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第一航海家(113)
顾季点点头:“行,明日我便带六千五百贯地钱,希望王兄不要让顾某失望。”
带着浓重的敬佩之情,王诚拱拱手。弱冠之年全款买房,狠人。
顾季则盘算着自己的存款。虽然7000贯确实是一笔大钱,但是他也周转的过来。
之前买宅子时,为了照顾顾母恋旧的情绪,顾家两进的小院并没卖。不过这次要是再搬家,就可以将现在住的宅子卖掉,至少能回血一千贯。这样算下来,自己还剩一万多贯钱。往西走只要带些丝绸和瓷器就好,一路以货易货买进卖出,不管什么东西都能卖上黄金的价。
曾经的房奴社畜,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金钱的价值。
和王诚道别之后,顾季就径直去了张长兴的船厂。
虽然现在不组建船队······但顾季无法控制自己想要造新船的想法。
哪个可爱的男孩子,不喜欢酷酷的大帆船呢!
见到顾季慢悠悠的溜达过来,张长兴差点给他跪下。
“小郎君,老夫死罪呀!”
看着面前高高大大的男人哭爹喊娘,顾季眼中划过一丝尴尬。
“小郎君莫怪罪,我真不知道王二那个黑心的小子,敢卖给我假的桐油!”张长兴简直像供奉祖宗般,将顾季迎进船坞里:“从他们那里进货也许多年了,谁想到能有这样的坏心肠,简直是要人命你的呀!他真是死了也活该,简直是现世报!”
阿尔伯特号回航后,他兴致冲冲的去找堂弟张长发喝酒,却得知了王氏触礁、阿尔伯特号撞船、水密舱破裂的经过。
当时他就晕了过去,被众人七手八脚的抬回家,泼了几次凉水才醒来。
幸好顾季将船补上了······要不然他就是一辈子的罪人,船上冤死的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他。
每当想起这件事情,张长兴就脸色苍白,甚至浑身发抖。
如今见了顾季,更是耗子看见猫一般。
顾季却没追究,将张长兴扶起来:“其他船没出事吧?”
此事张长兴并不知情,毕竟张长发还在船上。
“没有。我自从知道这事,就把当时的船全返修一遍。”张长发满头大汗,连忙道:“当时加装水密舱的所有银钱,我五倍还给小郎君。小郎君千万别怪罪。”
这事如果处理不好,他的船坞就彻底干不下去了。、
“那倒不必。”顾季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抚:“只是我最近要建一艘新船,张老板能不能接这个活计?”
张长兴愣住了。
“能!保证给郎君建的又大又稳,一分钱都不收郎君的!”他激动道:“小郎君还愿意在我的船坞里造船,张某真是······荣幸之至。”
他本是泉州港中造船的熟手,可是自从海难的事情传播出去,船坞里的生意已经惨淡了许多,甚至连骨肉张长发也不愿意搭理他了。
“我当然相信你的技术。”顾季安慰。
他心知张长兴无辜,虽然有疏忽之罪,但没必要把王二针对他的这笔账,算在张长兴头上。
“那么,小郎君想造什么船?与阿尔伯特号相同吗?”
张长兴的观念里,又大又稳的阿尔伯特号便是海船顶峰了。
“不相同。”顾季淡淡道。
“我要造的新船,名为飞剪船。·”
他怎么不建马里亚纳海沟?
“何为飞剪船?”张长兴懵道。
顾季微微一笑, 从怀里掏出系统兑换的飞剪式帆船蓝图,在张长兴面前徐徐展开。幸好系统科技树中,点亮盖伦船之后即可直接点亮飞剪式, 否则顾季还真舍不得花他的宝贝积分。但仅仅如此,飞剪式帆船还花了足足300。
相当于在六个历史名人面前刷脸呢。
“飞剪船, 船底较平吃水浅,首位空而尖。”顾季指着蓝图向张长兴描述:“稳定性极强。”
1845年由美国传播设计师约翰-格里菲斯设计,之后又由唐纳-麦凯完善。以空心船首和惊人的6:1长宽闻名, 几乎贴水航行。这是帆船最后的辉煌时代, 在那之后, 帆船被新兴的蒸汽机船取代。
系统给顾季的图纸是飞剪式帆船的完善版, 仿1853年的“大共和国号”缩小版。
张长兴不愧是造船的老手,在顾季的解释下很快读懂蓝图:“这船倒是奇形怪状······不过要是在这个规模上, 恐怕不能比您的阿尔伯特号载重更多吧?”
“是。”顾季赞同张长兴的眼力,指着蓝图上远远宽于船体的大帆:“但是它足够快,而且能在浅海航行。乘风破浪,日行千里。”
张长发又对着图纸琢磨了许久。
“郎君高明。”他不可思议的赞叹, 眼中甚至燃起兴奋:“小郎君什么时候要这艘船?”
船的搭建显然有难度,但是张长兴有志于挑战这一次, 来洗脱自己身上的恶名。而且他敢笃定:只要这艘船能够造出来,那么不出十年,大宋的海港将全部被这种先进的船只占领——将开启扬帆起航的新时代。
“不着急。”顾季随口道:“张老板在两年内完成就好——时间再慢些也没关系,只是船一定要足够坚固。”
反正张长兴也不可能在这十几天里做出来, 他不管怎样两年后才能看到宝贝新船。
真令人扫兴。
张长兴肃然道:“小郎君放心。”
又与张长兴交代了一番,顾季才踩着夕阳往家走。今日辗转跑了不少地方, 虽然满身疲惫,但顾季却像是刚刚拿到新玩具的孩子般兴奋。
回忆起雷茨是怎么肆无忌惮购物的, 顾季不得不承认······花钱确实很快乐。
“顾大人?”刚刚离开船坞,顾季便迎面碰上张长发和几个老朋友。
他们都没跟着顾季去汴京,而是回到泉州过年。比起愈发清瘦的顾季,他们几个无一例外都圆润不少,看起来白白胖胖充满希望。
顾季拱手,张长发别扭问道:“怎么从船坞出来?阿尔伯特号没事吧?”
“没事。”顾季对朋友实话实说:“这不手里有些余钱,就打算再造个新船。”
每个船行都是这么一步步发展来的。张长发正要喝酒去,顾季婉拒了他的邀请。不过他们同路边走边聊:“那小郎君打算什么时候再启航,还能有哥几个的位置不?”
顾季笑着摇摇头:“位置多的是,不过恐怕你们都不愿去罢了。”
“此话怎讲?”
张长发几人本来都决定好了,顾季去哪他们便去哪。毕竟阿尔伯特号的强大性能有目共睹,而且王氏船行遭受重挫,还不知何时能再组起船队,更别提他与王氏闹过矛盾了。至于其他船行,大都已经订满了位置。
“我张长发跑商这么多年,难道还有什么地方不敢去?不管顾大人上刀山下火海——”
“我要奉圣命一路南下,向西走。”顾季假惺惺叹口气:“一去就是好几年。”
张长发话到嘴边打了个转:“——我也祝您一路平安。”
顾季没忍住笑了出来,众人也笑成一片。
他早就知道,不会有人愿意跟着他往西走。毕竟这趟旅程成功了是暴利,不成功就直接见上帝。没人会愿意冒如此危险去探索未知的海域,惜命的商人们更不会。
恐怕只有重赏之下的海员们,以及一人一鱼而已。这是一段注定孤独的旅程。