有别的方式让你记住。”
“我没有...我没有说谎!”
陆洋的辩解有些无力,林远琛也不跟他浪费口舌。
“你敢说江述宁没有让你觉得不舒服,我的安排没有让你觉得很不安,你敢说你不做PPT不是在耍脾气?”
“我好好问你的时候你不肯说,那就挨揍的时候说!”
陆洋挣扎着,手臂一直在用力地往回收,但是林远琛的力量到底是比他大一些,就算感冒还没彻底好全,还是直接十几秒内就把小兔崽子按在了沙发上。
“跪好!撑着靠背!”一记藤拍直接甩在大腿上,“再乱动,你就跟小孩子一样趴在我腿上挨打!”
这样的威胁话语很轻易地就把小孩子整得红了脸,就算心里有不甘和不服,但是挣开挟制的时候其实也并没有用太大的力量,所以被制服着手肘撑在沙发靠背上,跪趴的姿势感受到藤拍贴上自己身后时,陆洋只是一脸憋屈,继续着无力地辩解。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像主任说的那样,我只是......呃啊——”
一记藤拍狠狠地揍上臀峰。
“你既然答应了我,陆洋,那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嘴硬,撒谎,顶撞”林远琛每说一个词,就是一下揍打,“这些我都不能容忍。”
藤拍打下的疼痛隔着裤子也令人有些难以忍受,他从来没挨过这样的东西,只觉得一记落下来整个身后都在火辣辣地疼着。
“裤子脱了,”藤拍点在了腰后,“快点。”
“我没有撒谎,主任的安排都有自己的道理,我没有因为江师兄就......呃嗯——”
连着抽打下来的痛楚落在大腿后侧,林远琛没有听他说完,直接自己上手就要去拉下他的裤子,陆洋死命地紧紧攥着裤腰挣扎着不肯,又被好几下藤拍揍在臀腿上。
“主任......”
“你如果不想说实话就闭嘴,陆洋,你有没有说谎,有没有骗人,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
裤子被扯到大腿上,露出了两团已经有了几处浅浅红印的臀瓣,被按着腰背强制趴伏在沙发上,跪着撅起身后的姿势有些羞耻,藤拍打在屁股上,藤编的纹路形状深深陷进肉里,每一下都留下一片赤色的痕迹,道道相叠,痛楚也在交织堆积。
咬着牙忍着,陆洋心里很是后悔今天到底干嘛要一时脑子发热就答应过来,现在还给自己惹上一顿打。林远琛根本就没有放他一马的打算,每一下打在身后的藤拍都是实打实地揍,重重地往他臀峰上落。
藤拍划破空气的时候发出的“咻咻”声响,只是听着就让他忍不住颤抖。没有给任何数目,也没有像上次一样每一个错误都罗列清晰地告诉他,藤拍接连不断地抽打着两处已经通红的**,按在腰窝上的手掌隐隐施力下按,逼着他不得不将身后撅得更高,坚硬油韧的编织物每一次咬上两瓣臀肉,都揍得他不断地加深着眼眶的赤红。
疼得想要哭叫,却又硬生生地忍下,越疼越是要较劲,陆洋忍得额边颈侧都隐约暴起青色的筋络,身后被打得就像是一盆一盆的热油往上泼一样,滚烫又苦痛,皮肤肿胀起来的难受渐渐清楚,他不知道林远琛还要打多久,只是一直咬紧牙关,闷声忍耐。
“你可以接着犟,我就不明白,有些话你直说就真的这么难吗?!”
屁股上挨着没有任何轻饶的笞打,连绵的没有尽头的痛苦就像是把之前的回忆全部唤醒了一样,他在林远琛怒火里的瑟缩,在被施与的痛苦里不断地辗转和挣扎,低头,沉默和忍耐仿佛都是常态。
眼泪一点一点地积蓄着。
就像是站在深不见底的池水边,又像是站在吞噬着一阵阵长风的深渊边摇摇欲坠。
陆洋回过头望着正在惩罚着自己,不断地挥动着藤拍揍下来的林远琛,每个字都带着深重的痛意。
“我直说什么?”
你要我直说什么?
温热的潮湿慢慢地从脸庞上滑落下来,那双干净的澄澈的眼睛里是再没有任何遮掩的痛苦与恨意。
就算是人情世故,为什么对我说了那么多话,回来之后因为江述宁的出现又要做那些把我推出去的安排?
就算你没有把握,为什么那么长的时间里,明明只要一句话,你却始终一丁点希望,一丁点安慰都不肯给我?
就算你也有苦衷,为什么我在彷徨和恐惧里,在无数的责难里,还要面对你的冷漠,放弃和一句句无情的否定?
愤怒,伤怀,失望和深重的自我怀疑在一瞬就像从心底撕开了栅栏,冲溃了堤坝,喷发着淹没。
“主任想听我直说什么?直说我觉得自己比不上江述宁,怕主任前脚刚说希望我留下来,后面看到更好的选择就放弃我吗?”
“想听我直说,我怎么也放不下过去,我永远都会记得跟在程哥身边的时候,提到心外,请会诊也好听到别人的八卦也好,我有多难受我有多绝望吗?”
陆洋睁着眼睛看着他,完全没有再避开他那双总是含着淡淡森冷与寒意的深邃瞳孔,一字一句地问着。
“如果我说我现在还恨你,就算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始终还是恨你,主任就高兴了?”
泪水如溪流汇聚成江河,鼻尖的酸意不断地上涌,烫得令他难以承受,只能放任着一颗一颗泪珠不停地落下。
这样流泪总是会让人觉得脆弱,所以他好像一直都在隐忍。
我在医院坚持到现在,并不仅仅是因为我喜欢这个行业,而是我一直想要证明我坚持了我的老师教给我的东西,就算我被放弃了,我也按照我老师的教诲和指导,好好地将这段路走完了。
我的一言一行没有违背中国医学生誓词。是我的老师,是这个行业舍弃了我。
可是到头来,却发现没有,我的怨恨和不甘都变成了恩将仇报,我的困顿和迷茫都变得没有意义。
凭什么?
凭什么?
“主任也好,程哥也好,这么长的时间,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一直只能被动接受。”
这对我就公平吗?
许久。
林远琛看着他含着泪眼的控诉渐渐安静下来,因为抽泣着而起伏不停的单薄脊背也慢慢平复。手掌贴上他的肩膀,帮他顺着气。
“说出来,好受一些了吗?”
声音依旧平稳而沉缓。
“这些话都是可以说出来的,陆洋,”林远琛迟疑了一下,第一次伸手轻轻地揉了揉他微微有些汗湿的软软的发丝,“恨我,想继续恨我,这些都没有关系。”
“但是如果说我的一些做法让你不太理解,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私事上,我都应该知道你的感受。”
看着小兔崽子哭得双眼红艳着,有些怔愣地望着自己的样子,看上去莫名还有几分呆气,林远琛笑了笑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一手抓着他两处手腕扣在了他的后腰。
“解决并不一定能当下就做到,但是应该让我知道,”说罢,脸上又恢复了几分肃然和严厉,“五十下,记住我的话,听明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